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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自从在宴会上得知皇姐秦依将会下嫁给新任丞相姜云逸后,心中一直气闷难平,愤怒难消。初初听到那个威严冷漠的父皇口中说出的话时,她简直不敢置信,心中一阵波涛汹涌。

那个人,为什么不是她呢?从风度翩翩的少年到而今温润如玉恍若仙人下凡的男子,自己从未把视线在那个人的身上移开过。即使知道动心的不止自己,即使知道自己配不上那个神一般骄傲的男子,也不该是她啊!

父皇,你到底有多偏心呢!同时你的女儿,为何会差别如此之大呢?

从小到大,自己要的就得开口去要才能得到,而她呢?一个怯怯渴望的眼神就轻易获得所有的东西,还假慈悲的和她分享,显得她多善良大方啊!还不是为了炫耀挑衅。她才不屑呢!

表面上装得善良柔弱,死在她手上的宫女太监指不定比她打死的还多呢!这个宫里,谁会是真正的善良呢?除非是刚进宫三天的小宫女。既然如此,心知肚明,还装什么呢?秦依嫁给那个飘逸温雅如仙的男子,本就是玷污了那般高洁无尘的他。

可这宫里却是人人在装,拼命掩饰自己,即使自己也不能例外。

即便如此,她还是恨透了秦依,那个表面上善良聪明实际上心狠手辣的秦依,那个夺走了她一切期望等待的四皇姐秦依。

可是,她有自知之明,她,斗不过她。

不管是她不受圣宠的母妃,还是她的智慧机智。因此,她只能找下人奴婢撒气,虐待完了她玉颜斋里的宫女太监,砸烂了房里所有的物什,撕烂了所有鲜艳夺目的衣物,还是不能出了心中的这口闷气。

她气得想那一把刀去抹了秦依的脖子,那样那个贱蹄子就不能嫁给她的心上人了。去到母妃那里哭诉,先是被母亲破口大骂一通,后是被母妃指着鼻子说自己无能没出息。

她快要气疯了。这时,她只想去找个能给她出气的人,那个皇室的耻辱,南玥的笑话就是最好的选择。

明明是最为下贱的东西,明明是个侮辱皇室的野种为何会有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的美貌。最是那双桃花花瓣样的黑亮眼睛里像漾着清澈碧透的湖水,笑起来时弯月般精致魅惑。明明只有十二岁的年纪,那个见了她的男人不是魂都丢了,眼都直了。就算是太监也一样色迷迷的盯着她瞧。简直和她下贱的娘一样是个勾人魂魄的狐狸精。

狠狠践踏如花娇艳的美丽脸孔,岂不是很有趣?

想着,脸上全是得意的笑意。

“呦!贱人还会弹琴,真真是狐狸精转世呢!”秦玉掩嘴娇笑,“可惜,就是弹得不堪入耳啊!宫中百兽苑里的狗叫都比这好听多了。”

“你们说是不是?”秦依转身含笑询问身后的宫女太监。

“公主说的对极了。难听死了。”

“是啊!这般难听的乐音简直就是辱了四公主的玉耳。”

“是啊!是啊!真难听!”

一片附和谄媚之声。好像我的琴声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明明就是他们自己走进来要听的啊!皇宫,永远是没有道理的地方。

“公主面前不知行礼,你可知罪?”一个白衣宫女用手指指向我,露出的手背上还有两条鞭痕。

我起身行礼,自知躲不过去,但想着等准备好了就可以出宫去还是决定忍下来。“参见四公主!”声音恭顺,平静无波。

“叫得这般娇媚,又想勾引谁啊?不要脸的狐狸精!”秦依厉眼斜睨着我,高高在上的俯视着。

“来人!把家伙拿上来!”

偷偷抬眼我看见后面一个青衣太监拿着一条粗大的鞭子走上前来。鞭子上,有着小小的倒刺钩子,密密麻麻。

那是,记忆里噩梦般的鞭子。

秦玉,我眼前的女子,哪里是仪态万方的公主,分明是挥舞着鞭子的铁面獠牙的地狱恶鬼。

闭眼等待着恶鬼鞭子的落下,却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尖利的大叫声。

“慢着!慢着!四公主慢着!”

“哦!是刘公公!为何要慢着?”秦依慢悠悠的问着,手中高高扬起的鞭子终是放下了。

出声进门来的是一个身材有些臃肿面现富态的公公,身上穿着职位最高者才能穿的太监服饰。看着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

“难道,四公主不知晓皇上曾下令六宫中人不许擅自打骂于她吗?公主此举,若是让皇上知晓,可不太好。”刘公公得体微笑的开口,声音没了初时喊叫的尖利,人看起来也和善可亲。

秦依脸色变冷,阴沉冷寂,但却无可奈何只得压低声音询问。“刘公公所来何事?又为何要与本公主作对?”

