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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静湖边早就站了个人在那里等我。

赫然是东方明玥!

十步开外我站住了,这不是第一次见他,十年里,他神出鬼没的经常跑来蹭茶水喝(因为来静湖我一般会带上壶清茶),但是今天他的气势不同。让我暗暗心惊的是,这个男人总是能第一时间感觉到我的异动。记得十年前与他在桃居宛相遇,假扮小奴进到他们喝花酒的房间窥探,第二日,也是在这静湖边上,他戏谑的笑话我假扮的很成功。让我吃惊的是,他如何得知是我假扮的呢?可惜这个问题到如今也不得解。

现在,他是为黄皮的那个假设来的吗?

暗暗皱了皱眉,今夜许是不太平了,朗声说道:“默不出声站在那里,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东方明玥转身看着我,说:“哦?是你吓了我,还是我吓了你?你还有什么害怕的吗?”

“哼!”我慢慢的向他走去,“又黑灯瞎火的来我这做什么?”

直到我走到他身边,东方明玥才眯着眼盯着我慵懒的说道:“你倒像没事人一样,就不怕那李侍郎寻你麻烦?”

“呸!养了那么头猪还好意思显摆?”我不屑的斜睨了眼他,又说:“公子前来有何贵干?是要送银子给我压惊吗?”李侍郎是三皇子党羽的一员,那么这个麻烦看来能解决了,偷笑。

东方明玥微微一笑,坐到草地上,对我招招手,说:“来,坐坐。”

我们的关系很是奇怪,怎样个奇怪法倒是不好表述,总之看似很熟的样子,实际钩心斗角的彼此惦记着对方的缺点,恨不得立刻占了便宜去,但是有的时候又能双双坐在静湖边上一句话不说到天黑。每次他的表情都很单一,基本上是面无表情。而我从不多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没必要什么事都探个究竟,他这样的人,于我是个烫山芋,还是莫要他的剥了皮好。但是今天,能看出他有些不一样了。

走一步看一步了,黄皮啊黄皮,瞧你给我惹得麻烦。

不客气的盘腿坐在他对面,谁想,东方明玥扑哧笑了出来,指着我说:“你还是不是女孩子,有女孩子那么坐的吗?亏你还穿的裙子。”

又是这种邪恶的笑!恶寒……我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眼前就有一个,你青光眼啊。”

东方明玥听到我这样说他,冷下脸来,自有一股子阴冷,眯着眼危险的看着我,半晌却转了话题用充满了讥讽的语调说:“韩如笑,你是还记着做那太子妃吧?”

太子妃?

顾不得理会那话语里的恶意,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十三年前的三岁礼,太子东方明皓曾口出戏言,说是十年后娶我为妃。为何说是戏言?因为离那句话已有十三年了。我都快忘记了的说。

更重要的问题是这话从东方明玥口中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更是恐怖——他如何知道了当年的戏言?东方明皓告诉的他?为什么告诉他?现在提出来,又是什么意思?

危险的信号响起!

脸上略去了多余的表情,收敛思绪,我也半眯着眼,平淡的接口:“什么乱七八糟的?”

“哼!”东方明玥冷哼一声不吭气了。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真有个性啊,说不吭气就不吭气了,全然不顾人家被你吊起的好奇心……奶奶的,又不能直接去问,那不成了火上浇油,自找没趣?

算了,我不能约束你说什么不说什么,但也不可因为这便影响了偶地心情。这么漂亮的夜晚,浪费了不是可惜?双手放在头下,放松身子躺倒在草地上,深深嗅了口近距离的清香,散开思绪让人处在一种空白里。

这也是种幸福!笑便不觉扬了起来。

东方明玥看了我片刻,居然一反常态也躺到了草地上,我张着嘴瞪着眼侧目看着他,这呆子十年里头一次这样躺下。

“没见过爷吗?”东方明玥看着星空说。

“见过。”我嘀咕着,“这不没见过横倒的嘛。”

东方明玥侧目瞧我,眼里满是揄挪,但是意外的没有出口多说什么。

有时,我会有最了解我的人就是他的错觉,是的,应该是错觉。

直到夜风有些凉了,我先爬了起来。再不回去妙语就来了,做人不可太过分,厚道是偶滴处事原则。

拍拍身上的尘土,斜睨了眼仍旧闭目养神的某人,说:“虽然不收你的费用,但是这柔嫩的小草也受不了你过久的揉虐,高抬贵臀,无量寿佛。我可是要走了,拜。”说完潇洒转身,迈步走人。

夜色撩人,月儿高悬,风一下紧一下缓,惹的发梢挠着面颊有些痒。我漫步在湖畔,想象着身后的人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就在这时我听到几句冰冷冷隐含危险的话。

“太子妃的话,你就不要再妄想了。还有,出门玩玩本无大碍,但是当街滋事打架还是先考虑考虑自己的身份,没得惹火上身,对你对这将军府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是警告,不折不扣的警告!

