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皇帝金口,感念房玄龄为国尽忠,劳苦功高,闻其三娘长年卧病未愈,特遣御医们前来诊治,在经半年调养后,房三娘病情好转,甚至已能下床如正常人般生活。
后皇帝又恩赐房府一百匹绸缎及各式上等药材,众臣议论,皇帝此举是要安抚房玄龄,要他好好稳定后方,让皇帝东征高丽能后方无忧。
不论众人如何猜测讨论,房府则是一如往常过日,并未太大改变。
房三娘痊愈好转,最开心之人莫过房夫人卢氏。
三娘是她十月怀胎所生,当初难产,本以为母女皆活不了,幸而上天保佑,母女均安,但也因此她伤了眼睛,而三娘则是天生底子差,一直大小病不断。
她自伤了眼睛后,看人及景物皆很吃力,仅能辨别其模糊影子,但她是名内府妇人,不必像丈夫必须上朝办公及四处交际,日子在奴仆侍候协助下倒也过得去。
卢氏善妒在大唐是出了名,当初皇帝为捉弄房玄龄,故意赏了两名美人予他,卢氏为此与房玄龄大吵一架,最后闹到皇帝面前,皇帝想藉此压一压卢氏气焰,要她在美人与毒酒二者间择一,卢氏性烈,毫不考虑拿起毒酒一饮而尽,但毒酒里装的是晋阳清源的食醋,并非毒酒,皇帝最后也祇能无奈叹气,要房玄龄以后善待妻子,并戏谑卢氏,若以后房玄龄有别的女人,她去吃醋便是;卢氏因此“吃醋”之名不胫而走,在长安城人尽皆知。
卢氏虽然强势,但对房玄龄是一心一意,相夫教子,持家有道,也尽力教养她所出子女,唯有房三娘,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三娘,三娘,妳别站在那儿,过来让阿娘瞧瞧。”卢氏躺靠在凭几上,身下铺着软垫,旁边还烧着小火炉,奴婢们不敢怠慢,连忙取来软垫与凭几放至卢氏对座。
房明珂坐下后,开始默默打量眼前妇人。
已成为房明珂的李明达虽在房玄龄解说下,大致明白房府人口背景,但对于新生的家人,她是既期待又情怯,怕房府人不能接受全新的“房三娘”。
“阿娘,三娘在此。”她微俯身握了握卢氏的手,卢氏看不清她的脸,但掌心触摸到的温度让她踏实许多。
卢氏拍拍她的手,松口气道:“阿娘知道妳身子甫痊愈,但又不放心是不是还有不足处,今天看妳神态清醒,应答有据,阿娘心中安心不少。”
“阿娘,让妳担心了。明珂会努力把身子养好,以后我还要孝顺妳跟阿耶,所以妳也要打起精神,阿耶请的郎中妳可不能再拒绝。”她唤来奴婢再加炭火,自己则是将氅衣披在卢氏身上,卢氏拍拍她,对她的体贴孝顺倍感窝心。
“阿娘。”门外传来清朗嗓音,卢氏听出是大郎房遗直,连忙催唤:“是大郎呀,外面风凉,快进入吧。”
奴婢掀帘让房遗直入内,他一进屋见到房明珂也在有些意外。
“原来三娘也在。”他先是跟卢氏问安,随即在房明珂身旁坐下。
“大哥这是下朝回府吗?”房明珂移坐至卢氏右侧,她虽十二稚龄,但明白这位房家长子,性格耿直,平易近人,与他相处祇要坦然即可,不用惊怕藏掖。
“今日非朝参日,我随父亲去巡视房府田地,今日雪下得急又多,怕那田地受冻,幸甚没有太大灾情,佃农们皆已防护妥当。”他解释道。
房遗直长相斯文,脸型削瘦,嘴上留髭,甫自外归来,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但那双眸子清澈透亮,却多了分俊朗。
“没事就好。今日这雪的确下得忒怪。”卢氏挪挪身子,将凭几置至身前,轻轻俯靠。
“是呀,但愿一切平安。”房遗直感叹道。
“三娘,妳身子甫痊愈,记得多走动走动,也多和家人互动,以后日子还长着呢。”房遗直微笑对房明珂道,他对这名三妹并无太大印象,自小养在深闺,因身体不好,鲜少出过房门与家人互动,在她刚出生及满周岁时有见过一面,那时还是个哇哇哭的婴孩,转眼已是十二芳华的少女了。
房明珂甜甜一笑,“三娘知道。”房遗直对她的关心出自真心,她内心甚为感动。
“在想什么?”房遗直见她有些发愣,好奇问道。
摇摇首,她微笑以应:“祇是觉得很开心,能与阿娘大哥这样相处……三娘太开心了。”奴婢端来厨房做好的小糕点,她见卢氏与房遗直皆瞅着她瞧,有些发窘。
“阿娘、大哥,你们怎么盯着我看?”难道是自己露出破绽,教他们发现?
卢氏掩嘴一笑,“我们三娘害羞了。”她转而对房遗直吩咐:“以后,你多陪陪三娘,她现在才真正能过上好日子,我老了,眼睛不行了,你身为大哥,多照护她。”
房遗直点头应许。
“三娘,有空大哥带妳去长安城逛逛,别一直闷在府里,出去走动认识一下人。”房遗直拿起一块糕点轻尝,房明珂见状偷觑卢氏一眼,见她慈祥笑看,这才跟着拿起糕点品尝。
这样的日子很惬意,她很满足。
以前在皇宫,她祇有九哥与她相伴……想起前尘过往,九哥九哥,不知过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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