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飞儿摸着下颚,面上没表现出异常,心中却是暗付:那巫山童老是谁?男的,女的?好像面子还挺大,那姑且借来用一用。
“阁下可是想通了?”那人又问。
他听过巫山童老的名声,知道巫山童老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年龄一大把了,仍如二十来岁的姑娘一样年轻的女人,所以,巫山童老的门下即便是出了飞儿这等举止中性的“男人”,他也是不怀疑飞儿的性别。
“没想通。”飞儿邪气地笑着回道:“大概让我回去想个三天三夜,我就能想通了,我想问题通常都挺迟钝的,三天的时间已经够短了。”
由她手中的蝶舞箭引出巫山童老,她不禁想起那一线天的山贼打劫她时,看到她的蝶舞箭所冒出的惧意,暗中估计那大概也是与巫山童老有关。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人眼中登时就冒出了嗜血的杀气。
“我喜欢吃敬酒,罚酒也不拒绝。”飞儿还是那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
她说着,早先靠在弓上的箭就射了出去,对方有准备,她也没觉得她的这一箭能够射死人,是以,在那人让开时,她就快速地拿出一个手榴弹,再动作熟练地拉弦,看到弦上冒起了青烟,她心中得意地想着她创造的手榴弹成功了,就毫不犹豫地丢出去。
她知道威力不大,所以没躲开,相距十来米,想必也炸不到她这边来。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那枚手榴弹居然是哑弹,甩过去了,那些人以为是暗器,迅速地让开,却是半天不见那“暗器”有任何异象。
“有没有搞错?”飞儿讶然大叫,直想跳脚,她之所以那么大胆,依仗的就是她的手榴弹,若是她的手榴弹成了无用之物,那她还拿什么来收拾人?
不敢相信,她又拿出一枚,拉弦,丢过去。
这次,那些银衣杀手仍是让开,然后不见响动,又怪异地看着飞儿。
“尼玛,玩我啊!”飞儿冒火地吼,又取出一枚,拉弦,丢出去。
等了一瞬,还是不响。
这会,不仅前方的银衣杀手纳闷,就连金柯和阿瞒也是纳闷了,她在干嘛?
“没天理啊!”飞儿嘟囔着,拿出最后一枚手榴弹,又拉弦丢出去。
以为她这是小孩的把戏,前方的黑衣人瞪着她,一齐都懒得避让了。
哪知,“砰”,地面立即爆炸开来,震动了地面,惊走了鸦雀无数。
爆炸成功,飞儿反身就将金柯和阿瞒推倒,自己也同时往下扑去。阿瞒倒下时,伸出去的手带了他旁边的侍卫一下,于是,那侍卫也一并倒下。
“砰砰砰”!
有了那一枚炸弹的成功,飞射出来的火星便将其余几颗哑弹点燃,使其连续爆炸。可怜那五个银衣杀手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相当可悲地去阎王殿报道了。
几人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抬眸朝之前银衣杀手站立的地方一看,哪里还有银衣杀手?全是残肢断腿。
飞儿恶寒地别开眼,庆幸地拍胸脯,“爷爷的,幸好有一枚成功了,否则我岂不是很自卑啊!看来以后得多多研究研究了。”
“好厉害,那是什么东西?”阿瞒眸光流转,惊愕地问。
“不成功的废品,懒得给你说。”飞儿不高兴地耷拉着脸,她从来没出过这么糗的事。
“三,你没事吧?”金柯起身就询问,飞儿压在他的身上,他没事是理所当然,飞儿就不敢肯定了。
