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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柳风凉,沉烟愁肠,雍罢晚妆。

朝朝煎心,暮暮焦首。

想原来风华便,与君迷耽。¬

到如今,有意无力,怕东风终催别离。¬

倦绣佳人,珠楼吊帘,花烛滴泪,落红谁眷?¬

念当初喷火蒸霞,烈焰红绸,¬

伤今昔对月无心,临风有恨,

满庭芬芳竟意别红尘,¬

可是任那过往如云随风似流云。

挥舞长剑,将眼前的柳枝化作心中的郁闷,桑榆长剑上挑,柳叶簌簌飘落一地。

站在一圈绿叶中,桑榆剑直指树干,呲的一声轻响,剑尖没入柳树,剑身颤动,嗡嗡作响。

“好剑法。”不远处有人赞叹。

“好剑法?呵呵,好剑法。”桑榆嘴角上扬,清脆笑声,空洞灵魂,似笑又哭,眼角渗出点点泪花,说不出是苦笑还是嘲讽,没有这样的好剑法,怎会失身于挛鞮冒顿。

以为自己剑法不错,那是因为没有见过真正的好剑法。一直跟随着父亲,瑾哥哥,看着沙场征战,看着战场铁血,如今,只剩下恨,国将不国,无以为家,这终究不过一个乱世,四处硝烟,四处杀戮。

桑榆突兀的笑声让夸者尴尬,赤着脸,搓着手,刘守备干笑着:“我来见瑾王,汇报城内情况。”

“守备辛苦,就不打扰了。”桑榆拔下长剑,离开。

呜——呜——呜——,城防号声响起。

刘瑾难得身着盔甲,腰佩长刀,冲出房门。

桑榆抓住刘瑾的手臂:“瑾哥哥。”

“桑儿,”刘瑾目光复杂,几分不舍,逗留在桑榆身上,“等我回来。”

城内的士兵都涌向南门,匈奴兵又开始叫阵攻城了。

剑附在手臂,桑榆手握得生疼。

骑上一匹马,冲向南门。

“桑儿,你怎么来了?”刘瑾愕然的看着桑榆。

桑将军满脸不悦:“胡闹,这是你来的地方么?回去。”

桑榆一语不发,执意登上城墙。

面前是让汉人生畏的铁骑,剽悍的队伍绵延数里地。

队伍前面,一匹黑色乌骓,马上一人,金黄色长裘,同色帽子,如同一头高贵的豹子,虽仰头,却让人感到俯视天下苍生的威严。

看到桑榆,挛鞮冒顿眸子滑过一丝不悦,瞬间消弭:“攻。”

一排弓箭手穿过队伍,来到最前面,拉弓射箭。箭如雨点般落下。

第一排未退,第二排上前,又一番箭雨。

箭林掩护之下,匈奴人潮水般冲向城门。

“放箭。”桑将军身先士卒,拉弓射箭。

城墙掩护之下,箭从墙孔间隙飞出,没入汹涌而至的匈奴大军之中。有人倒下,又有更多的人冲了上来。

云梯被架起,匈奴兵吆喝着登上云梯,试图爬上城墙。

墙头的士兵在刘瑾的指挥下搬运滚烫的桐油,顺着云梯,滚烫的桐油倾盆而下,皮肉在高温下发出吱吱的声响,匈奴士兵鬼哭狼嚎般的惨叫,攻势被压了下去。

挛鞮冒顿两眼充血,马蹄焦躁的来回踢踏,一波又一波的匈奴士兵冲向城门,试图撞开城门。

攻城陷入胶着状态。

嘟——嘟——嘟——,城内响起急促的号声。

转身,只见朝那城上空滚滚浓烟,位置正是官邸处。

刘守备惊呼:“失火了。”

瑾王一言不发,注目,发令:“刘守备,带领一队人马,查看情况,速去速回。”

“是。”话音未落,刘守备已冲下城墙。

匈奴攻城的气势高涨,喊杀声震天。

搭箭,桑榆瞄准挛鞮冒顿的位置,拉开弓弦,手指一松。

嗖的一声,箭飞出墙头,奔着挛鞮冒顿的身形而去。盯着飞来的长剑,挛鞮冒顿一动不动,待箭已到面前,伸手,侧身,箭身颓然被握住。

泛起一丝冷笑,挛鞮冒顿取过身边侍卫的弓。

眨眼间的速度,箭飞回墙头,带着嗡嗡嗡的震响,半截箭身没入石块,只余半截箭尾露在空中,微微轻颤。

城内的火势愈发蔓延,刘瑾的神色变得愈加凝重。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方要从内部杀起,才能一败涂地。

刘瑾眉头紧锁,此时自己断不可能去查看情况,而刘守备似乎遇到了麻烦。

桑将军看着空中愈发猖獗的浓烟,听着城内居民的哭喊,请命:“瑾王,让末将去查看一下城内情况。”

“好。”刘瑾点头。

桑榆的心一阵紧缩,就这两万临时训练的兵马,被分成几块,如果城破,岂不是任人宰割。

看出桑榆的担心,刘瑾拍拍桑榆的头,低声安慰:“没事,可能是不小心走火了。”

