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请跳转新地址 m.158xs.com

  浓重的夜色并未退去,云府外的墙角处走出一个蛰伏已久的黑影,目送马车从后门缓缓进入,身形一晃飞身上了屋檐,在屋顶上未做任何停留,几个跳跃便消失无踪。

  密室内,气氛稍稍有些凝重,香炉内袅袅白烟升腾,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黑衣人微低着头屏息以待,帘后之人在听完他的汇报后一直沉默,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冷魅的声音徐徐传出,“看来这个云家小姐并不是省油的灯,能跟小九、孟观夜扯上关系,还敢私藏老二要找的人,不像是普通女子会做的事,倒有些意思。”

  “主人,是否将云家私藏人犯的消息放给二皇子?”

  “不必,一直等待机会做文章,现在机会送上门,又岂能白白浪费?”帘后的人顿了一顿,似乎在做什么决定,半晌,“至于云家小姐……真令人期待。”

  黑衣人闻言一怔,目光稍稍抬起望向帘后,晦暗不明的光线中,只窥见男子颀长的身形负手而立,他不明白主人这话是何意,又不敢多问,只得沉默以对。

  ◇◇◇

  弥园再也无法回到以往的安静悠闲,自从慕容子斜和秋意浓以客人的身份入住后,云夫人特意拨了几个丫头过来伺候,人多事多,弥园自此便日日笙歌,夜夜销魂了。

  罪魁祸首自然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慕容公子,白日里好吃好喝,兴致一来,更以救命恩人的姿态逼秋意浓就范,弹上一曲,唱上一嗓,那是家常便饭;夜深人静,所有人都沉沉入睡,冷不防就能听到一声毛骨悚然的尖叫,原来是半夜去茅厕的丫头说看见一个白色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还以为见鬼了,不用问,那鬼一定是慕容公子喽,他玩不打紧,差点没把小丫头的魂吓掉。

  南宫溯对此类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去,谁让这尊大佛是自己亲自请回来的呢?久之,丫头们也习惯了,配合着他一起玩闹,整个弥园倒也欢声笑语不断。

  慕容子斜这人,深接触后更觉亦正亦邪,变幻无常。冷酷的时候只消一个眼神便能让万物结冰;狂放的时候什么礼教律法在他眼里皆如粪土;癫狂的时候更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爱戏弄人,爱撒娇,让人无可奈何。就像夏荷冬雪两个丫头,原本因为他的退婚对他不假辞色,不过两天,硬是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回心转意,服服帖帖了。唯一让她感到疑惑的是他与秋意浓晦暗不明的关系,能够舍命相救,相处方式却冷冷淡淡,怪哉!

  午后,南宫溯困顿的厉害,偏偏慕容子斜无聊得紧非拉着她下棋,于是蔓藤架下,一张石桌,一壶花茶,一对养眼的俊男美女百无聊赖地打发着时日。

  “哎冬雪,你看。”夏荷碰了碰冬雪的肩头,示意她看向那下棋的两人,“多美的画面啊,你说当初慕容公子若是不退婚,他和小姐如今怕是早已成亲了吧?”

  冬雪眯眼打量片刻,摇头,“无缘对面手难牵,错过了便错过了,断没有挽回的余地。何况,你不是说小姐和孟将军心意相属,互相爱慕吗?”

  说到这儿夏荷忍不住叹口气,“不知道他两人是怎么回事,明明喜欢彼此,却又好像隔着一层看不见得屏障,没准小姐现在还在生孟将军的气呢!”

  “感情的事真让人捉摸不透。”

  “就是。”夏荷点头附和,“我们帮不上忙,只管好好伺候小姐就对了,我去厨房看看解暑的冰糖绿豆汤熬好了没有。”她转身离去,没走两步,突然看到绿竹后站立的人,不由惊呼出声。

  “怎么了?”冬雪闻声而来,在看到那人后也是一怔,行礼道:“孟将军。”

  孟观夜来了有一会儿,他无意偷听别人说话,却又忍不住想从南宫溯最贴身的两个丫头口中听到些什么。结果,还是很有收获,比如,慕容子斜和南宫溯居然定过亲又退婚;再比如,自己才是溯儿心里喜欢的那个人。

  轻微的动静还是扰到了正在下棋的两人,慕容子斜似笑非笑地睇着信步而来的孟观夜,道:“啧啧,真是稀客呀,什么风把孟大将军给吹来了?”

