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家凡那边也处理得差不多了,走时,他与飞儿同乘一辆马车。
一路上,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飞儿,似是有许多话说,又没有一个适当的时机将其说出口。
金柯睬见他的神色,大抵猜到了他的意思,心底暗暗地作了防范,不管别人动了什么心思,飞儿都只能是他的。
与两人相比,飞儿可没那么多闲心去考虑男女之事,她先是问朱润民这两天公司里发生的大小事宜,而后就静下来沉思。
童家凡在童家医馆门前下了车,马车又直速前进。
回到公司,飞儿就去找杨虎亲自了解情况,关于一些细节,还是杨虎比较清楚。
哪知这厢还在考虑解决之法,刘大人那边就有人通报过去,把刘大人招来了。
飞儿坐在大厅的下首,以主人之身份客气地招呼刘大人,待听懂了刘大人的意思,她诡谲地笑着,背靠上后面的椅子,对坐在上首的肥头大耳的刘大人微微颔首,表示支持刘大人的工作。
“杨虎,取钱。”客套话说得差不多了,她侧头对旁边的杨虎道。
“苏三……”杨虎一脸的不情愿。
“取钱。”飞儿又以肯定的口气命令。
“好。”杨虎拗不过,气恼地转到后堂去,一瞬的工夫,取来了五万两银子的银票。
还没赚钱,就先亏了一笔,他心疼得不行。
“还请刘大人开一张收据,待上面查下来,我也好有一个交代。”飞儿浅笑着,一副莫测高深之相。
“那是,那是。”刘大人知道推诿不过,当下就简单地按飞儿的要求写下一张收据,而后拿着五万两银子,喜滋滋地离开。
在他看来,那张收据实在是没有多大的用途,不过就是哄骗飞儿的手段罢了。
“苏三,你当真给他啊?”刘大人走了许久,杨虎还是没想通,那不像是飞儿的作风。
“我会让他连骨头都吐出来。”飞儿面上还是那一副莫测高深的假笑。
杨虎怔愣着,想不出他们该以何种方法才能整倒刘大人。
当日,飞儿就让郑小马和冯小六去查刘大人的底细,包括他的家庭、工作以及私生活,如果这些方面都无法找出刘大人的漏洞,那么刘大人就等着直接倒大霉了,而不是以间接的手法。
从来,能够收拾飞儿的人就只有两个,一个已经死了,一个还没出生。
五天后,郑小马和冯小六终于有了结果。
在飞儿用来办公,等同与办公室的房间中,二人开始汇报。
“老大,我二人这两天查到,原来那刘大人不是有什么本事才作的官,而是靠了丈人的关系。刘大人是入赘到钱家的,据说钱家财大势大,在上一任县太爷在位之时,用钱给刘大人买了官职。”
首先说话的是郑小马,他现在已不是那一身破烂的乞丐打扮,而是像公司所有员工一样着了黑衣。
经这两个多月有吃有喝的调养,他瘦小的身子长了不少,清秀的脸也不像以前那般蜡黄了。
他旁边的冯小六与他一样,只是浓眉大眼的冯小六看着比他壮实了一些,面相也稍微老实一点,不过做起事来,冯小六是一点不比他差。
“是呀!”冯小六接过话道:“这刘大人贪得无厌,上任不多久,就借用他职位的便利,四处搜刮民脂民膏……”
飞儿边听边思考,觉得冯小六扯远了,她伸手阻止了冯小六的说话,道:“说说他的家庭。”
“是。”冯小六应声,恭敬地道:“听说这刘大人是个怕夫人的主,结婚二十余载,向来在他夫人面前都是唯唯诺诺的,大气不敢出。”
“不错。”冯小六唤气的瞬间,郑小马就接口,“这刘大人入赘到钱家,膝下有两个女儿,都是跟着钱家姓。可刘家又只有刘大人这根独苗,所以为了继承香火,刘大人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吾二人查下来,得知那女子乃是当年留香楼的头牌,现在刘大人给她赎了身,住在刘大人的外宅里,似乎还生了一个儿子。”
“有趣。”飞儿摸着下颚,诡谲地笑道:“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吗?”
