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许长风看见捂着嘴笑得满脸春光的奶奶,气就不打一处来。老夫人看见一个眼睛下面有黑眼圈,另一个打着哈欠,笑得更加灿烂了,看样子自己昨天的努力没有白费。要是老夫人知道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估计就笑不成这样了。
小两口儿留在许府吃了早饭,便上了马车回了江府。两人十分默契,回到江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补觉。
江流云这几日很忙,许长风基本上都没有见过他几面,同样很忙的还有暂时住在江府的萧逸。
江流云的书房中,萧逸一脸疲惫,叹了口气,“云清,形势不容乐观啊。”
江流云只是笑着。
萧逸接着说道:“我这几日上杭州刺史他们那儿坐了坐。”他的脸上浮现了一抹自嘲的笑容,“这官位越大,对我这靖安王就越冷淡啊。”萧逸心中有些凉飕飕的,母后能坐上皇后这个位子,无非就是因为她和太后的那层关系罢了。母后仅仅是出身江北书香世家朱氏罢了,怎么能和父亲是丞相,哥哥是抚远大将军的华贵妃相比呢?可是就让他罢手吗?萧逸猛地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桃花眼中闪过了一抹令人发寒的狠戾。
江流云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逸之,你要沉得住气。”接着他便抿了口茶,笑道:“你可知朝中盘根错节的势力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萧逸似乎没有想到江流云是这种回答,有些疑惑。
“是制衡。”江流云一身白衣,浑身散发着一股羽毛扇遥指千军阵的气度。“你父皇可是一代明君,那心里亮得似明镜一般,你以为他会放任华贵妃一族继续做大?不然你以为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太后娘娘把长风赐婚于我?华贵妃一族如今已是权倾朝野,树大招风这句话他们始终不懂。君王利益若已难保难续,那身为臣子的利益又从何谈起呢?”
“你是说……”
江流云叹了口气,“逸之,你还需要磨砺。你需要出去走走,只有这样你的眼界才不会被拘束在大正宫的高墙里。多走走,你便会明白江山黎民真正需要什么。一代明君,虽居庙堂之高,可却能放眼万里河山。”
“云清,以你的意思,我现在需要离开京城?”
“中秋宫宴后,走走吧。”江流云冲萧逸一扬眉,“有时候,退也不失为一种进。”
萧逸的声音里满满的全是敬佩,“云清,你若入朝为官,必回有一番大作为。”
江流云笑着说:“可惜了,我志不在此,我只想把江家的产业打理好。也许,正是因为我是一个局外人,才看得如此的透彻吧。”说罢,他拍了拍萧逸的肩膀,“我只想助你一臂之力,不让姑母的苦心白费罢了。”
萧逸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他从来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
他换了个话题,脸上忽的浮现了一抹戏谑的笑,“云清大表哥,你的艳福不浅嘛。”
江流云这次倒是十分的配合,“哦?逸之表弟何出此言呀?”
“哟哟,云清不会把那仙女般的美人儿亲忘机给忘了吧,人家可是一直把你放到心上啊。情场闷葫芦要不要采朵野花啊。”
江流云剑眉一横,“萧逸,这玩笑开不得,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萧逸有些无趣地撇撇嘴,“云清,你就一点不好,就是又呆又闷,无趣的很。啧啧啧,夫子一般的迂腐。”萧逸脸上的表情忽的严肃起来,“云清,她很想在走之前见你一面。”
江流云有些犹豫。
萧逸对那个痴情女子有些怜悯,“你还是见见她吧,也算了了她一桩心愿。”
江流云终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