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一股子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祝西西完全没感觉到从对方眼里传递出来的冲天怒意。
许久,她眨了眨眼,视线慢慢地下移--
入目的是一张她思念了许久的男性面庞,灯光折射在他立体分明的面部轮廓上,漆黑如深壑的双眸仿佛藏着许多故事,坚挺的鼻梁从侧面看如高耸的山峰,薄唇习惯性地紧紧抿着。
她想这张脸,从盛夏一直想到了深秋……
可他在千里之外的海岛,他是一名军人,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饶是醉酒,祝西西对这一事实也有清醒的认识。
他也在看着她,以一种她不懂也不想懂的眼神看着她,祝西西突然觉得脸有点烫,不敢再与他对视,在他的眼神把她烧死前,她识趣地松开了手。
“不好意思啊!”
祝西西娇憨一笑,还打了个酒嗝,十足的女酒鬼形象!
因醉酒而特别迟缓的脑子此刻仍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儿。
她把手伸向小便池,等了许久,也不见有水流出来。
“奇怪,难道不是自动感应的吗?”
祝西西蹲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低下脑袋想要去研究这个与众不同的“盥洗池”,在她的手试图碰到上面的按钮时,瞬间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捏住!
她略微诧异地看了一眼那只大手,手指骨节分明,匀称干净,但掌间有微微的粗粝感,然后再顺着手臂望过去,死盯了某处一会儿,就突然咯咯笑了
梁绍庭顺着她的目光瞧去,他的双腿中央……裤链还开着--
气氛安静到诡异。
因为在酒店的男厕突然看到自家喝得烂醉的老婆,让他一时怒发冲冠,忘记了自己正在小便。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就想把开口的链子赶快拉上,可手背却蓦地传来一声响动:啪!
她竟把他拉裤链的大手打到一边去了……
她半蹲着,盯着那晃入视野的东西,红唇因诧异而轻启,细匀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
他绷着脸,再次迅速去拉西装拉链--
“大象,大象,你的鼻子为什么这么长?”
男人拉拉链的动作再次停滞……
她竟然还模仿蜡笔小新的声音唱起了歌!
梁绍庭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简直是天雷滚滚,狂风大作!
他恨不得把这个不知羞的女人一脚踹到天边去!
这时祝西西却站了起来,边打酒嗝边嘟囔,“没水……那就不洗了,不干不净不生病……”
说罢,便立即抬步往洗手间门口走。
梁绍庭却猛地转身,把她一扯,低头朝她的唇吻去!
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祝西西的大脑嗡的一下,顿时一片空白!
“唔 ̄”祝西西本能地开始反抗,双手抵着他的肩膀,想把他推开。
可他仿佛对这个吻越来越有劲儿了,她越挣扎,他抱得越紧,吻得凶猛。
他使出蛮力撬开她的牙关,薄而有力的唇狠狠压着她的,不带一丝柔情,探入的舌在她的嘴里攻城略地,和她的舌纠缠在一起,酥麻的感官刺激使得她浑身一个激灵,脑子里闪过片刻清醒,但很快就又进入酒精的麻痹状态,双手本能地抓紧他的西装。
梁绍庭一手托着祝西西的后脑勺,一手揽着他的腰,眼尾余光瞟向刚进入洗手间准备打扫的清洁工。
那个清洁工仅仅进来一小会儿,便忘了拿什么似的又出去了。
梁绍庭这才慢慢放开已经憋得快窒息的祝西西。
祝西西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气,脸颊嫣红似落日晚霞,再抬头时,眼前已不见了那人的影子。
宛如做梦一般……
--
酒店大堂。
秘书杨树因为入住的问题与前台争执不下。
“还没办好入住手续?”
一道低沉而又极为冷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杨树转头就发现了梁绍庭有些许不对劲儿,但依旧不动声色地扮演秘书的角色,老实交代:“梁总,您以往住的总统套房已经被人订走了。”
梁绍庭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因了这句话而顿时转为十二月陡峭凛冽的寒风,目光如利剑般射向办事不周的杨树。
杨树战战兢兢,立即请罪,“梁总我知道您惯常住那个套房,换了地方容易失眠,我也一直惦记着给您预定呢,可这次您出来的实在是太急了,就没来得及……”
“你的意思是,责任在我?”没有任何语调起伏的一句问话,可却让人倍感压力。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梁总你别误会,我只是……”
“依我看,偶尔换换房间也蛮好的啦,你就不要责怪你的秘书啦。”人未到声先到,众人皆不约而同地朝声源处看去,只见一光头矮胖丑中年男正朝他们的方向走来,说话的目标显然是正在责问秘书的梁总。
他的嗓音伴有明显的粤语口音,杨树看见他,连忙迎上去,“丁老板。”
丁老板却似乎对杨树的殷勤早已习以为常,穿过他身旁,直接和梁绍庭面对面,“你看这样好不好啦,我在这家酒店长期租赁着一套热带风情的顶级套房,你就当给我个面子,搬过去住啦。”
“那怎么好意思?”梁绍庭嘴上这样说着,面上却没有一丝不好意思。
“你就不要客气的啦,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啦。”丁老板油光满面,笑声爽朗,似乎对梁绍庭的假意客气毫不在意,还热络地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
“那就谢谢丁老板了。”梁绍庭唇角微翘,原本阴沉的脸,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一派的落拓不羁。
“梁总,请这边走。”已经有丁老板身边的小职员为他殷勤的引路,梁绍庭朝丁老板微颔首了一下,便大踏步离去。
看着梁绍庭一行人的背影消失,丁老板微侧脸悄声问道:“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吗?”
站在他身侧的小厮立即回应:“丁老板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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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西西从酒店出来,被深秋的夜风一吹,昏沉的脑子顿时有点清醒。
她拿袖口使劲儿抹了抹刚才被吻得发疼的嘴唇,企图把刚才的酥麻感通通抹去。
这虽不是她的初吻,可却是她第一个清清楚楚感觉到男女之情的吻!
她本来还幻想着等自家老公来给她的……
可现在……呜呜……
哼,那个男人最好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否则她就直接让他当太监!
祝西西沉浸在“失吻”的悲愤中,一时无法自拔。
“前面那位小姐,请等一等。”
祝西西循声回头,就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衫,染着黄头发的小伙子跑了过来。
“小姐,刚才我们在洗手间发现一样东西,你看看是不是你落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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