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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诗诗嘟嘟嘴,在沙发上寻了个更舒适的姿势,抬起脚,放到他的膝上,乔西诺淡看了她一眼,遂提上她的裤腿,那醒目红色便映入了眼帘,破损了,血迹鲜艳。

  压抑下心疼,把她的腿轻放在沙发上,起身,便要出去。

  “西诺,你又要去哪里?”有点着急。

  “我去楼下药店一趟,你的伤口需要清理一下。”

  “不必了,床头柜抽屉里有创可贴,贴几片就没事了。”乔西诺太了解她了,她的住所从来没有出现过医药箱之类的东西,无论什么伤,只要不特别严重,从来都是拿几片创可贴就算了事。

  

  乔西诺有丝恼怒地瞥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拂袖离去。

  清洗,包扎,他的手法老练而柔和,孟诗诗默默看着他忙碌的样子,一时失言。

  他利落地收拾好酒精和棉签,便忙着去做晚餐,厨房里传来叮当作响的声音,静寂的小屋有了家的味道。

  这样的感觉真好。

  三菜一汤,都是她往日爱吃的菜,经有他亲手制作,更是别有滋味。

  吃罢,收拾碗筷时,孟诗诗到底没忍住心里存了许久的疑问:“西诺,记得你以前从来对厨房事务提不起半点兴趣的,为什么现在的饭菜却做得这么地道呢?是后来又专门去学吗?”

  乔西诺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蓦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双眼漠然地盯着某处很长时间,那神态似乎是在考虑该如何组织词汇。就在孟诗诗对答案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耳边传来他低沉而悠远的嗓音:

  “你走后,有段日子我生活在山区,那个地方人迹罕至,根本没有办法购买现成的饭菜,于是我们就自己种,自己采,餐厅里的菜肴虽说也是新鲜蔬菜所制,味道却实在没办法苟同,所以干脆自己尝试着做,时间长了,便也渐渐摸出些门道来,做菜的水平自然也就跟着上去了。熟能生巧而已。”

  山区,人迹罕至,自种自采……

  听了他的话,孟诗诗疑窦从生,那到底是什么地方?他又为何要生活在哪里?在她不在的日子里,他的生活怎会出现这么大的变化?是单纯的隐遁避世吗?

  ……

  乔西诺瞧见她皱着眉头深思的样子,伸出食指刮了刮她鼻尖,爽朗的笑声满溢出来:“没你想的那么玄乎,只是觉得累了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生活一段时间而已。你知道,换个环境,心境会很不一样。”

  话语似曾相识,孟诗诗脑子里忽然掠过那日他们二人在校园里他质问她的话:“孟诗诗,你可以为当年的不辞而别给我一个正当的理由吗?”

  记得当时回答是那么的言不由衷:“没什么理由,爸爸走了,我也想换个环境生活。”

  呵呵,今日,相同戏码再次上演,他们却互换了角色,他这样的回答,也是有另外的为难心事吗?

  隔阂,昭然存在。

  他们之间都有不想对对方诉说的秘密。

  膝盖上的伤痛持续,但隐隐有了结痂的迹象。孟诗诗低首瞄了一眼受伤处,满不在乎地拿着睡衣准备洗澡去。乔西诺却猛地拉住她,眉头微蹙:“膝上有伤,今晚就不要洗了吧。”

  孟诗诗莞尔,大大咧咧地一摆手,满是毫不在意的口吻:“没关系啦,这点小伤,我避开就是。以前比这个还严重的我都照洗不误。没事的。”

  “比这个还严重的?”乔西诺神色之间漾起一抹探究,又带点心疼,语调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明明没犯错,孟诗诗却蓦地有丝心虚,无措地抬臂伸指搔搔鼻翼,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就那次,我还在美国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比较缺钱用,所以我就到商场里帮忙发传单,夏天看见了很生气,百般劝阻我,不要让我干那个活儿,我没听他的,于是我们就争执了起来。当时他非常生气,索性不理我,转身就走。商场里的大门是玻璃的,我看见他一巴掌拍开,大步流星地就走出去了,我很着急,就去追他,眼看着反弹回来的玻璃门快要关上了,我就想着趁合拢之前推门出去。我不知道他摔门摔得那么用力,玻璃门很重,弹力又好,所以结果可想而知咯,我不但没推动,反而被整个地弹了回来,我伸出去的手也被顺势卡在门缝里,整个门瞬间几乎完全合拢,那个疼呀,当时我几乎要掉下眼泪来了,我忍着痛去推那玻璃门,不骗你哦,我真的听见骨头咔咔响的声音了。”

  汇报完毕,身旁的男人却没一丝反应,孟诗诗探首瞧了他一眼,他神色平静,瞳眸无波,呃,真是嘴欠,这个事情有什么好讲的,偏偏他一问,她就乖乖地说给他听了,像学生面对老师的质问一般,有时她在他面前乖巧得让自己也生气。

  “内什么,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小事,呵呵,我先去洗澡了,你……”

  “哪只手?”他突然打断她的话,提出一个看似不是重点的问题,孟诗诗一怔,老实回答:“额,左手。”

  他伸出手去托起她的左手,细细打量,那白皙手背上有一道明显的暗影,不十分醒目,但也绝不至于隐没到让人忽视的程度,这块伤疤看起来与周围的皮肤十分不协调,突兀而暗淡,而他同她在一起这么久,却是第一次发现。

  “后来呢?后来你怎么办?”他似乎对这个陈年伤疤的故事特别感兴趣,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了,仿佛生怕她没听清似的,他再次重复一遍,“那么疼,后来是你自己处理的伤口吗?他有没有管你?”

  觉察到他的心疼,孟诗诗心内一暖,嘴角挂起淡淡的弧度,语调也明媚轻快起来:

  “当时疼得我晕头晕脑的,都找不到北了,哪里还能自己爬起来去包扎。是夏天啦,他听到我的惨叫声,立马就跑回来拉着我上医院了,医生说没有骨折,只是软组织受伤严重,上了点药,包扎了一下,就OK了。你看,现在一点事情也没有了。”

  听完她的话,乔西诺半天不语,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清醒地让他认识到他们之间的错过,他不在她生命中的那些日子,她的身旁一直有人陪伴,她和那个人也会欢笑,也会吵架,也会一起经历生活中偶然发生的点点伤痛。

  其实也还不错,不是么?有那个叫夏天的男人在她身边,至少她不会孤立无援,至少在受伤生病的时候,还有人照顾。

  乔西诺,难道在你心底,你不是一直希望她生活的好吗?

  即使,她生活的好,与你一丝的干系也没有;

  即使,你嫉妒得发狂。

  纷乱心绪一起涌上心头,却不想让眼前的女人瞧见分毫,末了,乔西诺只是嗔怪地刮了刮她的鼻尖,放柔了语气对她叮咛:“以后记得小心点,别那么笨,嗯?去洗澡吧,别让伤口沾到水。有事就叫我,我一直在外面。”

  浴室里水声喧哗,她似乎心情不错,还轻轻哼起了歌,乔西诺酸涩一笑,这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呵,有时她的领悟能力吓得惊人,有时又迟钝得要命,她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自得其乐,外界的诸多纷扰似乎总是左右不了她的本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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