“如烟姑娘,这是侯爵爷吩咐给您送来的鸡汤。”
陆府厨房的张婆子弓着腰,笑眯眯的迈着小步子将一碗鸡汤搁放在桌上。
如烟看着张婆子满脸谄媚,勉强牵扯出一个笑容,淡淡的说:“谢谢。”
“哟,张婆子,你今天倒是热情啊。”
柳儿挽着披帛聘聘婷婷的走近两人,笑得妩媚,美眸中微微嘲讽。
这张婆子以往没少在背后议论她们俩,陆府中的人都知道她们进陆府一心只想侍候侯爵爷,奈何侯爵爷只把她们当粗使丫鬟,连正眼都不曾瞧过她们一眼。
生得美又如何,还不是和她们一样一辈子只能做这人下人。
人性如此,幸灾乐祸的远多于他人怜惜,别人的不幸似乎才能慰藉卑微的自己,看吧,这个世界,悲惨的可不止他们。
一向对她们风言风语的陆府奴仆,这两日却都变了脸,不再是冷眼相加,似乎会笑了,说话不再那么刺耳,开始虚假的让人厌恶。
这一切改变源于陆亦白送了两日的鸡汤,私下有丫头传:
“老爷突然关心起这如烟姑娘,莫不是想通了要把她收了当妾室?”
“如果老爷真有那想法,如今夫人回到了西北也不知何时能回来,即便是妾室,也是我们所有人的主子了,若现在巴结好她,翻身之日就不远了。”
张婆子听出柳儿话里嘲讽,尴尬的笑笑,道:“哪里哪里,谁不知道老爷最近对如烟姑娘关切的很,老婆子即便为了老爷,也要尽心尽力照顾好姑娘,而且要是姑娘日后被老爷……”
如烟闻言,脸色一沉,打断张婆子的话冷冷道:“知道了,你先出去。”
张婆子噤了声,撇撇嘴,这还没当上后院的主人就会摆谱了,但还是笑容满面的退了出去。
“瞧你,何不让她把话说完,是虚了点,但听着舒心呐。”
柳儿红唇微勾,抚袖倚在那门框看着张婆子的身影走远,跟如烟道。
如烟姑娘性子冷淡,柳儿姑娘口蜜腹剑,这二人的性格倒是互补。
“这陆亦白是在怀疑什么了,难道你不怕?”如烟抬眸看她,问。
柳儿轻轻笑,道:“他怀疑你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有何稀奇,倒是你,真的去刺杀陆亦柔了?”
“我们各为其主,你也无需套拢我的话。”
柳儿娇笑一声,坐在她身侧好言道:“我只是好奇罢了,这陆亦柔可是个宝贝人儿,你家主子怎么会想到杀了她?”
柳儿只是在想,与如烟在陆府相处有一段时日了,却始终未能知道在背后操控她的那位是谁,若自己能套出一点风声,也可向德王交差了。
如烟自然不会因为她的示好而轻易松口,她们自小经过训练,有些话,是要随着身体腐烂在棺材里的。
更何况事关主上,哪怕是拿命也要守住的。
*
近来,候爵府有些不安宁。
说是前几日老爷在这北院走了一遭,一直随身携挂的腰坠便不见了踪影,以为是无意中遗落在府中何处,阿贵带人几乎把整个陆府翻了一遍也未能找到,结果过了两日,上京赵家当铺给送来了一块玉佩不想正是老爷掉的那块。
赵当家曾跟老爷碰过几次面,觉得当日所收的那块玉佩有些眼熟,便给送来候爵府。
若那东西是在院中找到的,还可以说是老爷不小心遗落至此,可东西却出现在当铺里,答案很明显,是有人偷了那玉佩拿去当了钱财。
这件事牵发出来更多的是各房、包括陆家叔婶、三小姐均是抱怨近来自己的首饰藏物纷纷不翼而飞,道是一定是家贼而为。
脾性一向温和的老爷大发脾气,陆府容竟有这等手脚不干净的人,若是传出去定要被他人笑话陆府管教不严,命令阿贵等人彻查此事。
一时间,陆府奴仆皆是互相猜疑,人心惶惶。
这晚,阿贵急匆匆的奔向如烟柳儿二人住所。
“如烟柳儿姑娘,这是老爷前几日遗落的玉佩,老爷担心再次被他人窥觊窃了去,说是你二人心思缜密,让你们保管一段时日。”
阿贵手托一锦盒,锦盒明艳的黄色缎布上静静躺着一寸大的长方形玉佩,通体淡青白色,四周镌刻流云花纹,正中浮雕着一个清晰的楷体‘元’字。
阿贵放下玉佩便是离开了。
“咦,这玉牌……”
柳儿走近那玉佩,觉得甚是眼熟。
啪的一声,锦盒的盖子被猛地合上,
原本在床榻休养的如烟披散着发,身穿亵衣的冲了出来,一手按着那锦盒,一手按在胸口,脸色惨白。
她慌张的不是陆亦白已经知道她便是那日在城郊的刺客,而是柳儿看到了这玉牌,恐怕是要知道了主子的真正的身份。
柳儿看她眉头紧锁,像是在极力隐忍着疼痛,她有伤在身,此刻动作过激,怕是触动了伤情。
似是明白了什么,轻笑道:“你还真是拼了命想护住那位。”
如烟未回话,脸色痛苦,闷哼一声,乌色的黑血从唇边溢出。
咽下一口血,拿起锦盒,脚步缓慢的一步一步走向床榻。
“值得吗?”
柳儿敛住终日萦绕在唇边的笑意,眸光直视如烟的背影,沉声问。
也许是没听见,如烟一步不停,抱着那锦盒上了床榻。
柳儿叹息,转身凝眸看今夜隐在淡淡乌云后的残月。
傻姑娘,对不可能的人怀抱着不该有的期待,最后的结果往往都是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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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不好意思前几天断更辣,发现我掉收了,呜呜~
哈哈,大家猜猜如烟的背后的人是谁捏,求互动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