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姐!”秋嬷嬷心痛如针扎地痛喊一声,她趔趄地跑上前,拉上她的衣服覆在她的身子上,便声嘶力竭地哭起来。
“嬷嬷对不起你,对不起啊!呜呜~我可怜的小姐,嬷嬷无能,自您嫁进这王府便没有一天过着人过的日子,天啊,您这一身的伤……”
与秋嬷嬷同一时间,秦朝亦一步踏在秦歌身前,挡住众人的视线,听着秋嬷嬷字字啼血的哭诉,他下颚绷紧,掩下眼睛,双拳攥紧了肉里。
“王爷,我二妹这一身的伤是怎么回事?!”
自从父亲将她硬塞给康婧王为妃,他虽然预料过她可能过得不顺畅,但不知道原来是如此的水深火热,即使曾经因为一些往事不喜她,此刻也感到一阵心酸。
对于秦朝的质问,澹台皇祁直接避重就轻地忽视了。如今秦歌一身伤痕指责是他的妾侍所为,即使他否认了,也证明不了什么。
“秦歌,你想怎么样?”事已致此,澹台皇祁倒也冷静下来了,她将事情闹得这么大,岂肯息事宁人,如今连秦朝都站在她那边,又有御医跟年大夫观证,她根本就是早有预谋!
秦歌没有理会澹台皇祁,她冷冷地对着秋嬷嬷低喝一声:“住嘴!”
秋嬷嬷一抽噎,一怔,看着秦歌不悦的视线,反射性地掩住嘴巴,不敢再哭了。
“刚才我身上的伤看清楚了?”秦歌淡淡问道。
秋嬷嬷一哆嗦,使劲点头。
“既然如此,我身上有多少,你便如数给她们还回去,记住,只准多不准少,听到没有?”秦歌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
秋嬷嬷哆嗦得更厉害了,她咽了咽口水,惶惶不安地看向周围,道:“小,小姐……”
“一道命令,本王妃不喜欢说两遍!”
秋嬷嬷被秦歌看了一眼,顿时也不哆嗦了,惨白的脸上凸显恨意,走向那些已经吓得无力爬起来的女人们。
“你……你个贱奴,你敢……啊!”三夫人话还没有说完,秦歌便一脚将她踢飞摔在瓷片上,瞬间扎得浑身的血洞。
秋嬷嬷看到秦歌的示范,咬了咬牙,恨恨地看着那些曾经欺凌他们的女人,便动起手来。
“啊~王爷,救命!”
“啊,你个贱奴再敢动手,我叫王爷抄你家,灭你族,啊!救命啊~”那些夫人们接二连三地惊恐尖叫起来。
澹台皇祁阴森地眯起双眼,却并没有阻止,他知道自己的轻肋已经被眼前这个叫秦歌的女人抓住了,宠妾灭妻,尊卑不分,不管是在平民百姓还是皇族贵亲之中,都是一项舆论忌讳!
那些下人们也看懂了眼下的情势,都浑身颤抖着不敢上前,只是那惨烈的场面也不敢再看了。
“你真的能解本王身上的毒?如果你胆敢欺骗本王,本王就将你五马分尸!”澹台皇祁感觉压抑的毒素已经渐渐反噬,他阴沉下脸,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则正射着刀锋,对着秦歌一字一句说完,大厅立即充满了一种冷峻威压的气氛。“毒好解,债难还,秦歌不妨再提醒王爷一句,你付得起代价吗?”秦歌对于他的威胁面不改色,想她黑神曾经即使被五位皇族大宗师的高手围攻连眨一下眼睛,更何况只是区区一名普通人的威压。
澹台皇祁看她不以为然的神情,心中打了个突,拧了拧眉,逐渐泛着青乌的薄唇抿直成一条线,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盛怒之下,能够平淡冷静地与他对视。
他深邃的双瞳犀利地探入秦歌的眼晴,那里面平静尤如在荒芜的殿宇,森然而气势雄伟,亦如宇宙尽头深渊漩涡一般,深不见底。
难以置信,这是第一次他完全尽力亦看不懂一个人,她无需任何动作神情,便有一种耸立世间顶端的威严,她既不傲也不狂,却自有一种高贵得让人生畏的气质升华流露出来,让人忽略她那张惊世骇俗的丑颜,俯首称臣。
这究竟是一个何等不凡的女子?澹台皇祁有些心惊于自己对她的感应。
“王妃,王爷中的乃万毒之首的鸠毒,您……真的有办法?”年大夫瞧了眼脸色极其难看的王爷,犹豫了一下,代其开口询问道。
而在座的几位御医谈论到他们的专业领域,自然多了几分轻蔑,他们不信眼前这位十二三岁的少女,能比他们医术更加高明,更何况是连神医年大夫都束手无策的毒。
“解得了,还是解不了,本王妃只喜欢用事实说话。今日我与王爷算命系一脉,只是我能救他,而我则需要他的一个承诺罢了。”秦歌收回视线,淡薄地扫视了一眼年大夫。
“二妹,如果你真的有能力救王爷便不要拖延了,这次我能够从妖泉谷回来,便是多亏王爷相救,无论如何咱们秦家都欠了王爷这个情。”秦朝亦一步上前,面露愧疚与沉重劝着秦歌。
“他救了你?”秦歌略带深意地睨向秦朝,再瞧了眼微眯双瞳,虎视眈眈的康婧王。
“没错,那歹毒的毒本该我受的,然而在危机关头王爷却挺身替我挡了一箭,我……”秦朝见秦歌有意询问,便极力解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却在看到秦歌用一种诡异得有些让人发毛,硬要形容便是有点像是看一只愚蠢的小虫子般的眼神看着他。
“无知!”她仅回了他两个字打断。
秦歌也懒得理会秦朝可怜又天真的认知了,试问天下,谁不知道康婧王对在权的秦丞相早就积怨已深,如今秦丞相无故丧命,而他亦面临圜境,以他之势,康婧王又何以对他示好,随便一想便能猜到必然是他身上有他所途。
然而,心性耿直,甚至有些正直过头的他却一无所察,只觉人家是救命恩人般诚心,简直就是一个呆子!
不过,看他一身风尘,不曾梳洗的打扮,估计也是刚回城,并不知道现在朝庭与丞相府中发生的事情,而澹台皇祁率先设下这一局,到底是打算所为?
秦朝被她不轻不重地看了一眼,却感觉嗓子哑了,就像是自己好像真的如她所言无知般,尽管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
“你想要什么!”澹台皇祁听到秦歌如此批评秦朝一句,眼眸迅速闪过一丝诡异的光泽,指尖用力出声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秦歌可是君王政谋下浸淫长大的准皇,她自然能第一时间敏锐地感觉到澹台皇祁的变化,可是她并不急着揣测他的想法,她双瞳微炙,唇畔终似那蚌壳轻启,露出那无华自光的盈润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