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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云洢敛去了以往的玩世不恭,俊颜上有着淡淡的愠怒,更多的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和威严,“听说你带了郁敏儿去西山狩猎,六哥也去了?”

  “应该是郁敏儿邀他同去的,她一向对六殿下情有独钟。”孟观夜如实言道。

  金云洢冷冷一笑,“她不是对六哥情有独钟,她是对太子妃的地位情有独钟,她这样的女人,六哥是看不上眼的。”

  孟观夜不置可否,“照这样的情形看,恐怕要另做打算……”

  金云洢突然笑了,“这么说,你已经认输?堂堂的护国将军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也束手无策了?”他斜睨他一眼,目光如炬,“还是,你根本就对她无心?”

  孟观夜看他一眼,大概明白他已知道了陛下的用意,淡淡道:“有心无心不重要,我只完成陛下的密旨即可。”

  金云洢倏地变脸,怒气凝聚在眼眸,“我就知道,你跟父皇早就串通好了,若不是父皇突然病倒,我怎知他的病已无药可医,又怎知他与你早已定下了金陵的未来。可为什么会是我?二哥野心勃勃想当太子已久,三哥运筹帷幄,明里对太子之位不感兴趣,暗中却笼络了不少能人异士,甚至是六哥,他的雄才伟略、他的处世为人不是让那些元老们交口称赞,觉得他才是最适合的太子人选吗?为什么要是我?”

  “正是因为人人处心积虑地觊觎着太子之位,陛下才觉得未来的储君非你不可。”

  “真是可笑!”金云洢讽刺道,“想做皇帝的不让做,不想做的却逼着做,你们怎么就认定我能当好这个一国之君。”

  孟观夜被他问得哑口,当初陛下秘密召见,暗中颁布密旨让他助金云洢登上储君之位,他也感到惊讶。相比几位皇子,二皇子金云灏有勇无谋,难成大器;三皇子金云沼阴狠毒辣,有朝一日登上帝位,百姓难以安居乐业;九皇子金云洢机智灵活、豪情壮志却缺少帝王的决绝和霸气,未必镇得住朝纲,也只有六皇子金云泽胸襟广阔又沉着稳健,是储君的不二人选,陛下为何单单选了九皇子?

  他心中虽有疑问,但身为臣子又岂敢对陛下的话有所质疑,如今金云洢问起,他思虑再三只说了句,“陛下如此安排自有他的用意。”

  “愚忠。”金云洢不屑道,“倘若我执意不做这个太子呢?”

  “殿下也知道陛下的病情不过是早晚的事,您也不想看到陛下驾崩之时不能瞑目吧?”

  “孟观夜--”他恨得咬牙切齿。

  孟观夜不愿跟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陛下莲灯节晚宴突然病倒,不少人已经蠢蠢欲动,开始有所动作,这也是他着急接近郁敏儿的缘由--通过郁敏儿接近丞相郁承恩。

  他虽手握兵权,可朝政却操持在郁承恩和他的党羽手中,没有他们的支持金云洢难坐稳太子之位,这也是陛下为何迟迟不立储君而要暗中操作的原因。历朝历代,太子之争,手足相残,血流成河,陛下不愿看到这样的惨剧,更希望能为金云洢的帝位铺平道路,可谓用心良苦,只是--

  他的目光看向金云洢,一项自由散漫的九皇子志不在此,什么时候才能理解陛下的苦心?

  “殿下,如果臣无法接近郁敏儿,无法将丞相的势力拉拢过来,那势必有一场恶战,殿下需做好准备。”

  金云洢无奈苦笑,“孟观夜,我真是不懂,接近一个不喜欢的女人,只是为了成全我的太子之位,你可真是伟大。”

  孟观夜对他的讽刺置若罔闻,淡淡言道:“我只希望金陵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金云洢不再多言从他身边走过,忽然又停住,看着他衣衫上的斑斑血迹蹙眉,“为了金陵的百姓,你的洁癖也改掉了吗?”

