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醒来时,天色早已大亮。
撑起手臂,陡然发觉自己浑身*赤*裸,腰腿酸痛,点点印痕。桑榆止不住颤抖,昨夜真的和挛鞮冒顿如此……
打量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一切东西都在原来的位置。粉红的衣服搭在床前,枕畔,短剑,匕首乖乖的躺着。
桑榆一时间愣神,昨夜究竟是怎么回事?
急冲冲穿上衣服,桑榆踏出房门。
“小姐。”门口的丫鬟端着洗漱用品。
“昨夜发生什么事没有?”桑榆嗓音微颤。
“没有,听跟将军回来的士兵说,那些匈奴人只在城门外叫嚣了一夜,并没有攻城。”
“哦。”桑榆点点头,回到屋里洗漱,哆嗦的腿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昨夜,府内没什么事吗?”桑榆仔细观察着丫鬟的脸色。
“没有啊,大家都担心匈奴人攻城,准备整夜不睡,结果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可能是紧张吧。今早,厨房的张婶还发现外门的赵侍卫站着就睡着了。”
桑榆的心沉了下去,睡着了,堂堂的侍卫怎么可能站着睡着,朝那城已经朝不保夕。
“桑将军呢?”
“将军和瑾王正在大厅商量事情呢。”
“瑾王可关心小姐了。早上回来,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小姐怎么样。”
桑榆的脸色微红,心刺痛。今生和瑾哥哥断不可能了,怎么办才不会伤害到瑾哥哥?
“小姐,”今儿的丫鬟话似乎特别多,“瑾王交代了,早饭给你送到屋里来,担心你因为昨晚的事着急。”
“哦,好。”桑榆心不在焉地点头。
早饭过后,桑榆一人走出官邸。
朝那城内紧张气氛更甚。家家关门,店店闭户,巡逻的士兵刚过一茬,又来一队。
一位憨厚的大婶对着桑榆招呼:“姑娘,别在街上晃悠了,赶紧回家准备逃跑吧。朝那城没太平日子了。”
桑榆看着大婶背上的包裹:“已经封城了,怎么走?”
“嗨,傻姑娘,谁知道匈奴人什么时候攻进来。准备好包裹,如果匈奴人真攻进来,找机会逃出城去。”
“听说匈奴人见人就杀啊。”大婶叹息地摇摇头,瑟缩着脖子离去。
秋风起,袅袅兮落叶,潺潺兮寒波,独城唯独撑。
回到小院,正遇上父亲外出。盔甲闪着寒光,让桑榆一阵心疼。
“爹”
“呵呵,丫头,今早还说起你呢,年纪老大不小了,等朝那城的事一过,就和瑾王成亲,省得你随时念叨。”
“爹,这正和匈奴打仗,瑾王如此忙碌,怎么成亲?”桑榆脸色泛白,绷紧了脸,一本正经。
“丫头,瑾王的意思是不用大操大办,成亲以后,你也可以更好地照顾你瑾哥哥不是?”桑将军对桑榆的话充耳不闻。
“依父亲看啦,这择日不如撞日。你们看哪天合适就把事情办了,我对你死去的娘也有个交代。”
“爹,”桑榆的语气颤抖,“女儿想一直陪着父亲。”
“傻丫头,你嫁给瑾王一样可以陪着父亲的。呵呵,瑾王可是难得的人才,小心让别人给抢了。”
“爹,不要胡说了。”桑榆好容易站稳了脚步。
“好好,爹不说了,爹要去巡防。”桑将军脸色如花,昂首离去。
怎么办?不洁之身,如何面对刘瑾?
桑榆毫无目的的在校园转悠,和瑾哥哥的婚约可以稍后再想办法,眼下,怎样提醒瑾哥哥注意城里的局势。
硬着头皮,推开刘瑾的书房。
“桑儿来了。”刘瑾双眼熠熠,掩过疲倦。
“恩,我是担心昨晚匈奴攻城。昨夜,情况还好吧?”惴惴不安的疑问。
“还好,匈奴只是叫阵,并未强攻。”刘瑾露齿一笑,桑榆顿觉心猛地一疼。
人间最痛苦的不是你爱的人不爱你,而是明明相爱的人却不得不分离。
“匈奴人为什么不攻?”桑榆顺梯爬杆,紧追着问。
“我也很疑惑。”刘瑾抬首,对上桑榆的双眼。
“瑾哥哥,”桑榆上前一步,“朝那几十万铁骑驻扎城外,我们仅有两万人马,这一仗——”桑榆欲言又止,想劝刘瑾的话赫然卡住,前几天自己还说匈奴未退,何以为家,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吗。
“身为大汉瑾王,绝不能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匈奴人欺我百姓,夺我河山。”刘瑾的目光深邃,浑身是无法磨灭的傲气。
“瑾哥哥,”桑榆面色泛白,指尖颤抖,“如果我们没有办法和匈奴对抗呢?朝廷的援军至今不见踪影。”
“别担心,”刘瑾拥住桑榆,温柔倦怠,“只要我们尽力拖住匈奴兵,朝廷一定会派援兵的。援兵一到,匈奴就不足为患了。”
感觉桑榆的颤抖,刘瑾拍抚着桑榆的后背:“桑儿,对不起,让你置身于战场,我该将你送走,可是——,”刘瑾拥紧桑榆,“我舍不得,我只是想每天都看到你。你也曾说不退匈奴,何以为家。桑儿,等朝那城的事过了,我们即刻成婚,一生一世一双人。桑儿,如果朝那城破,”刘瑾摩挲着桑榆的脸,故作轻松语气,却掩不过伤感,“桑儿,你就先回长安,不要再牵挂我,好好陪着你爹,找个好人家。”
“瑾哥哥,”桑榆用力推开刘瑾,声线不稳,“不要胡说,你和爹爹都会好好的。”
“别担心,”刘瑾轻笑,“小傻瓜,逗你玩呢。”
略微停顿,刘瑾注视着桑榆:“桑儿,朝那局势紧张,要不我让刘守备送你出城。”
“不,要走一起走。”桑榆反对。
“好。”刘瑾回到桌前,看着城防图。
“瑾哥哥,匈奴不强攻,该不是因为早就派人打入了朝那城内吧。”
刘瑾蹙眉:“有这可能,我已经让刘守备留意城内动静了。”
看着刘瑾忙碌,桑榆一阵心酸,悄悄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