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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徐军等人在前探路,此去杨家坡,少走了不少弯路。

  到达在地图上所指的目的地,飞儿观察了一下树林中的地形,便让龙门镖局的领头人把他的属下分成几个小队,开始像埋地雷一样,把炸药安放在相应的位置,并将引线拉到老远的地方。

  前去放风的人回来禀报说山贼的洞内一片火光,好像众山贼今日又截获了一批财物,正高兴得庆祝。

  “真是天助我也。”

  飞儿高兴地一说,赶紧和金柯、杨虎等人则绕了一个大圈子,悄然从悬崖的背面爬上去。正面看,那悬崖高达百丈;背面看,那悬崖就是一座山坡而已,因而几人爬到悬崖上,只是走的路程多了一些,并不多么费劲。

  悬崖的底下便是山贼居住的山洞,只要到达悬崖上,飞儿自有办法,那些山贼不少聚集在山洞内庆祝吗?她更加有自信了。

  “三,你还行吗?”金柯扶着飞儿,见飞儿脸色惨白,不由担心。

  “苏三,要不我背你?”杨虎的个头大,这会就想逞能了。

  飞儿摆摆手,撑着膝盖喘息。她的身体才恢复了一些,坐镇指挥还可以,亲自上战场就吃不消了。

  “三……”金柯喊了一声,转到飞儿面前蹲身,飞儿看罢,立即会意地爬到金柯背上。离山顶还有好一段距离,金柯若是愿意背,她也不拒绝。

  杨虎在后面看着,脸色有些不自然。

  徐军一拍杨虎的肩膀,看着杨虎微笑,他其实心中是相当纳闷的,大家都是男人,杨虎那神色,就像是吃醋。

  到达山顶,已是夜间亥时,冬日的夜冷得彻底,站在高处,就更能体会到刺骨的寒风刮面的苦楚了。

  今夜有月,不是很明亮,但有了这点暗淡的月光,四周也不至于太黑暗了。

  从高处看下去,这悬崖也不是太高,它只是太过笔直,才让人瞧着有心虚之感。其实,站在悬崖顶上,低头就能看到下方的火光,听觉灵敏的还能听到下方哄闹的人声。

  飞儿并没有急着动手,她爬在地上听了听声响,找准山贼的洞口所对应上来的位置,就让杨虎拿出捆在一起的几十根炸药,点燃了引线。

  杨虎见识过那炸药的威力,并且也记得飞儿教过,引线点燃了就要立即远离,否则有性命之危。可是眼下飞儿点燃了引线,却还是将其抱在手中。

  他担心地盯着,手心浸汗。

  “三……”金柯也是着急,他听了飞儿对众人的讲课,多少也了解了一些有关炸药的事。

  “一,二,三……”飞儿不管二人,专心数数,她估计过悬崖的高度,也衡量过她手中的炸药会以多快的速度往下掉,受风力阻拦之后,最终要在何处爆炸。

  “三。”还不见飞儿放手,金柯又喊。

  “十。”飞儿心无旁骛,数到了十,她终于松手,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金柯唏嘘地抓住飞儿,气得牙痒。

  “这样子能杀得了山贼吗?”杨虎怀疑地问。

  飞儿瞥他一眼,没有回答,几人站在悬崖顶上,一齐小心地往下看。

  “砰——”

  忽然,一声惊天地泣鬼神,貌似雷霆大怒的响声冲天而来,伴随着强大的气流,还有刺眼的火光。

  那捆在一起的几十根炸药一起爆炸了,天地为之一震。

  飞儿计算得非常准确,那引线在她的手中燃了一截,落下去时,还在继续燃着,到达悬崖底下的山洞处,就砰的一声爆炸开来。

  炸药是在空中爆炸的,没有掉到地上,也没有对准任何人,因而那炸药强大的冲击波就扑到了洞内,瞬间把正在洞内喝酒吃肉的山贼震去数丈之远,震得五腹六脏俱碎。

  此举成功,徐军等人顿时笑逐颜开,即时问飞儿还要不要再炸。

  飞儿想了想,摇头,再炸那山洞会不小心被炸垮的。她当下放弃行动,和几人一起下山去支援龙门镖局的人。

  听见爆炸声,潜伏在树林中的龙门镖局的人都紧张地等着,飞儿知道那一炸不可能把山洞内的山贼全部炸死,所以他们的任务是等山贼出来,将他们一网打尽。当然,山洞外还有不少漏网之鱼,也是他们消灭的对象。