郑小马和冯小六对视一眼,双双摇头,他们只看得到表面的,内里的东西还不知道如何去深究。
飞儿沉思着,“刘大人不是怕老婆吗?而且他还在外面养了小三,且有了为他刘家传宗接代的儿子。你们说,他在外面与小三生的儿子能让他的老婆知道吗?”
郑小马和冯小六懵懂地听完,由郑小马开口问道:“老大,何为老婆?小三又是啥?”
飞儿微微一愣,恍然想起他们不理解这些现代词,当下也不烦躁,细心解释道:“老婆就是他的夫人,小三就是他在外面养的女人,现在可懂?”
二人愕然想了想飞儿之前的一番谈话,咧嘴笑着,会意地点头。
飞儿邪气地一勾唇,“现在知道如何做了吗?”
得飞儿提醒,郑小马凝神想了想,忽然眉眼一开,醒悟过来,“老大,你的意思是……从刘大人的小三着手,威胁他?”
“嗯。”飞儿轻然颔首,瞧郑小马的眼中满是赞赏,她当初没有看错人,郑小马的确是一个可造之材。
“而且还是要隐秘的做,对吗?”冯小六也找到办法了。
“叫上兄弟,在天黑之时,趁刘大人落单的时候行动,他收了公司五万两的税银,给他开价十万两。必要时给他下点狠手。”飞儿站起身来,背负着双手,看着窗外已冒出花苞的桃树,面不改色地说着一件即将采取行动的暴力事件。
“是。”郑小马铿锵有力地回。
“注意,你们的筹码是他的儿子,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让他的老婆知道他有私生子之事,如此刘大人才会不得不妥协。”飞儿又叮嘱。
二人得了飞儿的指点,叫上公司里在平时锻炼中,看着就身手不错的兄弟,像飞儿说的一样,先去踩点,待摸清了门路,再于夜间行动。
刘大人隔三差五的就会去他外面的宅子里留宿,他四十有余了,儿子才半岁多,自是更加疼惜。
郑小马和冯小六掌握了他的习惯,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带着兄弟们潜进他的外宅,给二人捉了奸,并当场把刘大人的儿子带走,同时声明五天后的傍晚,让刘大人拿着十万两银子去城外的十里坡赎人,否则便将他的儿子交给他的夫人。
突然发生这等变故,刘大人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不仅担心他在外面的丑事暴露,而且担心他的儿子交到他的夫人手上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四处筹钱。
钱家不是没钱,只是十万两的数目太大,即便用他之前给飞儿索取的五万两银子来充数,也还差五万两,而没有一个好的借口,他的丈人是不会给他钱的。
在这当口,郑小马等人又以各种奇奇怪怪的办法来进行威胁,让刘大人身心倍受折磨,最后越发地急不可耐。
眼见时间要到了,刘大人最后狗急跳墙地偷了他夫人的私房钱,匆匆赶到十里坡。
与他交接的是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手里拿着棍棒,个个冷眼瞅着他,似乎稍有不慎,就会给他一顿棒打。
刘大人没有使诈,飞儿在十里坡斜上方的树林中远远地看见,稍感意外。
不敢大意,直到等刘大人走了许久,她才和郑小马在树林中接头。
把十万两银票交到飞儿手上,郑小马就按她的要求让兄弟们各自散去,待三日后再接二连三地回公司。
飞儿此举不是怕刘大人报复,而是想避其锋芒,不让刘大人察觉是她在后面搞鬼。
金柯一直在飞儿身边,见飞儿处理了所有事,他半握拳掩唇偷笑了笑,自后面环抱着飞儿,道:“我的三好像就喜欢在别人背后……捅刀子呢。”
