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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未睡,眼睛涨得酸疼。

今早,我一定要等到萧益。

可心中还是愈发的不安,天还没亮透,我便偷偷换了一身兵服,扮作送衣服的小厮,溜进军医的营帐,找了一个有一个,他果真在李若蹇的营帐。

我刚进去时,只见他他光着膀子,盘腿坐在床上,身上擦满银针,这阵势看来,他果真伤得不轻。

李若蹇见我,道:“东西放下,出去吧。”

“怎么还不出去?”李若蹇见发愣的我,声音之中有着几分不耐。

“若蹇,她是雅歌,你先出去吧。”床上的萧益突然开口了。

李若蹇神色一怔,望了了我一眼,便退了出去。

我将衣服往地上一扔,任眼泪刷刷留下,长久以来心中栖息的地方似乎轰然倒塌,我走过去,伸手擦干他额上的汗水,为他理着缭乱的发丝,不发一言。

“怎么起得这么早,身子还有不舒服么?”他似乎诧异我的态度,关心的询问者。

心中的痛意一滞,被怒火替代,我继续为他绾发,憋气的吼道:“你不要管我,我身子舒服,你心里就舒服了是么?如今,我偏不要你管!”

“雅歌你—”

他刚说完,我的泪流的更猛,有种孤寂的感觉,“靖朝的事你不告诉我分毫,你的伤也瞒着我,你是防着我还是怎的?”

“我只是不愿你多想操心。”

压抑心中已久的委屈突涌上来,我的语气加重了些:“是么?这样便让我觉得你处处逃避我么?你不愿靠我太近,又说什么我是你的亲人,为什么不要我做你的妻子,却要对我这般好,你告诉我,什么是亲人,在你心中我究竟是妻子还是亲人?你如此若即若离,也是要玩弄我么?”

“对不起!”

望着他浑身的银针,心中酸涩难当,终不忍责怪他,于是问道:“你的伤到底怎么样?”

他顿了一会儿,才答道:“昨夜是有些危险,不过李若蹇说已无大碍,你别担心了。”

我起身,一边为他擦拭身子,一边问:“对了,昨日,为什么不将奇鲮香木给秋绝?”这个时候,他么有理由得罪秋绝。

他惨淡的脸上多了一抹苦笑,道:“不是我不给,而是锦盒是空的,奇鲮香木不见了。”

我惊得差点跳起来,问道:“我们亲眼所见那解药在盒中,为何到了你手中却不见了?难道边王又偷偷将解药拿了去?那你为何不告诉秋绝?”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个妖孽边王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我有些不敢相信,他千方百计的抓我,只是为了那日的要挟么?

“奇鲮香木的下落我也不知,我们都看见奇鲮香木在锦盒内,只是到了我手中就不见了,说秋绝也不信。”

那边王先是千方百计威胁朝廷要交出我,到我那次真正被他抓住,他却因秋绝的一句话放了我,这不可能,忽而想起怀都发生的事,我接着问萧益:“听慕兮说,你真正的身份在怀都被人曝光,你知道是谁么?”

萧益闭着的双眸突然睁开,道:“知道,不过也只是猜测而已,尚有许多事情没弄清楚。”

“知晓你真正身世的人不多,你猜测之人可是和外邦奸细有勾结?”直觉告诉我,他不简单。

他震惊的忘了我一眼,而后点首,表示我的猜测正确,淡淡的说道,“天下五分,唯大靖朝与边国独大,其余魏国、冰和国、龙瑞朝都是小角色,这个外邦之人最有可能是边王,他这是想离间我与萧家。”

“那与边王勾结之人会不会是皇上?你的身世除了你父皇母后,便只有他知晓。”

萧益痛苦的摇了摇头,道:“他虽昏庸,却不至于与外邦人勾结,但愿不是他…。”

望着他的愁绪,我换了一个话题,“你知道,边王当初固执的要朝廷交出我,并不因为他喜美色的癖好,是要挑拨你与萧家朝廷的关系吧。如今却总强调我深中离笑之毒,又拿奇鲮香木一事,是要你离间你与秋绝。”他赞赏的望着我,眸里却难掩惊异与担忧,我接着道,“那人知道利用你我的关系,还有你在朝阳挺的地位,定是对你了若指掌。”

见萧益颔首表示赞同,我胸中顿时蔓延着一丝丝恐惧,冰寒入骨,“为什么边王要对付你,我总觉得他如鬼魅般恐怖。”

“他想我四面楚歌。”萧益冷笑一声,毫无所谓的说出这句话,在对上我担忧的神色后,轻轻一笑,安慰我道,“你放心,虽然他做了这么多事对付我,却总又点到即止。”

猛地想起玉玺的事,我激动得拉着他,惊叫道:“啊,对了,玉玺不是落到他手上了么,怎么办?”

萧益了然一笑:“别担心,外人都知玉玺能调动曲宫,却不知是因为它里面藏有一道的玉符,玉符我已经拿出来了。”

听他这么说,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自责也少了许多,“那秋绝知道他深藏不漏么?”

萧益答道:“宸侯何等精明,你我看出来的东西他如何不知,你可了记得昨日射中边王的暗器,以宸侯的身手来看,他那时焉有命在?”

“你是说秋绝知道他的底细,故意留他一命,欲擒故众引出他背后的势力?”

“他做了那么多事,可这么容易就让我们端平他的王宫,这样看来,他的身份可能不止是边国的王爷。秋绝想查出他的底细。”

我放下毛巾,握着他的手,接着问:“秋绝既然知道他的把戏是离间你们,为何不会相信是边王自己拿的解药,而并非你!”