  单打独斗,他们或许没有胜算,但此时他们手中有飞儿创造的炸药,当然也就有许多自信了。

  事实如飞儿所料,山洞口发生爆炸后,有幸没死的山贼就慌乱了起来。他们纷纷走出山洞,害怕地四周观望,似是不知道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是出于天灾,还是人祸。

  飞儿在斜坡上看到下方的人,从点起的火把来计算,约摸五六十个。她凝神一想,往山下走了一段,找到一个最有利的位置,拿过杨虎帮她背着的弓箭,就要射箭。

  “三,我来,你肩上有伤,哪能再拉弓?”金柯不高兴地夺过来。

  听他一说,杨虎与徐军几人也看出来了,飞儿虚弱无力,走路都费劲了,哪还能再拉弓射箭?

  “好。”飞儿笑着看金柯,两眼璀璨如星,而后转头看向杨虎,道:“杨虎,给我拿一个炸药来。”杨虎依言递过去,她眼睛一扫杨虎后面的几人,又道:“你们看好了。”

  说罢,她将炸药绑到箭尖上,用火折子点燃,数了三个数,就叫金柯放箭。

  哧——

  属于蝶舞箭独有的优美单音在空中划过,接着那箭射到百米开外的山洞前方,“砰”的一声,落地的瞬间就爆炸开来。

  “啊……”

  山贼聚集在一起,有几个不幸被炸得飞去老远,口中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

  飞儿看得微微一勾唇,递给金柯一支箭,却是夸赞杨虎道:“杨虎,你做的蝶舞箭和伯父做的一样好呢。”

  “哪里。”杨虎害羞地抓脑袋,忽然想起什么,赶紧叫徐军等人和他一样,以飞儿的方法攻击山贼。

  众人齐齐射出了一箭,飞儿就叫大家移形换位,她的身体虚弱,无法行走。于是,金柯又没办法地把她背在背上。

  徐军等人跑得比较快,射着箭,一路慢慢地把山贼引进龙门镖局等人的包围圈。

  中了埋伏,四下里只听得见“砰砰砰”的爆炸声,林中也全是火光。

  离得老远的村子里的百姓听见,无比披衣出门,站在自家门口,望着杨家坡的方向,想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金柯带着飞儿在暗中观看,飞儿倚着他,似乎没有金柯,她就站立不稳地要倒地了。

  半夜时分,杨家坡的山贼尽数解决干净。

  杀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飞儿强打起精神,与众人一起走进山洞,让杨虎等人赶紧找己方被山贼抢来的货物,同样地,龙门镖局的众人也是着急地找他们丢失的镖。

  洞内满是残肢的腿,飞儿看着没有半分惧意,却是不喜欢看地站在洞口处,尽量避免目触到。金柯在旁边瞧着飞儿,暗中肯定飞儿绝不是什么只会躲在深闺中不出门的女人。其余众人也发觉了,若非经常见过这种场面,任何人都不可能面对这么多尸体而面不改色。

  然而,正是有了这种心理,众人对飞儿又崇拜了几分。

  花了半柱香时间,杨虎等人终于在山洞深处找到了货物,丝毫不少,同时他们还找到了众山贼藏于洞内的财物和近来下山去搜刮而来的堆积如山的粮食。

  财物和粮食都是百姓的,飞儿不让他们拿,龙门镖局的众人亦是安分地只取自己的东西,因为按飞儿的话说,天亮后百姓们就会上山来看情况,介时他们就会将粮食分了,过一个好年。

  飞儿如此处理,无人不服。

  马儿在山洞外搭建的草棚里,马车也还在,杨虎等人把马车的绳索套到马背上,请龙门镖局的人一起帮着把货物搬运上马车。此番行事,不能让官府的人察觉,于是,不敢多逗留,众人就立即在山贼的洞口处分道扬镳。

  飞儿上了马车,就在金柯怀中睡去。好在其余几人都在外赶马车,否则少不得要大惊小怪。

  冬天的夜长,还有两个时辰才天亮,连夜走着,没人敢停歇。终于,天蒙蒙亮时,众人到达了京城厚重的城门边,城门打开,他们第一个赶马进城。

  车队直驶飞儿新买的宅子处,杨虎等人搬运货物,金柯则抱着飞儿进房,与山贼斗了一夜,飞儿的身体早已受不了。

  这宅子还没收拾出来,之前客栈那边还有预交的房租,飞儿就懒得过来,此番杨虎等人把货物都搬运到了这里,金柯一想客栈再好,那也始终不是自己的家,就去了一趟客栈,把还在客栈放着的东西拿出来,与店家结算了房钱。