“没事。”飞儿摇头,心中想的还是她研发的手榴弹失败的原因。
马上就天黑了,这里一片狼藉,几人当即走出森林。至于那些银衣杀手的尸体,林中夜间常有野兽出没,想必会有野兽来为他们收尸的。
“三,阿瞒该走了。”
身份已经暴露,阿瞒在楚家村是呆不下去了。出了森林,来到那片稍微平坦的草地上,他就给飞儿道别,否则他的存在不知要给飞儿带来多少危害。
“好。”
飞儿淡然回应,没有出言劝阿瞒留下,阿瞒的身份特殊,早晚都得回到他的位置上去,或许他这特殊的身份致使他在朝廷的风波中永远都无法置身事外。
“三,你不怕杀人吗?”明明该走了,阿瞒又问,站在飞儿的前方,他心中满是不舍。
“我不喜欢杀人,但我更不喜欢被人杀。”飞儿巧妙地回,说的是实话,她从小的生活造就了现在的她,有些东西已经无法改变了。
“那很好。”望着飞儿,阿瞒迷人的桃花眼中又漫上了一如飞儿见到他时的伤感,很令人心疼。
“你,是想要一个离别的拥抱吗?”飞儿看出了他迟迟不走的意思,微笑问道。
金柯一听飞儿说起这“离别的拥抱”,当场就不爽了,他斜眯了飞儿一眼,暗骂飞儿多事。
阿瞒不答,唇角凄然地扯了一下,而他心中不得不佩服飞儿察言观色之准。
飞儿也不扭捏,两步上去轻然抱住阿瞒,只是礼节性的拥抱,无其他任何意思。
“阿瞒,一定要保重,希望以后我还能再见到你。”
“嗯,好。”阿瞒鼻头酸楚,语声哽咽。飞儿触及到了他的身体,他胸中激情涌动,抑制不住地搂紧飞儿,深深的不舍表现了出来。
金柯在一旁看着,秋水凤眸冒出怒火,表示表示意思就行了,这么激烈的拥抱,很容易就让人想歪了。
“阿瞒,若是太累,那就不要强迫自己,天大地大,还怕找不到容身之地吗?”飞儿拍拍阿瞒的背,往后退开一步。
“嗯,好。”阿瞒薄唇开启,吐出两字,忧伤的眸子看着飞儿,几多苦涩盘绕在心头。
“切!”飞儿开朗地一咧嘴,粉拳击在阿瞒的胸上,笑道:“开心点嘛,你又像宁采臣了哦!”
阿瞒难得地笑笑,上前又将飞儿搂在怀中,趁飞儿不注意,他手中的玉佩悄然放进飞儿斜挎在肩上的小包里,同时道:“三,你要注意了,金柯绝非池中之物。”
放开飞儿,有很多话他咽了下去,单是双目凝视金柯一眼,又把注意力转到飞儿身上。
“我知道。”飞儿自怀中拿出两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将其放到阿瞒手中,“阿瞒,出门在外,没钱是不行的哦!”
“我怎能拿你的钱啊?”阿瞒想要拒绝。
“借给你的,记住了,你又欠我……”飞儿思考着。
“三千五百两……黄金。”阿瞒给她补充。
“呵呵!”飞儿乐得一笑,“那是你说的哦!”
“嗯。”阿瞒郑重地点头,拍拍飞儿的肩,终于收下飞儿的银票,与他的侍卫离去。
前行了五十米,那侍卫突然发出一声口哨,紧接着林中奔出了两匹马,二人上了马身,绝尘而去。
飞儿望着阿瞒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暗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让人看着他的背影也感觉伤感?
人影已经模糊了,飞儿伸手进小包中摸了摸阿瞒放进去的玉佩,心中又是叹息,她之前就察觉了阿瞒的动作,只是不说而已,或许她与阿瞒的相识,就只有这块玉佩作证了。
“三。”金柯不满飞儿舍不得阿瞒离去的忧伤,大喊了一声,恼火道:“已经说了,以后不可以对别的男人动心。”
飞儿转过眸来,深吸了一口气,一瞬间就收敛了所有情绪,“那柯柯以后要对我好哦!”
