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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和萧益谈论了许多最近发生的事。

那时萧益因为亲自去太医院帮我拿药的缘故,无意中发现了先帝当年的病例的蹊跷之处,加上得知萧烑诏当初诛杀太医院太医二十余人,让他对先帝的死因起了质疑,因此他查出了萧烑诏弑君篡位的真相。

难怪那日他回来之后会和我说那些奇怪的话,他的脸色会那么差。官场之上最忌多情,我突然感激上苍给萧益的身份,让他在那水深火热之中活了下来。

他对月青又怎么不是如此呢?仅仅只是因为一场快被世人遗忘的赐婚,就让他觉得有了责任。他曾今想过要帮月青赎身,可那时月青说已经历了家破人亡,只想随遇而安的活下去。大概,月青便是在那段时间里爱上萧益的吧。

那时萧益去江南彻查五王爷贪污受贿之事,因为月雁说要亲手查出萧烑皓的犯罪证据,便跟着萧益去了江南,那时他曾建议萧益将我嫁与那猥琐的蟑螂,便可虽时掌握他陷害赵家的证据。

这些都让我以为她们四个是萧益放在君忘归的探子,却不想事情竟然这般错综复杂。君忘归名为青楼,实则应该是蟑螂一群人敛财的金窝和的情报点。

我突然感到失落,或许是我的出现才导致原来洛雅歌的失踪,我总以为我曾视月雁她们为知己,却换来她们这样的对待,现在想想,这都是我欠她们的,独自在心中苦笑了一声,问道:“萧益,若你当初见到的是原来的洛雅歌,或许,你爱的便是她吧。”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妥,于是接着道:“不过你现在是我的。”

萧益严肃道:“一生一世,只有你。”

我低头不语。

……

来了曲宫,本以为所有的事会告一段落,可人不找事事找人,萧烑皓明知他已全军覆没,却还在边关殊死顽抗,威胁天朝交出“洛雅歌”,也就是我。

我真不明白,他一代枭雄,做出的事怎就这般固执可笑,我和他素未谋面,他的这种行为真不知是该说他弱智还是说他在玩深沉。

萧益虽护着我,但这几日他脸上渐生的愁绪,我能清楚的体会到他的担忧。

为什么,明明是一个厌恶权力斗争的人,却有这般心怀天下,真让人心疼到极点。每每见面时,我们之间的话语都是一些嘘寒问暖,无关紧要之事,他没有主动和我提起朝中的局势,和他与月青的婚事,我也避而不谈。

我是个忧心匆匆的人,时间就像带着尖刺的利刃,日日划过我的心头,时间越长,压在我心中的忧虑亦越沉,挥之不去。怀都的冬季格外的冗长,那茫茫大雪欲断还续,外面冰雪皑皑,我已好久没有见到春日里的绿叶了。

慕兮自从那日看见我被刺伤之后,突然变得寡言少语,整日里面容憔悴,我曾看过她一两次,她晚上总是噩梦连连,难以入睡。

傍晚时,我便时常抱着她。她,是个苦命的孩子,十四岁,正是偎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龄,她却在这无情的红尘中飘零了许久。这段日子幸好还有她陪伴着我,让我感觉到这动荡的世道中还有真情。

望着怀中的人儿伸了一个懒腰,睡得十分甜美,我轻轻擦干从她那朱红水润的樱唇处溢出来的口水,却感觉到柔荑之处迅速被禁锢,她的手掌虽小,可捏得我十分的疼痛,她的脸色突然变得狰狞恐惧,双手不断的向空中抓去,突然,又无力的垂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原本白皙透红的脸蛋变得潮红,我惊恐的望向她时,她已经醒了。

我伸手温柔的抚摸她的后背,平复她的余悸,宽慰道:“那只是梦,没事了,没事了…。”

慕兮愣了好久,才慢慢将目光转向我,一瞬的惊异闪过之后,她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姐姐,我不知道,我老是做一个梦,我好像忘记了以前的一些事,我不知道…。那梦,好可怕,可我一个人在那里,看不见其他人…呜呜…”她不知所云的说了许多,目光渐渐清明起来。

“没事了,没事,只是梦,什么以前的事?”我一边抱着她,一边宽慰着。

“以前的事…小时候父母对我极好,可突然一天他们把我卖到烟竹阁,就被姐姐救了,以前是这样的,是这样的…”她的语气本是十分犹疑,蓦地变得铿锵坚定,似乎在不断的强调什么事实般。

我心疼的叹了一口气,给她喂下了一副安神定气的药,她才安稳地睡去。以前,我只看见她欢乐的笑容,却没有顾及到她内心的伤痛,被父母卖去妓院,一定在她心中留下了无法弥补的伤口,而她一直在压抑着,直到那天目睹我被人刺伤,受到了惊吓,她才变成如今这般吧!我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得了综合性妄想症,每每被噩梦惊醒之后,她老是说些天马行空的话,到她清醒后,却又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可思议。

若真是综合性妄想症,那便麻烦了,在我那个世界,这类精神病都十分的棘手,何况在这个科技落后的古代。我不能让她这样下去,我让萧益给他找了许多太医,都束手无策,她的病因定是来自父母的无情,因此每日,我都在有意无意中向她强调她还有我这个亲人,我不会离开她的。

我本以为我很了解慕兮,直到很久以后,我才发现我今日的想法错的离谱。

给慕兮揶好被子后,我疲惫的伸了伸已经僵硬的双臂,深深吐了一口气,白日里,南曲宫主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