飞儿一愣,侧头去看金柯,瞧见金柯滑稽搞笑的表情,忍不住笑道:“我喜欢,我愿意,你待怎地?”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金柯漂亮的秋水凤眸注视着飞儿,言语中满是肯定。
“切!”飞儿嗤他一声,收敛了脸上的邪气,道:“其实,我一般也不会去招惹别人,除非别人先招惹我。”
“我知道。”金柯把飞儿搂紧了一些,浓浓的情意自周身散发出来。即便说飞儿喜欢在别人背后捅刀子,那也只是开玩笑的说法,没有半点责怪之意,相反,他很欣赏飞儿的行为作风。
看着金柯搂在自己身上的手,飞儿撇了撇嘴,忽然明亮的眸子狡黠地一转,张嘴唱道:“请你不要再迷恋哥,哥只是一个传说。虽然我舍不得,可是我还是要说。你不要再迷恋我,我只是一个传说。我不曾寂寞,因为有你曾陪着我……”
歌唱的过程中,她拉开了金柯的手,脱离金柯的怀抱,反身过来看着金柯,慢慢后退。
这身体本就有一副好嗓子,就算是男子唱的歌,经过她的处理,也一样优美,动人,彷如天籁。
金柯静静地听着,第一次发现飞儿原来会唱歌,而且还是这般好听。他勾起唇,随着飞儿的脚步移动,飞儿的歌词没有打消他迷恋飞儿的念头,反而让他对飞儿的爱加深了一分。
“还想要听。”出了树林,飞儿停了歌唱,金柯兴致浓浓地缠着,还要飞儿继续唱。
“拜托!”飞儿停身站在金柯面前,仰着头,捏了捏金柯的面颊,道:“柯柯,我在告诉你,叫你不要迷恋我,我只是一个传说。”
“那换你迷恋我,可好?”金柯厚脸皮地低下头来。
飞儿察觉他的动作有异,猛的往后退去,捂住嘴巴道:“要我迷恋你,多少钱?”
“哈哈哈!”受不了飞儿,金柯迭不失爆笑出来。
“有钱,一切都好商量嘛。”飞儿诡谲地笑着,昂首向前走,貌似很好说话的样子。
金柯追上去,道:“对了,前两天张贴出去的传单有说明天苏府招聘丫鬟和下人,咱得回去准备准备,指不定明早会有很多人来呢。”
“嗯。”飞儿很不正经地点头,“相公言之有理。”
“娘子以后不用亲自下厨,整理家务了。”金柯跟着一唱一和。
“偶尔我还是会下下厨,炒炒菜的,好歹得犒劳犒劳你不是?”
“娘子言之有理,那为夫就先行谢过了。”
“不对,我这身打扮不是娘子。”飞儿忽然醒过神来。
“你再怎么打扮,还是娘子。”金柯话语中都带着笑意。
“那我扮相公,你扮娘子,如何?”
“你以为扮家家啊?不干。”
……
一如二人所预料的那样,次日苏府便有不少男女前来应聘。
飞儿也不需要太多的人,觉得够用就行,她对前来应聘的男女逐个看了一番,在其中挑了十个看着还算老实诚恳男女,此事就算告一段落。
本来找一两个人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偶尔修剪修剪花草就行了。可是府邸的面积太大,这些事只让一两个人来做,有些剥削的味道,所以她没办法才选了十个人。
当然,有这些人来处理府邸的琐事,她就乐得轻松了。
三天后,跟郑小马行事的十几个兄弟终于三三两两地回来。
飞儿高兴,给每人发了足够多的赏金,就在府邸举行欢庆宴,让公司一干兄弟聚在一起吃喝玩乐。众人近距离与飞儿接触,无不感叹:跟着苏老板有吃有喝,以后就跟定苏老板了。
明显,对下属极具亲和力的飞儿很受欢迎。
对周边各种各样的事物变化异常敏感的郑小马在次日午后告诉飞儿,城西的一家刻印铺因生意冷清,资金不足,最后欠了工人几个月的月薪而倒闭,现在正以低价出售。
飞儿早就想办一家报社了,听此消息,没有丝毫犹豫,就立即让郑小马行动,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把那刻印铺买到手。
