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好些时辰,拿了本册子的公公又进又出,鸾翊终究无心去看着。她心知,颜疏定会翻了自己的牌子,好让她入宫安逸活着。只是,可还能见着当初冷漠相待的男子?
“洛府洛荟,邓府邓蓉,沈府沈宁惜入殿觐见皇上皇后!”
公公那独有的尖锐声打破鸾翊心中宁静。沈蓉?不正是颜钦那较是宠幸的邓萱之妹?怎么,沈府不甘心将邓萱独嫁颜钦,还将小女儿送到皇帝身旁了?
再看那两位花枝招展的美人儿走过来,一静一动。鸾翊瞧着邓萱平日里是个静美人儿,还以为她的小妹亦是个静的。同入宫行事的嬷嬷道:“那爱动的,穿得华的,便是邓府小女。”嬷嬷垂头。身份有别,嬷嬷不敢直言沈蓉名,只能这么道。
鸾翊有些讶异,此世果真何人皆有。轻晃头,那沈蓉如此爱华,必是个不能安心的。
起身,筱染于后扶着她。入后堂,再穿了花园子,便是选秀之殿。不料,不过一半,便有太监拦住鸾翊:“这位小主,入殿不得携婢子。”筱染还纯心,才要发作,鸾翊拦住:“不得放肆。”又看了太监,笑言:“多谢,还劳带路了。”转身与筱染说道:“去侧殿等着,稍时便来了。”
筱染不识规矩,只能点头,见了鸾翊裙角遥遥而去时才转身离了后堂。
红珠帘子迷了帝后的眼,只隐约瞧见秀女颜容,一旁金桌上放的是秀女画像。皇后只看着一人的面容有些眼熟,却记不起何人。再看画像,亦不能得出。颜疏捏了一把汗,好歹在画像上动了些手脚,再放了珠帘,才不能让认出了是谁。
三秀女到,皆下跪行礼:“参见皇上皇后,愿皇上皇后福体万安,长岁比天。”
皇帝颜疏淡淡一笑,不知是对谁:“平身罢。”
三秀女微扼首:“谢皇上。”
起初,正是那沈氏宁惜。或是待于深阁许久,不曾见过世面。见帝后威气,反怕起来:“臣女…。臣女沈氏见过皇上皇后。”皇后不喜娇柔的女子放于皇帝身旁,眼前的又是个胆小怕事的,竟做了主张,先道:“本宫瞧着沈氏尚小,不宜了选秀,不妨赐与二王爷家的世子倒好,皇上以为如何?”
颜疏这次选秀本就一心一意了对着鸾翊的,少个人入了宫也是好的:“皇后淑贤,倒探出许多,那便按了皇后的去办。”
沈氏得闻,半泣了走出殿外,幸得有掌事的管了,才不让沈氏大哭大闹的。
第二便是鸾翊。鸾翊轻抿口唇,若是这一步跨了去,又会如何?
颜疏见她无应,皱了皱眉。一旁的太监得了意,喊道:“洛氏洛荟觐见皇上!”
是了。不过是洛荟的身份罢之,又不是她苏氏鸾翊。提裙角,上前一步跪下:“臣女洛荟见过皇上皇后。”
颜疏按心,脸上虽无明显的笑意,却有欣喜含在眼里。压着声言:“平身。”鸾翊再起身,发上的珠子作响。颜疏按着规矩问了鸾翊些题,后问:“可将‘泪别不及挽帘纱’对下?”
鸾翊苦笑:“扶廊斜风独怜花。”
颜疏心中石头崩似塌下。她还爱着颜钦?还爱着?
脸渐冷了下来,淡淡道:“不错,便留下罢。”
不及皇后言语,却又道:“那旁边的女子朕瞧着也好,留牌子罢。”
邓蓉欣喜万分,跪下谢恩:“多谢皇上垂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