  孟观夜为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一怔,沿着他的视线看到衣衫上的血迹,不由皱起眉头,在山上只顾着南宫溯的安危,倒不曾注意这些,“殿下有时间去看看南宫,他伤得不轻。”

  “你说什么!”金云洢脸色突变,“南宫她怎么了?”

  ◇◇◇

  “放我下来,听到没有?”回到弥园,南宫溯余怒未消,可抱着她的男子像是没听到一样我行我素,“折寒,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径直走进她的闺房,折寒将她轻放在床榻上转身欲走。

  “站住!”南宫溯喝道,“你不打算给我一个交代吗?”

  “小姐想要什么交代?”他转身面对她,微低着眼眸。

  “你一向少言,今日为何不分青红皂白与孟观夜逞口舌之争,这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你生气就是因为我冲撞了孟观夜?”

  他的语调很低,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却让南宫溯更加不悦,“我生气是因为你太自以为是,你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只是带了满身杀气而来,我若不阻止,你当真要杀了他吗?”

  “他不该带你去山中过夜,不该让你受伤而归,这些理由不足以杀他吗?”他抬眸与她对望,眼中不经意流露的霸道和轻蔑令她心惊。

  对,就是这个眼神,就是这样冷冽的神情,仿佛天下皆在脚下,而他是握有生杀大权的主宰,南宫溯定定凝视他,突然觉得这个在自己身边三年的男人很陌生……

  看到她眼中的迷惑和疏离,折寒再度垂下眼帘,恢复一贯的冷淡,说了句类似解释今日过激行为的话,“我是小姐的侍卫,小姐受伤,我无法跟老爷交代。”看她不语,他丢下一句“好好休息”转身离去。

  无法跟老爷交代?他的意思是说,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给她爹一个交代?

  这句话让南宫溯积蓄已久的怒火瞬间爆发,顺手拿起桌角的茶杯丢向他,在他背上重重一击后跌落地面粉身碎骨,“你何时向别人交代过?你又何时买过我爹的帐?折寒,你的心真的是冰块做的吗?三年时间,你对我除了报恩、除了责任,竟生不出一点点情分来?”她以为他今日的言行至少有为她心疼的成分在,如今看来,他根本无心。

  折寒身形一震,回眸望着她盛怒的眸子,有些东西哽在喉咙却无法说出口。

  南宫溯与他对视,眼中的怒火逐渐变为失望,薄薄的水雾朦胧了视线,忽然问道:“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为你取名折寒?一个从骨子里散发出寒意的人,心必定是伤到了极点、冷到了极点,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不知道让你伤了心、冷了心的人是谁,你为了报所谓的恩情执意留在我身边,我就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折去你心底的寒霜,所以我叫你折寒,你懂吗?”

  他依然不语,眸中的冰冷却在不知不觉间融化。

  南宫溯吸吸鼻子,眸光一凛,“可是,三年的时间无法改变你分毫,你还是当初我在雪地里见到的那个冷酷的男子。既然如此,你用了三年的时间来报恩,足够了,你对我再无亏欠。你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我们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

  这四个字生生扯痛了折寒冷硬的心,这痛楚他始料未及,因为痛,他才发觉自己的心还有温度。

  再无瓜葛……

  这四个字从他决定守护在她身旁时就时刻在提醒着自己,终有一天,他们会桥归桥、路归路,可她红唇轻启将这四个字说出时,他才发现自己做了三年的准备功亏一篑。

  再无瓜葛……再无瓜葛……

  “走吧,还等什么?”南宫溯索性闭起眼睛,不再看他。

  仿佛过了很久,她听到他的脚步声,心忽然空了,真的、就这样走了?三年的形影不离她心生不舍,他竟无丝毫留恋?她想开口挽留,想告诉他她只是在说气话,却知覆水难收。紧紧地闭着眼睛,生怕,眼泪会从隙缝中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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