萧益轻描淡写的说道:“我们眼中看到的边王没有时间拿走奇鲮香木,而秋绝,是不会信我的。”

“他为什么不信你?再说你要奇鲮香木也没用啊。”

面对我的发问,萧益只要摇摇头,之后便闭眼,不再说话。

边王确实没有时间,细想当时的情况,却想不出奇鲮香木为何凭空消失。

秋绝为了奇鲮香木,花了不少精力,若他真的以为奇鲮香木是萧益拿走的,或是因没有找到解药,他要救的人死了,那他和萧益岂非种下了仇恨?

着实想不清楚这些事,我接着问:“那你的身世暴露,在怀都该怎么办?”

萧益浅笑一声,眸里闪过早知其事的精明,“谣言终归是谣言,只是没有这些事,本王还难以揪出背后的阴谋,如何反客为主?”

我一惊,“原来你已胸有成足,可知道你身世的人不多,难道是萧烑诏,你的八哥?或者是萧烑皓?”

萧益摇了摇头,慢慢说道:“应该不是他们。可能是边王,我也不确定。”

我有些惊讶,“他不是边国的王爷么,如何能干涉靖朝的内政?更如何知晓你的身世?”转念一想,猛地发觉什么不对劲,我惊慌的问萧益,“难道他在朝廷有细作?会是谁呢?”

萧益颔首,“我之前认为是五哥,现在却不以为然,怀都不止有细作,还应该有他们秘密见面的地点,君忘归。”

什么?我蹦到萧益的正面问他:“为什么我在君忘归呆了那么长时间,怎么一点都没发觉呢?如果是君忘归,你说的细作岂不是李若蹇的父亲?你想查他,顺蔓摸瓜,引出背后的势力?”

萧益了然似的一笑,牟利的赞叹溢于言表,赞道:“我那日曾听你说过红渊长老的预言,倒也不无几分道理。”

我怒了努嘴,忿忿的佯装瞪了他一眼,“你也取笑我。”

他摇了摇头,望着我,几分愧疚蔓延至脸上,缓缓道:“我知道,你素来厌恶这些尔虞我诈,朝廷的纷扰你更是不愿去理,如今在这里面越陷越深。”

心里为他对我的了解有几分感动,又怕他自责,便迅速转了话题:“听月雁说,是秋绝让他去君忘归打探的,那秋绝早知君忘归有问题?”

“或许吧,但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我总觉得月雁她们对秋绝有所隐瞒,边王的事,他似乎并不知晓。”

许多不解,我接着问:“你确定你的敌人真的只是边王?我总觉得他身后还有一股更大的势力。还有你认为李若蹇他爹跟那股势力有关系么?”

“边国对我朝向来觊觎已久,这场布局,我想他们是煞费心血。可惜当年我被父皇幽禁,出来时,江山已危矣。至于你说的李奉这是一个昏庸贪婪之人,我想他也只是边王的一粒棋子。”

“你和李若蹇是怎么认识的?为何有着他爹这一层隔阂,你们的关系看起来还不错。”我不知这层关系是怎么样的,李若蹇的父亲是通敌卖国的奸臣,他却和萧益是好友。

萧益愣了愣,只淡淡答道,“我原本不认识他,只是后来因缘巧合便结识了,这不是重点。”

我“哦”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嘟嘟嘴唇,嗔怪道:“知道月青月雁本是秋绝的人,你还留月青在身边,人家可是对你念念不忘呢。”

他面无表情,又似十分无奈,回答却十分云淡风轻,“本王对她从无好感,你记住,她的身份没那么简单,你以后提防些。也别害怕,我总觉得她目前并无无伤害你我之意。”

听他说出这句话,我心中暖暖的,连连点头,思考间,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拉着萧益的手,小心翼翼地问道,“萧益,当初我不辞而别,随萧益来到边关,是否令你失望了?”

闻言,萧益神间有几丝痛意掠过,他摇摇头道,“傻雅歌,你为我做到如此,我怎会怪你。你若当真不信任我,大可一走了之,怎会明知边关是龙潭虎穴,也要跟随秋绝来到这里。”

我心中猛然一滞,突然兴奋地想哭,长久以来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原来我所做的一切他都懂得。

“后来我来边关时,曾偷偷去看过你,见你夜里发冷,便抱着你,早晨便在离去。”

“我都知道!”我打断萧益的话,此刻自己已是泪流满面,“萧益,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萧益唇畔缓缓绽放一丝笑容,紧紧搂着我,告诉我,他很高兴。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笑容中有几分牵强和苦涩,正待询问时,李若蹇突然进来了,说是萧益拔针的时间到了。

我立刻跳下床,等着针拔完,想起萧益有洁癖,便重新为他擦拭了身子,换上了新衣。

萧益本有些抗拒,不过在我的强求下,还是让我穿好了衣服。

听完李若蹇说萧益大致无碍后,我才安了心,就被萧益牵着往外走,我急着问道:“怎么了?”

他蹙眉,嗔道:“方才谈话时,发现你打了几下哈欠,昨晚怎么不好好睡觉?”

他的话让我昨日的心酸又一下子涌了上来,眼泪竟又不争气的刷刷流下,趁他不备,我搂住他的腰,脸颊轻轻摩挲着他的胸膛,明知他会抗拒,却还是死死的箍着他,道:“萧益,我没有事,就是心中难过,你以后不要瞒着我任何事了,我害怕。”

“好了,我知道,别多想,去睡觉吧,早膳时,我叫你。”

得到他的承诺,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了,便跟着他回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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