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婆和青儿现在正在厨房里做饭,用的是飞儿从森林里采来的蘑菇。飞儿奔进厨房,二话不说就往篮子里翻,她记得她在温泉下方的石缝里采了一株奇异的花草。
“小姐。”青儿纳闷地看了看,从灶火旁走过来,问道:“你在翻什么?”
“一株花草,紫红色的,这么长,这么粗。”飞儿抬起头来,比着手势给她形容。
“我知道。”青儿转身从灶火上拿来,“我刚刚烧火时还在想这花能吃吗?这是从那一堆蘑菇里翻出来的。”
“对,对,就是它。”飞儿惊喜地拿过来,惊魂甫定。
“小姐。”青儿压低了声音轻道:“听说宫廷里来人要找肩上有龙纹胎记的人,你……”
言至此,她眼睛看向飞儿的左肩,不言而喻。侍候了飞儿那么久,飞儿的身体上有什么,她自是一清二楚。
“嘘!”飞儿示意她别说话,贼头贼脑地瞧瞧厨房外面是否有人,才道:“千万别说出去,我过得好好的,才不想去什么宫里呢。先不给你说了,我去处理一下。”
脚下走了两步,她又转过身来,巴掌轻拍到青儿的肩上,郑重其事地道:“以后看到我这身打扮,你叫我飞儿,苏三,或是公子都行,就是别叫小姐。”
“哦!”看着飞儿离去的背影,青儿怔愣不已。
基本上出于本能,飞儿就直奔她常住的房间去。
房里无人,她解开腰带,也不脱衣服,只是把衣服褪到肩部下方,就把她拿来的奇异花草掰成两截,把花草茎部溢出的米白色液体,摸索着涂抹到肩部的龙纹胎记上。
这株花草相当奇异,她叫不出名,只在书上见到过,知其涂在身上,半响便能结成一层与肌肤同一颜色的薄膜。这花草不仅对肌肤没有伤害,还能起到美容养肤的效果,用它覆盖在肌肤的表面,遮住肩上的印记是最好不过。
“苏三,你……”
房门突然推开,阿瞒站在门口,还没跨步进屋,就被房中的“美景”摄住,身为“男人”的飞儿把衣裳褪到肩部下方,露出了她莹白如脂的肌肤,温润如玉的肩头,那模样着实的诱人了些。
听见开门的响声,飞儿就掉过头来,入目的阿瞒令她嘴巴一张,惊得差点叫出声来。都是习惯惹的祸,她习惯了住在这屋里,适才着急忘记了阿瞒占用了她的房间,她不小心就跑进来了。
阿瞒错愕地看着飞儿那诱人的春色,一时竟然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时间停留了几秒,飞儿就缓过神来,她脸部的表情一下收敛,令人不可思议地牵起唇角,很自然地道:“阿瞒,你刚刚出去了吗?”
变脸比翻书还快,这一向是她的拿手绝技。
“苏三,抱歉,我不知道你在换衣。”阿瞒窘得往后退了一步。
飞儿的脸上继续挂着媚人的假笑,傲然一仰头,迷人的眼波斜眯着阿瞒,搞怪地道:“怎么?阿瞒也觉得苏三魅力无限、动人心魄吗?呵!我觉得也是呢。”
毫不脸红地夸赞了自己,飞儿反而占了上方,她肩上的液体还在凝固,暂时的情况下,她还不能把衣裳拉上来穿好。
“苏三真会说笑。”阿瞒无须故意做作就深情无限的桃花眼看着飞儿大胆的衣着,心中砰然跳动,想要收回眸光,却是有些不受控制。
“是吗?难道阿瞒不这么认为?”飞儿黛眉微挑,双手抱胸,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遮住胸口,狡黠地笑道。
阿瞒言语上说不过飞儿,尴尬地扯了扯唇角。
飞儿看他的反应,又戏谑道:“难不成阿瞒也会为我动心?”
