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友看见沈倾便抓住她说:“导游!我要换房间!”
沈倾冷静地听完团友的抱怨,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便问:“房间里面不是有空调吗?”
“开了还是热!”
“你没把窗帘放下来?”
“大白天干嘛把窗帘放下来?”
沈倾心里不禁暗地里旁白:有没有搞错,不放窗帘当然晒啊!
但她才刚开始带团,还是先照顾团友吧。于是沈倾提议:“这样,今中午你到我宿舍休息。”
团友反倒有点儿退让:“这怎么好意思啊导游,我睡你那儿了,你睡哪儿呀?”
“没事,反正我随便趴桌子休息一会儿就行了。”
“算了算了导游,我不换了,我把窗帘放下来就是了。”
还以为是什么头等大事,电话里面吵翻天,都快下班了还要她坐公车过来,忙了一天腰酸脖子痛的。
团友终于不闹了。
沈倾无奈地看了眼那客房部经理,都是服务行业的,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互相体量。
才发现整个前脚板都是痛的,她穿着这双中跟鞋子跑一天了。
加上肚子闹起了空城计。
沈倾一时浑身没了力气,慢慢地往大堂外边走去。
而巨大的玻璃门外面正在走来的那个人是谁啊,正是贺征,无数次在她脑际不间断地出现的人。
金黄的门柱映着一脸倦容的沈倾,纤瘦的,薄弱的,她真的累了。
没有气力去应付更多的工作以外的人和事了,沈倾不去看他,不与他对视。
只想逃开,离开现场。
而不可抗拒地,贺征的身影越来越近,不由分说地推门而进。
抬起眼,就看着她。
她不知道,就在刚才,他一个人开着车,不知道往哪里去,一心想着她。
从旅行社门口,到酒店,贺征一直跟着她。
沈倾没有要理睬贺征的意思,她只需要一分冰冷就能筑起一道胜过万千铜墙铁壁的不可穿越的结界,坚决地把他隔离到天涯之外。
贺征听见自已的心正在分崩离析。
客房部经理在一旁都能感觉到气氛里的波谲云诡。
忽然一个陌生的女人走进了画面,冲贺征就是一声:“征哥,你都去哪里了,现在才回来,我给大家煮了红豆沙,不加西米的,快过来尝尝。”
女人尖锐的直觉让客房部经理悄悄地留意沈倾,她虚弱得几乎要即将魂飞魄散了。
沈倾的直觉是对的。
那个叫他“征哥”的女人,但愿不是他的什么女人。
沈倾经过贺征,搭在门把上,那扇门一时竟异常地沉。
也对,都这么久了,他完全有权利去找一个新的人代替她,完全可以,也非常合理。
沈倾,这里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沈倾拼命地,发了狠地命令自已。
可是她太累了,这一天,她真的太累了。
贺征无疑是她这一头在无垠的沙漠上行走了多时的疲惫的骆驼背上,放上去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间就击垮了她。
“导游小姐!”客房部经理赶紧冲过去扶晕倒在地的沈倾。
贺征的满眼是她煞白的没有血色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