猛然回首,却那里还有什么人,空荡荡的只留着风在呼啸,让这夏夜里竟然也有了种肃杀味道。

风。

朱雀的皇族有可以操纵风的血脉。伤人于无形间,凉凉的搅乱心池一弯水。抿抿唇,缓步走回落英院。

凉凉的话回响在耳边,对你对这将军府都不是什么好事。对这将军府?三皇子,你当真打算夺取东宫了么?那又如何劝得别人不去滋事?

我又该如何处理呢?

第二日,天竟下起了雨,不算磅礴但也是连绵不断。

听着窗外的雨声,难免心生郁结,似乎众人都有些倦怠。与妙语下了盘棋,心思不在方盘之上,被逼得节节败退。终妙语将棋子一扔,大叹无趣。我便借此说要去矽尤那里看看。

怜人正在做针线,听我这么说了,便道:“下着雨还去?”

“恩。昨儿搬了家,不知道现在习惯不习惯。”

妙语瞧着我,道:“那李……”

我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不必担心,栀柚那天没有露面,现在需要外出全是他。而且,那猪头他爹不是太笨。”

妙语瞪了我一眼,埋怨道:“你总是不让人省心。”说着起身寻了雨伞,想与我同去。

笑着将她又按在椅上,说:“得了,你就不要去了。下着雨,你不是最讨厌污秽么?今儿我一个人去好了,也呆不了多久。”说完便撩开门帘走了出去。

先去了主厢娘亲那里,进屋见她在喝药,便与娘亲说了会话才告退出来。这才去了将军府北面的青实别院,那里现在是我的变装处,换了身玄白男装,将发简单的束起,重新塑眉并将面色打暗,望着镜中的人,气质也就跟着变了起来,刚毅中有些慵懒的贵公子赫然而立。

淡淡一笑,执伞走近雨里。

不知为何,心思有些乱,走在繁闹的街上反而觉得空荡荡的,心中笑自己,这是秋天未到秋愁先来啊。正好在一间茶楼门口,便信步走了进去。

店小二媚笑着迎了上来,“这位公子几个人?是雅间还是在这一楼歇歇?”

下雨,此时又是清晨,茶楼里人不多,但是一楼还是有了四个人在那里高天阔论,便道:“到二楼吧,临窗即可。”

“好嘞!公子请随小的来。”店小二弯腰在前带路。

二楼的确人少,只有一位顾客,不过他背着身子,只能瞧着衣着不一般,也该是那家的公子哥。

小二将我让到桌前,问了喝什么茶后便下去了。

雨丝细细的飘进了窗口,我皱了皱眉,怎在这茶楼闻到了酒味?寻着味道看去,是那位背对着楼梯的顾客,正一杯接一杯的灌着酒。嘿,到茶楼喝酒,倒是好雅兴。

这时小二将茶端了过来,放好后正待要走,那位公子哥扬声说,再给他上壶好酒。明显看到小二的脸上有些不快。

我回身望了眼那个背影,身子骨不算宽广,发丝油黑但有些乱了,这样的阴雨天,坐在那样的地方,独自一人喝酒,是个伤心人吧。不由得低声问道:“怎的,那位公子?”

店小二面露不耐,小声说:“喝了一夜了,不见给银子,只一味的讨酒喝。现在混吃混喝的人多了,就怕他推说醉了烂账,那我可就惨了。唉!”

收回目光,我取出块银子交到小二手里,“这,可够了?”

“是,够了,够了。”店小二欢快的走了。

我喝我的茶,他喝他的酒,本都是个过客,偏生小二给他送酒时,我见到了他的面容,额上那一点红分外耀眼,许是因为宿酒的缘故,面上绯红,眼里水汪汪的顾盼神离,我见尤怜的醉酒模样。

质子空有颜?真是相逢是故人啊。

低笑一下,端了茶便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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