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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灯,顾名思义就是将蜡烛放置在由各色蜡纸折叠而成的莲花之中,到了晚间,将做好的莲灯点燃放到比翼湖中,灯随着湖水缓慢地荡漾至湖心,也把自己的祈祷、思念传达给上苍之神。

  据说,莲灯节在金陵国已有几百年的历史,起初只是一些妇人思念长期在外的丈夫又苦于无处诉说,就趁晚间无人之时跑到比翼湖畔倾诉衷肠,而莲灯就是用来为丈夫祈福,保佑健康平安的。流传到现在,渐渐失去了原有的意味,妇人倒是少见了,妙龄女子越来越多,同样是放灯祈福,却是为了觅得如意郎君,因此每到莲灯节晚上,点点烛光与比翼湖的粼粼水光交相辉映,相得益彰,倒更为贴切。

  春末夏初的弥园,处处绿意盎然、花团锦簇,间或几声愉悦的鸟鸣,间或几个女子的嬉笑,仿若世外桃源。

  同样是绿色缠绕的蔓藤架下,南宫溯斜倚在躺椅上,闭了眼眸假寐,阳光的碎影透过斑驳的藤蔓照射下来,洒下点点金辉。她打了个哈欠,微睁开眼看了看一旁正热火朝天剪纸做莲灯的三个女子,懒洋洋开口,“夏荷冬雪,人家云姐姐到了适婚年龄,放莲灯觅良缘情有可原,你俩小小年纪也急着把自己嫁出去?”

  两丫头一怔还未还口,云风轻秀眉一挑,举举手中的剪刀抗议道:“死丫头,睡饱了没事干就拿我们打趣,你一张嘴,把我们三个都骂了,小心惹了众怒,我们合起伙来收拾你。”

  南宫溯呵呵直笑,斜睨那俩丫头,不屑道:“你问问她俩,谁敢来收拾我?”

  夏荷冬雪连连摇头,一副怕怕的模样,“小姐就是给天大的胆子,我们也不敢。”

  云风轻看这主仆三人配合的还真是默契,佯怒道:“好哇,你们倒是合起伙来欺负我,既是如此,我走了也罢,这莲灯你们自个做吧。”说罢真要起身。

  夏荷急急挽住她的手臂央求道:“好小姐,我们错了还不成,您就教教我们吧,不然耽误了我家小姐的终身大事可如何是好?”

  这句话南宫溯倒是听明白了,轻咳一声,“你们做灯,关我什么事?”

  “扑哧--”云风轻忍俊不禁,“你以为这两个丫头为何缠着我做灯,自然是为了给她家小姐你早些找到如意郎君啊!”

  “不必费心,”南宫溯又躺回到椅上,合上双眸,“是我的躲也躲不掉,不是我的求也求不来。”

  “心诚则灵。”云风轻笑言,似是想起什么,眼中多了抹神采,“就像大哥知马爱马,最最危急的关头上天还是派了九皇子前来,一场横祸就这样躲过去了,冥冥之中一定有神明在保佑,不是吗?”

  南宫溯不语,唇角挂着淡淡笑意。马场转危为安,那些个御医功不可没,原来的大夫只说是潮气所致的皮肤病,却不料这病症不在体外而在体内。马匹误饮了被污染的水源,感染某种阻碍消化的肠道疾病,未感染的马匹接触到病患马匹的排泄物也染上同样的病症,才导致了这场危机。

  好在,对症下药,这病来得快好的也快,不过三五天,马匹基本痊愈。归根结底,这件事情最该感谢的人自然是九皇子金云洢。

  小九……

  自从那天被她气走之后再没出现过,想来是气得不轻。南宫溯唇角的笑意更深,或许该找个时间会会他。

  “糟了!”正在折莲花的云风轻轻呼一声起身,“我差点忘了,爹和大哥为了感谢九殿下今日在烟雨楼设宴,偏偏马场有一批粮草要送来,我得去瞧瞧。”

  看她急匆匆离去,夏荷傻了眼,在她身后喊道:“云小姐,别忘了我们的莲灯啊。”

  “忘不了。”

  南宫溯突然睁开眼从躺椅中起身,两个丫头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她摆摆手示意她们继续做灯,随口说道:“你们吵得我了无睡意,我去看看折寒在做什么。”

  转过墙角,看两个丫头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南宫溯倾吐一口气,悠悠然地绕过花丛回到房内,换了身男装,悄无声息地从侧门溜出弥园……

  ◇◇◇

  烟雨楼,素来有金陵第一楼的美称。落座于京城最繁华的玄武街,南边将相大夫的府第林立,北边皇城历历在目,东边是最喧闹的街市,西边却是绿荫环绕、常年仙雾袅袅的比翼湖,占尽了天时地利,往来者非富即贵,生意如日中天。

  南宫溯对京城不熟,找到烟雨楼之所在却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大街上随便问一人,哪怕是几岁孩童,提起烟雨楼没有不知道的。

  此时,她正站在烟雨楼门口,斗大的金字招牌自然是出自云青山之手,苍劲有力又不失俊秀挺拔。而在三个大字之前的“水中月”图案她再熟悉不过,那是她南宫家独有的印记,全国上下每一项产业,每一家分号都有此图案作为标识。

  “水中月”,对别人来说,只是一个象征,而对南宫问天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爱恋,之于南宫溯,是心底最深沉的思念。

  步履悠然地迈进烟雨楼,南宫溯撒眼一瞥,见一楼大厅客已满员,而此刻离午时还有半个时辰有余。她知道云青山请金云洢吃饭必定会在楼上豪华雅间,便不再停留,正要踏上旋梯,不料却被一店小二叫住。

  “公子爷,您是要喝茶还是用饭?”

  那是个身材适中的青年,穿着烟雨楼统一定制的伙计服,整齐干净,态度恭敬,可见董掌柜训练有素,教导有方,南宫溯浅笑,“找人。”

  她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那小二前一刻还热情有礼,在听见她的话后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遍,下巴一抬,“那对不住了,我们这是京城最豪华的酒楼,只给尊贵的客人端茶递水、端酒上菜,您要找人--”他话锋一转,朝外一指,“劳烦您出门向右一直往前走,看到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站着几个涂脂抹粉的姑娘,那就对了,那里的人都是等着别人去找的。”

  南宫溯意会到他话中的含义,眼睛微微眯起,盯着店小二那张圆滑世故的丑恶嘴脸,真想给他两记耳光又怕脏了自己的手,鼻端轻哼一声,“那些所谓的霸王酒楼,就是有了像你这样狗眼看人低的奴才才会无故背上恶名的吧?”

  店小二一愣,指着她的鼻尖道:“你……你怎么骂人?”

  “我骂人了吗?”南宫溯唇角勾起,刻意加重了“人”字。

  那店小二脸色乌青,“出去,给我出去,小爷还不伺候了。”看她不动,沾染油污的手毫不客气地推了上来。

  南宫溯下意识退后,背部却抵上一副坚实的胸膛,腰间更是被人稳稳托住,她慌忙侧头,却看到了一张久违的冷颜。她有片刻的恍惚,不过半月未见,再见时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过往的种种像是一场梦,站在面前的人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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