希望只是走火,桑榆也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

父亲的背影消失在官道上,桑榆又专注于汉军和匈奴大军的激战。

抬走一匹伤员,另一批不怕死的匈奴人又冲上来。

汉军中也有许多士兵受伤,可惜城墙上没有换防的士兵,受伤的士兵依旧坚持着搬运桐油,射箭,但速度已经有所下降。

桑榆已无暇顾及其他,一直射箭的手有些麻木,身后箭笼内箭矢的数量在急剧减少。不时有士兵冒着被射杀的危险,将嵌在城墙上的箭羽拔出。

刘瑾箭无虚发,专挑匈奴军中衣着不同于一般士兵的人射。军中从服饰上可以看出等级。

十几个匈奴士官陆续倒下,挛鞮冒顿的眉头紧紧皱起,抬右手,反手取出背上的箭矢,搭箭,拉弓,顺着刘瑾先前箭走过的道路,迎着刘瑾而来。

“小心。”桑榆的身体条件反射般的扑向刘瑾,刘瑾适时侧步,抱着桑榆推开,箭擦着两人的肩头飞过,擦得肩头火辣。

“照顾好自己。”面对桑榆的舍身相救,刘瑾又疼又痛,又喜又优。拉开怔忪呆愣的桑榆,刘瑾踏步置于城墙头,喷火双眸紧逼挛鞮冒顿。

挛鞮冒顿棱角分明的脸变幻莫测,各种情绪转换,最终铁青,嘴角抽搐,恨然一声咆哮:“攻。”

匈奴军上空燃放起一团诡异焰火,火红的烈光和朝那城上空的滚滚浓烟相映成辉,那是一种信号。

杀——杀——杀——。

匈奴人不要命的强攻,城门被撞得隆隆作响,箭在空中呼呼呐喊,进攻的步伐,死守的决心,猩红的液体从城墙溢下,热腾的鲜红染红了朝那城前的土地。

无暇顾及城内的越来越近的厮杀声,因为眼前的进攻已经让他们手足无措。

直到城墙下方已经沸腾,一群汉人装扮的人手执大刀,和下面的守军奋战。

定下心神,睁大被血腥模糊的眼,桑榆发现这群人的胸前都绣着匈奴的图腾。

匈奴人真是无孔不入。

“桑儿。”愣神间,一支箭已近在咫尺,刘瑾的猛喝让桑榆一激灵,堪堪避过飞来的箭。

“过来。”一把抓过桑榆,护在自己身后,朝城墙下冲去。

紧随其后,桑榆拔出长剑,对着面前穿着汉服的匈奴人猛砍。

剑,不需要章法,能杀人就是好剑法。

砍,砍,砍,机械的挥臂,血,四处飞溅。

城墙上的汉军也意识到了问题。纷纷冲向城门。

城墙外的进攻更加强悍,轰隆隆的撞击声让人肝胆欲裂。

城门不能破,只要城门尚牢,朝那就还有救。

桑榆的手些微颤抖,挥剑的速度在减慢。

有匈奴人已经逼近了城门,哐的一声巨响,门闩被砍破。

“嘿哟——,嘿哟——,嘿哟——,”这是撞击城门最嘹亮的口号。

杀,杀,杀,卯足了力气,刘瑾夺过一柄剑,对着靠近城门的匈奴人掷去,匈奴人应声倒下。

桑榆缓了口气,将剑撑在地上,大口喘气。头发早就凌乱,脸上便是血迹,身上血迹斑驳,狼狈——不堪——。

攻城在继续,狂吼声,喊杀声,哀嚎声,震天动地。

麻木的出剑,挥臂,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哪些匈奴人打了鸡血一般朝前猛扑,桑榆的大脑已无法思考,只知道挥剑,单纯的挥剑,击杀。

刘瑾的身上已然挂彩,背上,臂上,几处伤口触目惊心,血红着眸子,大口大口的喘气。

提前混入朝那的匈奴人居然个个身手不凡,朝那城终究要保不住了。

轰的一声巨响,城门在桑榆的绝望中被匈奴大军的石锤撞开,匈奴军潮水般涌入。

“跟着我。”刘瑾挥舞手中钢刀,一路狂挥,左手紧抓桑榆,背靠而立。

“找机会,冲出城去。”刘瑾扭头,趁着砍下一匈奴人首级的间隙,对着桑榆吆喝。

“一起走。”挥舞着长剑,桑榆感觉溅到嘴角的血咸咸的。

“不要任性,保护好自己。”

不再说话,因为匈奴军已经大规模的扑了上来,瞬间的分神,就是血的代价。手已经不听使唤,脚已经哆嗦不停。桑榆靠在城墙根,喘息着。

“桑儿,”刘瑾挡在桑榆前面,阻住匈奴人的进攻。

城门口,无数的匈奴士兵,出城已然没有希望。

桑榆的心逐渐平静下来,轻轻伸手,拽刘瑾的衣襟。

“怎么了?”刘瑾挡开进攻,问道。

“瑾哥哥,现在的我很幸福。”突兀的话语,怪异的场地,桑榆奇异的笑了起来。

“桑儿。”刘瑾心里发酸,只握紧了刀,和面前的敌人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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