“苏三。”阿瞒窘迫地喊,别开了眸,要他承认他喜欢“男人”,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呵呵呵。”飞儿爽朗地笑笑,睨视了一眼肩部已经凝固的液体,拉好衣服,边系腰带边道:“阿瞒,逗你玩呢,你不要介意哦!希望我这个兄弟,你还满意。”
阿瞒转过脸来,俊美的五官面对飞儿,眸中满是探究。
飞儿猜出了他的心思,漂亮的剪水双眸含着笑意,道:“知道吗?我小时候父母就把我当女儿养,所以我举手投足间……,你知道的哦!”
“哪里,苏三也无须自惭形秽,阿瞒觉得你也不错啊。”阿瞒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想想飞儿的行为,比女人豪放,比男人柔气,非常的中性,他焉能妄作断定?
“呵呵。”飞儿忍俊不禁地笑笑,“希望你不要觉得我是娘娘腔就好。”说了也觉得好笑。
“飞儿。”楚少龙突然跑来后院,月白色的衣衫,彷如谪仙般绝尘脱俗。
“少龙,你来这干嘛?”见楚少龙四处找自己,飞儿走出房门问。
“他叫你飞儿?”阿瞒望着飞儿,相当的纳闷。
“那是我的小名,我在家排行老三,一般人都叫我苏三。”基本上不用思考,飞儿张嘴就扯出一个谎来。她说谎没有目的,单是觉得戏弄阿瞒好玩。
楚少龙听言瞥了阿瞒一眼,狭长的凤眸瞄向飞儿,“飞儿,里正那边来人催促,我来找你一起过去。”
“是嘛?”飞儿摸摸额头,有些苦恼,里正来登记时,王阿婆是帮她以飞儿之名,并且是以女子之身份登记,那么她能以男装打扮的苏三之身份去检查吗?
余光瞥到阿瞒,她心下一动,问道:“你去吗?”
为了让阿瞒了解情况,她三两句话就把事情描述清楚。哪知阿瞒听后,脸色一变,吱唔道:“不去了,阿瞒已经过了年龄,今日天气不错,阿瞒想出去走走。”
言罢,他也不等飞儿说话,就转身快步离去。
“怪事了,他急什么?”飞儿瞄着阿瞒的背影思虑。
“飞儿,你快点。”楚少龙步上前来催促。
“等等,你再等我一会。”飞儿退回屋内,把楚少龙关在门外,以她最快的动作换衣服,改装。
半响后,她开门出来,道:“走吧。”
楚少龙眼睁睁看着换回女装,还梳了个简易发髻的飞儿,吃惊道:“你,这么快就能……”
“难道你眼花看到的都是假的吗?”
飞儿斜睨他一眼,抬腿就往后院的小门处行去。想她以前在特种部队时,听到早晨的号子,就必须在一分钟之内整装完毕,现在都算是很慢很慢的了。
里正的家在村东头,以比肩头高的石头围墙围着,其内有七八间瓦房,在农村来说,这已经是很有钱的人家了。
村里不少中年妇人带着自己的子女前来,孩子在里正的家门口排队,她们则在围墙的外围伸着脖子观看,京城来的人,而且还是从皇宫出来的,她们都觉得像是见着新鲜事物一样稀奇。
飞儿和楚少龙排在队伍的后面,由于她二人来得晚,似乎要等前面的人检查完了才能轮得到他们。
出现在队伍中,飞儿立即就成了众人的焦点,那些妇女正愁无聊没事干,睬中楚少龙前面的飞儿,议论的话题就来了,全是有关飞儿身为弃妇,不守妇德的言说。
楚少龙听得恶心,掉头狠狠地瞪了那些妇人一眼,受不了地以双手捂住飞儿的耳朵,道:“飞儿,你别听她们乱说。”
楚婷婷之所以自杀,很多原因还是来自于外面的议论,所以他担心飞儿也会像楚婷婷一样。
飞儿拿开他的手,掉过头去:“不用你担心。”
楚少龙以为飞儿是在生气他写下休书的事,当下道:“飞儿,要不你与少龙复合,这样就不会有人再说你了。”
“你是说只要嫁人了,就会停止她们的议论?”飞儿恍然大悟地道。
“是啊,那你愿意吗?”楚少龙点头,眸中有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