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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忽然间觉得自已空无一物,一无所有,连她自已也仿佛没了双脚似的悬在半空,她极其地缺乏安全感,她需要脚掌毫无缝隙地吸在大地上的那种真实。

还有一个永恒的谜,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情感,是世上亘古流长的谜。

沈倾不是没有问过自已:为什么喜欢贺征。

有一个言情作家说过:

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不喜欢一个人,却可以有一大堆理由,喜欢是一种感觉,不喜欢,却是一个事实。

沈倾没有办法解释自已的感觉,感觉对了就是对了,没有原由。

贺征开着车在路上。

他并没有要去什么地方,他就是不想停下来。

他念起有个女子,清冷高傲目空一切,冷酷凌虐无情胜他千万倍,她会出现在某个路口,那女子是沈倾。

可是开了这一程,只有他自已,因此车子不能停,他的世界只要一静止,就会疯狂地蹦出沈倾的样子。

开了音箱,唱的是《用心良苦》。一个女人略带沧桑的嗓音:你说你,想要逃,偏偏注定要落脚。

车里的温度和他此时的心情一样低冷。

车外泛白的阳光不由分说地蕴到他的衬衫上。

贺征一身干净利落,举手投足成熟稳重,不笑的时候是一座冰山,绝对的万年冰山,内心却燃烧着一团火焰。

从前有个不知好歹的女子来点燃了他的沉睡的火,然后却落荒而逃,原因不明。

他不明白,到底是爱得不够,还是爱她爱得太厉害,过了头。

贺征调转车头,飞速地疾驰回去。

躲在一个很远的地方,角落里,偷偷地看沈倾。

她忙得像只蚂蚁,一刻不得闲,然而即便她在那电脑与电脑之间穿梭,他也能一下瞄准她的脸。

她出来了。

贺征一时看呆了眼。

直到在角落里再够不着她的范围,他才重新上了车子,企图跟上她,但又谨慎地不让她知道。

她上了公车,他便在那一辆黄色公车大巴后面缓缓地尾随。

下午四点多的夏日煌煌地烘着,贺征浅蓝色的衬衫衣领扣子开了两颗,衬衫下面挂着从前沈倾送的项链,那衣衫的蓝快要融化成了一片水迹子,线条晕染得难以辨明。

公车一身的黄,但在贺征看来,那明黄是一种快乐,至少,公车里面那个人,能让他欢喜,让他重又拾起了热爱。他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恍若如梦,他都不敢相信那是真实的沈倾,她应该是梦里的人物,现实中不存在。

好像除了沈倾,便再也没有人足以让他有如此亲厚情怀。

他就是一根筋到底,死心眼,不管怎样他就是认定了沈倾。

沈倾在亚圣酒店下了车。

他细细地隔着一段恰好的距离,端详沈倾风姿卓约地进了酒店,她独有的稳重自信是一股无形的磁场。

方才在旅行社接了个团友的电话,说要换酒店房间,客房部的经理却认为没有必要,双方出了争执,沈倾才来的。顾客至上的信条让她一个属于服务行业的简直忙透了也累坏了,工作挖掘出她埋藏着的雷利风行。

要不是,要不是后来……后来发生怨恨,万劫不复,生生世世不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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