“公主此言可折杀老奴了!奴才可担待不起。不过皇上要召见风草,公主也不好与我等奴才为难啊!”刘公公笑吟吟的躬身答话,看似恭敬讨好,实是有些僭越不敬。

“哼!本公主大人有大量,便饶你一次!”秦依恶狠狠的说完,便拂衣而去。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紧跟着刘公公穿过弯弯曲曲的大道小径,跨过或大或小各式各样的园环门,踏足在一处处我不曾看过的风景,直到在一座巍峨宏大的宫殿门前停下了脚步。

抬眼一看,宽大鎏金匾额上书三个烫金大字“承乾宫”,铁画银钩,浑然大气。竟然是承乾宫,南玥皇帝的寝宫。

心下,更觉茫然无措,几乎要软到下去。

刘公公毫不停顿,吩咐守门小太监打起精神不许偷懒后边领我继续向前。走过一条长长的回廊,跨国两道盘龙腾云殿门,便看到承乾宫的主殿。从门口望去,即使室内地上铺设的是反光性极佳的血口白玉和殿内四角有四个发出淡淡光芒的硕大夜明珠。整个大殿依旧显得幽暗阴森,幽冥殿般死气沉沉。

空气中是若有似无的檀香味道,耳边听到的唯一声响便是鞋底摩擦地面的簌簌咔咔声。

当看到软榻上倚着的那个冷漠威严的男人时,心反而莫名的安定下来了。有时,恐惧的只是等待的过程与自我想象。

他不过是个芸芸众生中的一个而已,正如沧海之一粟,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又有何惧。可惜年纪尚小阅历不深的我还是读不懂诡谲的人心,终是想错了。

“参见皇上!”即使不情愿,只要依旧身处皇宫,我就仍要下跪,天知道我需要多大的耐力控制自己。心中,一个风草说:“他们有什么资格让你下跪?一群蠹虫和孔雀而已!”另一个风草说:“忍耐着!否则你下一刻便会死去,小不忍则乱大谋。”

“抬起头来!”那个冷漠似冰的雄浑男声自顶上传来,是习惯的唯我独尊、傲慢命令的上位者语气。

我慢慢抬起埋首于胸前的脑袋,有些微怯怯的看向他,南玥之主秦御凡。

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也有岁月无情的烙印,炯炯有神的眼里四分沧桑落寞、六分精明强势。此时,他神情慵懒的倚在软榻一头,双眼狭长,似闭非闭,似张非张。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眼帘下一片浮肿似的阴影,双鬓间一绺可疑的银雪白丝垂落。

当年那个被我视为伟岸父亲的男子,还是抵不住岁月的滚滚洪流,被侵蚀得苍老了许多。

只不过,那些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里,依旧是坚毅不羁之色。看来,即使沉沦美人温柔乡中多年,当年战场上的那些历练打磨依旧存在。

他拂衣起身,姿态懒洋洋的踱步到我身旁。利剑闪电般的双目直视着我,似是寻找我的目光。不知何时,刘公公已经退下,空旷的大殿之内,只有两道急促错乱和缓和清浅的呼吸。

“小东西,六年了,怎么都不长个呢?嗯?”

耳边的话语,仿佛父亲对女儿的亲昵语气,有仿佛不是,只是觉得这态度奇怪诡异得很。

他缓缓俯身,用一双白皙有力的手挑起了我的下巴,眼里全是兴味和赞叹。

浅薄如刀的唇片缓缓开启,嗤嗤出声道:“真是个妙人呢!”

我悚然一惊,脸色煞白,那般亲近的暧昧语气与火烧诸天般的眸子分明就是云逸哥哥上次看我的神情。那是一个男人看女人时审视逗弄的目光。

“皇上,风草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情急之下胡乱出口就想着逃出这个令人窒息的沉闷宫殿,逃出这脏乱不堪的人心算计。

还未转身,手便被一双铁臂扯住,动弹不得。我想,真的是逃不掉了吧!

“小东西,急什么呢!”他出声之时,我便不知何时已立于他怀前。头上传来的清浅灼热呼吸,只觉得万分恶心,这个宫殿此刻让我想吐。

“没…。没什么。”我下意识的退后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小东西,你怕朕?还是觉得朕老了呢?”

本来就老掉牙了,草儿比你女儿都小。我不知如何回答,空气凝滞,殿内无声。

既知躲不过逃不脱,不如寻个明白真相,那些存于心中已久从不曾向人透露的谜团。

“皇上!”

良久,之后。

“嗯?”

“草儿真的……真的不是你的女儿吗?”我大着胆子问出了口。没有人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我想知道,给予我生命的那个男子的名字,更想知道我是不是因为爱而来到世间的。

他脸色变了几变,最终归于沉寂。忽而,他轻笑出声,脸色诡谲莫名,“草儿认为,事关皇室血脉,朕会不检验就下定论吗?”

果然如此吗?那我爹,会是哪个叱咤风云、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北辰国皇帝吗?娘亲真的是红杏出墙才孕育了我吗?那为何,那时不把草儿也一起带走呢?女儿,便是生出来便随意丢弃任其自生自灭的吗?

“小东西,成不了朕的女儿,做朕的女人,如何?”

一道声音突兀响起,如惊雷般在耳边轰隆一声。心下冷湖,乍起惊天波澜。

------题外话------

就算收藏下降,甜也会努力更文。甜是个越挫越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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