因为萧益的关系,曲宫的人对我虽然礼遇有加,可我分明能看到他们眼中的冷漠,或许,他们觉得我祸了萧益吧。曲宫的宫主是个极其冷淡的男子,除了在萧益面前,我几乎没听到他说过话,不过今日,萧益不在时,他还是跟我说了那番话,或许他犹豫了许久,终于提起了勇气来以一些大道理劝我以大局为重。

那位宫主问我,王爷账本里一切数据可是我写的,我答是,他说,王爷若要成就大业,身边是容不得我这样的女子的,长得倾国倾城,便会颠倒众生,又满腹才情,君主身边最忌的就是这样的女人,听说,子桑家的江山之所以被萧家篡夺,是由于外戚势力过强造成的。我差点被他那句“满腹才情”雷到。

到今日,我才知道,由于皇家忌惮曲宫的势力,萧益便不让曲宫插手政事,不许曲宫的人踏进皇宫半步,可那位宫主还是时刻刻惦记着哪一日萧益会改变主意,会去争那个位置呢。

我曾今害怕的时候终于来了,我总怕有一天萧益会在我与朝廷之间做选择,原本以为只是杞人忧天,不想却成了真。

萧益从宫里回来时已经是半夜了,可想而知朝中局势的紧迫,慕兮熟睡之后,我便爬下床,到门口去等萧益,那时,他刚好回来,他解下沾满雪花的长袍,包住我的手,蹙眉嗔道:“手怎么那么冰,这么晚了还出来!”

“我有些担心你,担心…”

他将我拥进怀中,声音低沉喑哑,似笑非笑地安慰道:“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的,进去吧。”

我将手划上他的后背,他的勃颈,心中五味陈杂,“萧益,不要为了我做你不想做的事,只要你还爱我,什么事我都能面对。”

“傻瓜,没什么大事,就是边关的一些流民整天闹着要反,事情会解决的!”

……。

时间还如这般,分分秒秒从指间流过,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今日,我终于等来了秋绝。他是一个有雄心的人,我知道他想复国,便一定不会让靖朝的疆土受到丝毫的威胁,今天,他终于来了,好在那时萧益在宫中办事,他曾说过要三日才回。

之所以等秋绝带我去边关,我清楚的知道,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顾及大局,是因为我心中一种莫名的恐惧,我怕,我会走上杨玉环的路…。

将萧益比作唐玄宗,看来,我还是轻看了他的感情。

可能是由于秋绝的身份,曲宫的宫主对他十分敬重,那个冷面宫主,和秋绝这个寒面君子凑到一块,相互之间更就没有多少话了,不过,我还记得,秋绝将我带走的时候,他用眸中闪过的一丝不忍,他跟我说“我终于明白王爷为什么这样重视你了。”

对那位宫主,我和他说过的话也就是那么几句,明知他每次见我之时,都带有几分轻蔑不屑的意味,可我并不厌恶他,相反,每每瞥见他一脸的漠然之时,我倒有一种亲切感,或许,是因为他是真心辅助萧益的,不管是何种原因,这个乱世难得一份真心的忠诚,不是么?

秋绝将我带回了一个地方,一个让我的心沉沦的地方——杭州,在那里,萧益的一句话,一滴泪,一个眼神,便让我决定了死生相随。

这个地方的环境优雅别致,和南曲宫十分相似,不用说,我也猜到了这是传说中的北曲宫。

突然觉得许多事情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我从未见过萧烑皓,可他的这一举动却令人费解。他这么辛苦在江南囤积的兵力,怎会这般容易让秋绝灭掉?回想起来与秋绝的初次相遇,如今却觉得十分的牵强,我以前太懒,从不考虑这些,此刻却由不得不想,我有一种预感,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但秋绝他绝不会让我有事的。

“夫人,在想什么呢?”

我回过神来,看见在我眼前晃悠的双手,不耐地答道:“没什么,有些担心慕兮。”

秋绝似乎对我的回答极为不满,我仿佛看到他眸中快速闪过的一丝杀气,杀气?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或许是我看错了。

只见他恢复神情,懒懒的靠坐着太师椅,缓缓闭目,食指悠闲的敲打着边沿,很久,才慢慢吐道:“夫人,你太容易相信人了!”

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讽刺地问道:“那你觉得我该信你么?”

“自然是该!”他突然睁开双目,邪魅俊朗的脸上充斥着一股男性的霸气,霸道的说道:“这个世上,只有我能护住你,你以前有想过赵月雁想要害过你么?”

他是想说慕兮会害我?我冷冷的答道:“我从不要人护。”

他面目突然变得狰狞无比,沉沉的吼道:“他只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废物,你最好迟早忘了他!你以为他接近你是因为爱你么?我告诉你,若是让我发现他做出了什么越矩之事,我定让他生不如死!”

“你——”听他如此说萧益,我十分恼怒,本要辩解几句话,可那些偏执的想法在他心中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一两句话也改变不了什么,可心里难免憋满了气,于是昂首挺胸的向他宣示:“你不让我嫁他,我便不嫁,不过,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

“一辈子?”秋绝嘲讽般笑了笑,道,“他有命活到一辈子再说吧。”

他今天竟然花了这么长时间让我不要去相信萧益,不要相信慕兮,他是那么孤傲狂妄的一个人,曾今认为的事,怕是没人能改变他的想法吧。

我的脸颊已越发的通红,不知是被他的话气的,还是因心中惦念那个孤寂温暖的身影,总之,我不想再继续那个话题了,于是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我去边关?”

见我如此问,他似乎觉得我相信了他,便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道:“不急,在这之前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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