  飞儿一觉睡到中午,才缓缓睁眼。多日来都在下雪,好容易今天出了点阳光,她看到窗口处透出的光亮,不由心情愉悦地勾起了唇。

  猛的想起要给齐云轩拆线的事,她心中惊了下,揭开被子,就要起身。活动太大,她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又疼得皱眉。

  房内,所有家具,一应俱全,说不上好,也将就用得,想是那高员外被赌场逼债,没办法了才如此草率地卖宅子。

  等了一瞬,疼痛慢慢消去,飞儿看着屋内摆设,慢慢穿衣。

  “三,你醒了?”金柯突然推门进来,手中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看到坐在床上的飞儿,略有惊喜地问道。

  “柯柯,又要喝药啊?”飞儿瞧着金柯手中的药碗,面上显出了难色。

  金柯把药碗放到床头侧边的矮几上,道:“不仅要喝药,还要给伤口换药,接下来你要多多休息,不能再四处乱走了,否则你的身体哪里受得了。”

  听着金柯嗔怒的语声,飞儿勾着唇,不管金柯如何责骂她,那都是因为金柯关心她,心中甜甜地,她苍白的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你呀!”金柯摇头,微微俯身,修长的食指刮了一下飞儿的鼻子,唇角勾起的弧度美好得炫目。

  “柯柯,有你,真好!”飞儿依恋地抱住金柯的腰,脑袋贴到金柯身上,幸福美满地启音。

  金柯一夜没睡,本已困得难受,进了城,还不闲着给她抓药,煎熬。这些飞儿知道,也因此感动中,心中升起了暖流。

  “三。”金柯安抚地拍拍飞儿的肩,道:“以后别那么莽撞了,危险。”

  “嗯。”飞儿仰起头,一副小女人的姿态。以金柯的“关心”下药,金柯端过药碗,她埋着头,一口就喝了个精光,且还不觉得苦,反而甜蜜地微笑。

  外出抬了一盆热水进来,金柯再次给飞儿换药,已没那么多扭捏之态。他让飞儿解开衣裳露出肩头,就细心地取下包扎伤口的布,给伤口清洗干净,消消毒,再撒上金疮药,才把他新带来的布给飞儿包扎起来。

  一切处理妥当了,他道:“三,伤口又流血了,以后注意不要用力,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得好好休息才行。”

  “知道,不过我今天得去一趟端王府,世子的手术很成功,我得去给他拆线呢。”

  飞儿谄媚地露出一个笑颜,把满脸疑惑的金柯推出去,换了一身纯白的衣裳,和她身上的衣服一样的款式,只是颜色不同而已。

  她身上的红衣不仅穿了几天,还染了血迹,破了一个洞,似乎已经无法再穿了。

  “三,你真的很不听话。”陪着飞儿出门,金柯无奈地抱怨,纵然他如何劝说,他也无法阻拦飞儿的所作所为。飞儿是一个主见的人,她行事坚决、果断,似乎他除了配合,便别无选择。

  到了端王府,齐云轩已经期待了很久,昨日便是飞儿与他相约的三日之期,他一整天都在盼着,却是到了深夜都不见飞儿前来。

  为此,飞儿说了些抱歉的话。

  临到拆线了,飞儿让丫鬟准备好工具,就揭开齐云轩的被褥,微微俯身,开始为齐云轩检查伤口。

  见齐云轩露出了胸膛与肚子,站在旁边的金柯忽的拦住飞儿,惊道:“三,你干嘛?”