郑小马出马,马到成功,不两日就以一个非常合理的价格把刻印铺归为飞儿所有。
早之前,飞儿就知道刘大人交了十万两银子的赎金,不会就此罢手。
果然,花了三日的时间,他把养在外面的妻儿安排到了别县,就开始在游金县城的各个商铺收税,打的还是上头的口号,胆子非常大。而他所说的上头,自是指朝廷。
恐是收了飞三公司五万两的税银,他不好意思再次亲自登门,始终他都没有证据证明他遭人勒索是飞儿在后面搞的鬼,是以,关于飞三公司的税收,他派了手下的人前来。
这日,飞儿正在大厅中与郑小马和冯小六讨论报社的一切事宜,准备把报社办起来,让郑小马和冯小六全权负责,就有飞三公司看门的侍卫,即她口中的保安前来报告……
飞儿让保安把刘大人的手下带来,亲自接见,问清楚了刘大人要收税的事,她也不为难那个跑腿的,只让对方回去,而她则筹备筹备。
她筹备的结果是带着刘大人那日给她写的收据,伙同公司里的主要负责人杨虎,和等同于她的保镖的金柯,一起去衙门找俞大人。
俞大人和飞儿是旧识,见了飞儿,还是彬彬有礼地接待。
飞儿客套了两句,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表明来意,并把刘大人收税的单据拿出来,问俞大人是否上面有收税的公文?如果有,那么她没有任何意见。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是税收的多少以什么为依据?是各个店铺的收入,还是刘大人的随心所欲?
几个问题,呛得俞大人无言以答,他一直在衙门里处理公务,殊不知他管辖内的游金县被刘大人如此祸害。
显然,他该就此税收的事给刘大人定罪,可是刘大人的丈人家财力太过雄厚,且在京中也是有强硬的后台,所以要办刘大人,似乎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他知道飞儿了解做官的潜规则,因而也就不隐瞒地把他的难处道了出来。
为此,飞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向俞大人保证,刘大人的丈人家雄厚的财力早晚会毁于一旦。
二人说话都相当隐晦,不过都知道了各自的意思。
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俞大人最终还是决定采取行动,纵然扳不倒刘大人,好歹也要让刘大人知道他身为地方父母官该有的权威。
于是,刘大人乱收税的行为暴露了出来,前不久强行索取飞三公司五万两银子的事也一并抖出。这所有的事都极为不合理,俞大人当场以一个县官的身份命令刘大人将所收的税银全数归还。
没有直接给刘大人定罪,这是他为官圆滑的地方,知道钱家惹不起,他也就给钱家的女婿刘大人留了一个面子。
钱家知恩图报,没有上府衙来威胁俞大人,而是追问自家女婿是不是有此等事发生?
刘大人在钱家面前不敢说谎,被钱老爷声色俱厉地问了几句,就全盘招出。
丑事出在自家,钱老爷面上也不多责怪刘大人,就在自家账上把所有刘大人收取的税银给垫付了,而后关起门来逼问自家女婿,有关那些税银的去处。
一个里外翻,飞儿就得了十五万银子,除去五万两本金,白赚了十万。不过,她拿着银子可不敢高兴,钱老爷在商场混了几十年,正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她焉能小视了钱老爷?