  孟观夜似乎刚看到他的样子,淡淡颌首,“慕容公子也在。”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瞥向既不跟他打招呼亦不拿正眼看他的佳人,心想:她果真还在生气。

  慕容子斜看他故作平静,眼底浮现一抹捉狭笑意。在弥园住的这些天,他多少从夏荷口中得知南宫溯和孟观夜的情事,起初还不大相信,现在看两人之间的暗涌,已深信不疑,只是这两人能看对眼,还真出乎他的意料,出其不意地捉住南宫溯的手,亲昵道:“溯儿,有贵客到,你怎的连声招呼都不打,真是越来越顽皮了。”

  南宫溯岂会不明白他突然发神经的缘由,可惜对方是孟观夜,这点小伎俩岂能瞒得过他的眼睛,不悦地瞪他一眼抽回手,不冷不热道:“孟将军驾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溯儿溯儿,真是不懂事,干嘛问的这么直接,最起码先让座奉茶才是,”慕容子斜还玩上瘾了,扬声道:“夏荷,快给将军上茶,上好茶。”

  真把自己当主人了,南宫溯拂袖而起,“你们自便,本小姐恕不奉陪。”

  看着佳人从眼前走过,压根当他不存在,孟观夜波澜不兴的俊颜再也绷不住,也管不了什么身份不身份,面子不面子,跟在她身后追了过去。

  “孟观夜,你也有今天。”慕容子斜抑制不住地笑起来,看冬雪还站在一旁发呆,柔声道:“雪儿姑娘,我肚子饿了,赏点点心吃吧。”

  “溯儿……溯儿……”

  孟观夜连叫几声,奈何佳人理都不理,见四下无人,他募地将她搂在怀中,“溯儿,你生气,就骂我几句,打我几下,不要对我不理不睬。”

  “我哪敢生将军的气,更不敢打你骂你了,男女授受不亲,将军还请自重。”她越挣扎,他就抱得越紧,南宫溯无可奈何,鼓着腮帮子将目光看向别处。

  “溯儿,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

  “我怎么折磨你了?我说要走,你就备好马车送我,你情我愿,没有半点勉强啊。”

  “溯儿……”孟观夜承认,面对女人,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他的巧言善辩丝毫无用武之地,“你知不知道你就那样走了,这些天我是怎么过的?”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这些天有这么多人陪着我,每天都很热闹,每天都很开心,没有人说我嚣张需要给点教训,也没有人说我任性故意让我吃苦头,开心得不得了……”

  “你撒谎!”孟观夜打断她的话,“你连看着我的勇气都没有,又哪里来的开心?”

  南宫溯闻言直视他,“我怎么不敢看你了,我是不屑看你。”四目相对时,她猛然看到他眼中的血丝,心还是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他不言语,只拿一双可怜兮兮的眼睛望着她,她便再使不出性子,也再不忍心为难他。

  南宫溯懊恼地咬了咬唇,指着他的心窝道:“孟观夜,你这里到底有没有我?我离开水云庄时,离先生已经告诉我你的处境,我原本已经不再生你的气。可是,这些天你居然对我不闻不问,让我真的……”

  “对不起溯儿,对不起……”

  被他紧紧拥着,听他口口声声的歉意,南宫溯心底的闷气竟奇迹般荡然无存了,古人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她却因为他的一句话大喜大悲,这就是爱吧,因为爱,才会如此在意,如此牵扯人心。

  轻轻推开他,慧黠的眸子凝视他片刻,从他渐拢的眉峰、略显不安的黑眸中,轻易窥出他的期待和忧虑,南宫溯“扑哧”一笑,戳着他胸口道:“孟观夜,这次就原谅你。不过,以后不许再有事情瞒着我,不许再给我冷脸看,不许再让我受委屈,不许……”

  “好,都好。”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顺势带入怀中,孟观夜炽热的目光落在她喋喋不休的红唇上,直接以吻封缄。

  ◇◇◇

  云风轻被劫了!

  犹如晴天霹雳,整个云府顿时沸腾,笼罩在一层浓浓的雾霭之中。

  南宫溯闻讯一路跑来,气喘吁吁地瞪着云府正厅内的一干人等,皆愁云敷面,焦虑重重。是真的,云姐姐真的出事了。

  看到一脸惨淡、浑身是伤正在包扎的云风停,她径直走过去,“云大哥,你伤得怎么样,严重吗?”

  “都是皮外伤,无碍。”云风停看到她眼中的担忧,安抚性地拍拍她的手,突然哽咽道:“只是轻儿,她……”

  云青山焦灼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听到他的哽咽,烦躁道:“男子汉大丈夫,遇到事情怎能婆婆妈妈?你再仔细想想,那些黑衣人都是哪里口音?武功套路师出何方?有没有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他们一行有七八个人,在树林中从天而降,为首的是京城口音,上来就指着轻儿问是不是云家的小姐,轻儿问他们有何贵干,那帮人便一句话不说就上来掳人。动作敏捷、训练有素,他们目标很明确,其他人与我们周旋,其中两个与轻儿纠缠,抓了她后一声哨音,便齐唰唰撤退,顷刻便消失无踪了。”

  “他们的目标只是轻儿……”云青山若有所思却无头绪,如果是单纯的绑票勒索,为何抓走的是轻儿不是停儿?即便如此,也该留个口信,怎么赎人?偏偏什么都没留下,不是绑票又是什么目的?

友链:小7看书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