  飞儿撑起身子,转过脸来,“柯柯,你不要大惊小怪的,我是在给世子拆线呢。世子肚子上的伤口已经基本上愈合,早些拆线,他也能早些复原。”

  齐云轩躺在床上,眼睛看着金柯,几许不悦冒了出来。

  飞儿游说了半响,金柯终于不加阻拦,她伸出手,拿过丫鬟托盘中的工具,手指无力而颤抖地给齐云轩拆线。她本是有伤在身,强打起精神来做这种事,着实的为难她。

  “你怎么啦?脸色那么苍白,是生病了吗?”感受着飞儿在肚子上的动作,齐云轩双眸转到飞儿脸上,奇怪地问道。

  飞儿一身白衣,连同帽子,围脖,披风都是白色的,料想也看不出她脸上的苍白,但细心观察之下,齐云轩还是发现了。

  “没事。”飞儿牵强一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终于给齐云轩拆线完毕。

  “我以后可以下床了吗?”齐云轩希翼地问,他已经躺在床上多日,躺得脑袋都晕了。

  “可以,不过不能太久,每日活动活动就好。”飞儿说话中把工具放到丫鬟手上的托盘中,正要顺手给齐云轩拉好被子,金柯就过来将她扶到一边,另一个闲着的丫鬟见状,赶紧上前来给齐云轩盖被。

  齐云轩不爽地睬了金柯一眼,道:“对了,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是中毒了吗?”

  飞儿剪下来的那一截又涨又硬肠子,端王命人拿去给御医检查,却是没查出什么症状来。

  “我当时看过了,应该不是中毒。世子得的是肠胃病,想必世子平时的饮食颇为挑剔,这才使得肠胃消化不良。久而久之,就把一些难以消化之物堵在了小肠内,令小肠发硬而肿胀,小肠是食物新陈代谢的必经之道,小肠发生了病变,在无法医治的情况下,只有把它切除。”

  飞儿坐在床头的矮凳上,慢慢解释,只是说话时,她身体乏力,脑袋也有些晕眩。

  “什么叫新陈代谢?”齐云轩懵懂地问。

  飞儿淡然一笑,道:“这个,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对了,端王爷是否在府上?”后面的问话,飞儿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丫鬟。

  “苏大夫是想找端王爷吗?”精明而小巧的丫鬟面带着微笑地问。

  “不用叫我苏大夫,我不是大夫,我只是一个生意人。”飞儿倚着金柯站起来,对别人给她“大夫”的尊称不是很满意。

  那丫鬟愣了下,会意地一笑,“那好,苏公子请稍等,待奴婢去给看看王爷是否下朝。”

  “好。”飞儿含笑点头,若不是有求与端王,她焉能大胆地给齐云轩施行医术?

  “你说什么?苏公子?”那丫鬟要退出去时,齐云轩惊声问道。

  说着他撑起身子,怀疑的目光瞄向飞儿,实难相信这个为他医治的大夫会是一个“男子”,要知道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心中念着,盼着,那种心理他知道是什么,也因此他惊讶得无与伦比,亦难受得有些惨烈。

  “怎么啦?”飞儿转头,见齐云轩面上满是痛苦,不了解齐云轩怎的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你,居然……”齐云轩语出三字,忽地倒回床上,面如死灰一般一动不动。

  金柯睥睨他一样,无任何表情,齐云轩的死活任何时候都与他无关。

  飞儿忍着身体的乏力,坐回矮凳上,道:“你又感觉难受了吗?”

  她伸手去,要给齐云轩把脉,哪知手指方然碰到齐云轩的手腕,齐云轩就反应迅捷地缩回去,难过地道:“为何你会是……”

  话到嘴边,他说不出来,他是端王的世子,一言一行都影响着端王府的声誉,是以,他怎么能让人猜到他喜欢“男人”之事?

  “你好奇怪。”觉得齐云轩的变化不在于身体,而在于心情,飞儿不无担忧地站起。

  端王在这时走了进来,听下人说齐云轩恢复得很好,他进门就笑容满面。客套了几句,他就直接问道:“苏老板不是事先说过要本王帮一个忙吗?你且说说看是何事?”

  他派人去查过飞儿的底细,知道飞儿是外地来的一个皮货老板,是以,他也不作过多的措辞了,直接喊“苏老板”。

  飞儿会意地一笑,口中说着道谢的话,心中沉思,念头转了两转,她没有直接开口,而是道:“听说端王府的贵人们在张成方老板处定制了不少皮衣,苏三不无其他想法,只求端王给施加一些压力即好。”

  “就这么简单?”端王愣了,纵然他在朝中混了几十年,竟是没看出飞儿的心思来。

  “是,其他的事,苏三自有打算。”飞儿谦虚地道。

  端王若有所思的眼神在飞儿身上转了转,当即答应下来,同时还给了飞儿千两赏金,飞儿作为一个商人,在端王的诚意下,没道理会把到手的赏金拒之门外。

  初步处理了这些事,朝中突然有公公来传话,说皇上召见,命端王立即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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