一切如她所料,钱老爷查出是她去府衙举报了刘大人之后,就让人四处传播飞三公司的谣言,想要令飞三公司声名狼藉,无法在游金县继续混。
商场如战场,就在钱老爷坐等飞三公司关门大吉之时,他家丝绸厂里生产出来,并齐聚在仓库里等着交货的几万匹丝绸,忽然在一夜大雨之中,不仅淋了雨,还染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颜色。
交货的日子将近,钱老爷赶去仓库,看到仓库里的几万匹丝绸,当场气得晕倒。丝绸染了污渍,没有哪个商家愿意接货,在来不及重新生产的情况下,他就得按规矩翻两倍赔款。
怀疑这事是人为,钱家找人查证下来,居然是他家仓库年久失修,漏雨了。而那些奇怪的颜色则是他家的丝绸染色技术不好,淋雨之后褪色所导致。
得出了这个结论,这事在游金县最后变成了一出笑话。
这些日子,有人哭,亦有人笑。
飞儿在自个的办公室里翻着账簿,捂着肚子憋笑,她赶在最后的日期,以杨虎之名猛然给钱家定了五十万两银子的货物,这下她才交了几万两银子的定金,就得赚钱家一百万两银子的赔款。若是做生意都这么好赚钱,那她变成大富人的日子就不远了。
“三,坏人都让我做了,你好歹也给我补偿点什么吧?”坐在飞儿的侧面,金柯慵懒地靠着椅背,修长的腿搭在飞儿专门设计的办公桌上,漂亮的秋水凤眸瞥过来问。
飞儿“咳”了两声,伸出五个手指头,假作正经地道:“看在你上屋顶揭瓦的份上,那咱赚的钱就五五分成,怎样?”
从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钱老爷既然在背地里毁了飞三公司的名声,那就不怪她飞儿也在背地里搞鬼了。
“哎!”金柯恼火地吼了一声,凤眸狠瞪过来,“你个没良心的,我给你说的是钱吗?”
“那你要怎样?”飞儿好笑地瞧着金柯,金柯长得太过绝美,发怒也那般好看。
飞儿松了口,金柯立即放下腿,直起身子,来了兴致,“听说明日是红娘子节,南山庙那边有很多人去求姻缘呢。”
“哈哈哈……”金柯的话才出口,飞儿就忽然爆笑出来,还不成体统地前俯后仰。
“三。”金柯嘴角抽了抽,颓废地往后靠坐,他就知道飞儿会笑话他。
“柯柯,你也不是那么幼稚的人啊,怎么会想着去求姻缘呢?”飞儿抑制住了笑声,却是抑制不住笑意地问。
金柯睨视过来,没好气地道:“不是想求姻缘,只是听说南山开了不少的牡丹花,风景不错,想去逛逛而已,不然你让我天天跟你这个钱疯子,坐在你所谓的办公室里,为了钱而工作吗?”
“嗯,可以考虑。”飞儿点点头,貌似很能理解金柯的感受。金柯不喜欢干赚钱的活,这些日子跟她在办公室里指挥下属做事,着实是闷坏他了。
“那咱们准备准备,就去南山庙住两天呗。”金柯凑过头,一脸非常想离开飞三公司的欠揍相,怕飞儿不同意,他赶紧又补充道:“只要你跟我出去,那些五五分成的钱,我就不要了。”好气派,五十万两啊!
“真的?”飞儿清澈的水眸一睁,满眼瞧见的仿佛都是银子。
“当然,我要那么多钱干嘛?再说了,你的不就是我的吗?”金柯很聪明地划算。
“好,成交。”飞儿爽快地答应,不管她的是不是金柯,只要现在都是她的就好。
“三,你说那钱老板家会不会就此一蹶不振呢?”金柯整理着他面前的文档,随后说道。
飞儿往后一靠,把腿搭到桌子上,慢慢分析。
“那倒是不至于,钱老板家算得上是游金县的首富,你以为那‘首富’二字只是一个名头吗?那是用金山银山堆积出来的。再说了钱家还有贡茶的生意,除此之外,钱庄、米庄在各地都有分店,所以钱家轻易是不会垮的,但受点打击,那是一定的。”
“可惜了,我还以为钱家会败了呢。”金柯惋惜道。
“你想得太简单了。”飞儿微微一笑,“本来我也不想在背地里搞什么动作,可是那钱老板偏偏想先下手为强,那就怪不得我了。”