“嗯。”金柯点头,心中火气总算散去了一些。
“我要住大房子。”飞儿开始提条件。
“已经有了。”
“我要金山银山。”飞儿得寸进尺。
“以后一定想办法给你弄到。”
“我要柯柯远离别的女人。”
“这个好办。”
“我要柯柯别妨碍我养美男。”
“这个绝对办不到。”金柯冒火地吼,任何时候飞儿都那么欠扁。
“哈哈哈!”成功地戏弄了金柯,飞儿肆意大笑,发觉金柯要抓她,她赶紧机灵地往回家的路跑。
“别跑。”金柯即时追上去。
森林中,在周围了无人迹之时,一个被剑刺伤呈假死状态的银衣杀手慢慢地爬起来,听见林中深处的狼叫,他一瘸一拐地往外面走。
今日不慎留下了一个活口,于是,多日后,江湖上便传出了巫山童老的门徒下山作乱之事。
巫山童老是一个管教门徒相当严的怪人,那江湖传言到了她的耳中,她就不依不饶地训斥门下弟子,一个个地追问是谁偷偷下山惹了祸,结果查无所获。
怀疑是山下有人冒充她的门人,她忍无可忍地派门徒下山查证,命其将人带到巫山来给她亲眼瞧瞧。
她有意要将她的掌门之位传给门下唯一的男弟子沐清歌,是以,此番下山查案之任务,她便将其交给沐清歌,并叫沐清歌的四个师姐一起去配合沐清歌行动,算是考验沐清歌的能力。
当然,这是后话。
这厢,飞儿回到家,晚饭后,与金柯一起进了金柯的房间,讨论了一番有关公司的后续发展,她闲下来,就又开始想阿瞒的事了。
“柯柯,你说阿瞒如今被人追杀,会不会是那皇后所为?”坐在桌边,飞儿靠着背后的椅子,摸着下颚沉思。
“管他呢。”金柯兀自倒茶,不关心。
“阿瞒是华贵妃的儿子,在那场太子之争中,他与华贵妃败下阵来,现在逃出了宫外,明显是想远离皇宫了,可为何皇后还不放过他们呢?难不成是怕他们死灰复燃,东山再起?”飞儿又沉吟着自言。
“皇家的事与你有关吗?”金柯睨视飞儿一眼,将茶杯送过去,飞儿在意阿瞒,他就是不高兴。
“阿瞒明明叫齐子鸣,为何他会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了’?这是什么原因?”直接过滤掉金柯的鄙夷,飞儿自顾自地说话。
“不管是叫阿瞒,还是叫齐子鸣,以后都与你苏三没关了。”金柯继续打击。
“怪事了,皇上年龄一大把了,按常理他应该早就立了太子,却为何在太子之争后,才把齐子安立为太子?而且那齐子安做了太子才几个月,皇上就有废掉太子,重立太子之意。好怪,难道圣意真的难测?”飞儿越发地想不通了。
“哎,那你是叫苏三,还是飞儿?”金柯也把他的疑惑抖出来问。
“都叫。苏三是我,飞儿也是我,这叫灵魂与身体合二为一嘛。”飞儿正过色来回答他,
金柯听得怔愣,“啥意思?”
“没意思。”飞儿爱理不理地瞥他一眼,慎重其事地想了想,凑过头来,认真地对金柯道:“柯柯,你说我去做太子怎样?”
“切!”金柯嗤她一声,敲了她一个响头,谑笑道:“你得了吧,做做生意赚赚钱就行,还想去做太子呢。再说了,你是女人,能做太子吗?”
飞儿摸着额头,不服地嗤鼻,“我假装是男人不就得了?”
“你个小鬼头。”金柯敲了她一个响头,道:“你都说圣意难测了,皇上此番大张旗鼓地收罗他遗留在民间的儿女,你又如何肯定不是他的什么阴谋诡计?在他膝下成长的两个儿子,他都不将其立为太子,又怎么可能当真立民间儿女为太子呢?太子以后是要继承皇位的,没有渊博的学识,独特的远见,又如何能担此大任?”说得头头是道。
飞儿听得嘻嘻笑道:“看不出来哦,柯柯是深藏不露呢。”
“还有。”金柯探究的目光看着飞儿,“要想做太子,你的肩上有那龙纹胎记吗?”
飞儿往后一靠,端起茶杯,“那宫廷太监不是检查过了吗?没有。我还想动用我魔医的技能,给他整出一个呢,听你一分析,我觉得没意思,所以打消那个念头了。”
“这就好了嘛!咱还是安分些,赚点钱过过小日子就行了。”金柯很满足地微微勾起唇,放下茶杯,转到飞儿这边,俯下身去,近距离凝视飞儿,“话说,夫人,你何时跟我拜堂成亲呢?”
“等你恢复记忆再说吧。”飞儿打着马虎眼。
“哎,那不行,若是柯柯一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那你就让柯柯孤独一辈子吗?”金柯当场反驳。
“那个,不至于吧,你这段时间都有吃药,头也不疼了,相信很快就会好的。”飞儿鼓励着。
“谁知道呢。你都说了,人体的头部是最复杂的结构,你这个医术高明的魔医都没有什么办法,那我还指望什么呢?”金柯貌似都已经接受现实了。
“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呀,我现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但不代表我以后也没有啊!好了,我要回去睡觉了,顺便想想你的脑袋该如何处方,晚安。”飞儿胡乱地放下茶杯,起身就想逃出去,金柯咄咄逼人,再待下去,她不是金柯会做出什么事来。
“夫人,想要睡觉,这里有床啊!”金柯见机拉住飞儿,一把就拽到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