“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是我们苏三的行为作风。”金柯把东西都收入抽屉,转过脸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飞儿。
“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金柯是也。”那厢不正经,飞儿也立马开起了玩笑。
“三,现在应该是酉时了吧?按你说的,这个点就可以下班了。”金柯站起身来,眼角示意飞儿看窗外的天色。
“嗯,差不多了。”飞儿很佩服金柯接受新知识的能力,似乎只要是她说过的,金柯都记得。
整理了一下桌案,她站起身,一眼就瞧见了敞开的窗外,几株粉红的花树。
将近三月了,入了春,院中的桃花都相继开放,一点一点的粉红,很是诱人。
二人走出房屋,有说有笑地商量着待钱家的那笔赔款到手,就领着公司的员工一起去留香楼庆祝一下,迎面就急速地奔来了一个精瘦的员工。
“老板,不好了,不好了……”来人很急,老远就喊道。
“发生了何事?你慢慢说。”飞儿认得此人,这人名叫狗剩,今年约摸二十,是郑小马和冯小六为报社招聘的员工之一,之前是在街边乞讨的乞丐。
狗剩舒了两口气,赶紧道:“小马从印刷厂那边过来,带了不少报纸,在湖头街不小心与鲁大少爷相撞,报纸的油墨染了一些在鲁大少爷身上,现在鲁大少爷揪着小马,要小马赔偿。”
“是吗?”飞儿眉眼微动,觉得事有蹊跷,郑小马行事向来谨慎,发生这种事,几乎不太可能。
报社这两天正在试着印刷,待招到能给人撰写文章的秀才,基本上就可以开业了,而在这当口出现事故,会不会又有人在暗中使坏?
“老板,这可怎么办呀?鲁大少爷可不是好惹的。”狗剩急得不行。
他口中的鲁大少爷就是鲁府的鲁启明,即楚婷婷的前夫。结婚不多久,鲁启明就嫌楚家与鲁家门不当户不对,硬是夺了人家姑娘的贞洁后,把人给休了。
飞儿相当的看不惯这人,老早就想修理他了。
鲁府以前还有人在府衙中为官,自从出现水库崩塌事件,鲁府多少也受到了一些牵连,于是那为官之人也辞了官,花了不少钱,想方设法地置身事外。最后终于免了被抄家的下场,却是已经没有了多少家底。
身为鲁家后人,鲁启明丝毫不管家中窘境,继续花天酒地地过着富人的生活,摆出他很有钱的阔少爷模样。
“叫上兄弟们,抄家伙。”思虑了一阵,飞儿美眸微微一眯,冷光乍现。敢惹她的人,就要准备付出代价。
她说着,边走边解开她红色的衣衫,往后一甩,将其反过来穿,变成一身黑衣,酷得无法无天。
狗剩瞧见心神一震,也来了士气。他当即一溜烟跑去,就通知了飞三公司的所有员工。
不了盏茶时分,飞三公司、连同报社新招的所有员工,一行全部身着黑衣的二十来人,就浩浩荡荡地出现在大街上。像某个帮会一样,以整齐的队列,朝湖头街行去。
领头人乃是飞儿,一个在游金县新崛起的商人,像迷一样,没人知道她来自哪里,只知道她有一个不是很好听,却很响亮的名字:苏三。
夕阳西下,金色的霞光映照在这一群人的身上,诡谲而又令人心神振奋。
不少路人看到,纷纷闪身让开道,没有害怕得回家,反而跟在这一群人的两侧,要瞧一番热闹。
终于来到道路宽阔的湖头街了,飞儿抬眼就见鲁启明把郑小马踢倒在地上,还手脚并用地招呼。他身后有十来个打手,带着这么多人上街,想来他是有备而来。
至于郑小马辛辛苦苦地让员工在印刷厂油印的报纸,现在已是满天飞,把湖头街弄得混乱不堪。
飞儿背负着双手,以军姿站立,一身黑衣的衬托下,像极了在黑帮混的老大。
“苏老板,你来了好,你给看看,你的下属是怎么干事的?”看见飞儿,鲁启明就牵起他的袖子,亮出了一块黑色的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