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帘,用一种几近陌生的语调说道:“我……要回去了,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她又亲自把他推远了。
她就是要和他保持距离,可是目光不敢和他交接。
贺征真不想放开她,能抓紧一次就是一次。
虹蔷坚定地杵着,突兀地横亘在他两人之间。
沈倾拿了包包,努力地让自已看起来不要太仓促,否则失礼了。
“我送你。”
“不要!”
贺征立在原点。
沈倾用最快的速度摆脱掉那一室的窒息。
她必须快步走,不能停,停下来眼泪会夺眶而出。
玉卓提着个大袋子,风风火火地踏进旅行社,人没到声先到:“沈倾——,我来给你加菜啦!酸菜鱼有没有!只加了一点点辣哦!我知道你吃不了太辣的!沈倾——,出来吃鱼咯!”
好像在找一只贪吃的猫。
电脑后面,沈倾无神的双眼。
“怎么啦!不舒服?”玉卓探了探她额头,“还好啊,怎么啦你,无精打采的。”
“我刚从医院回来。”
玉卓睁圆了眼:“果然病了哦!怪不得,你最喜欢吃酸菜鱼了,没理由听到这三个字没反应。哪里不舒服啊?”
“发烧,我还以为天气热才发浑身发烫的,谁知道已经烧了一整天了。”沈倾也对自已很无语。
“没关系,吃多几块鱼!补充营养,来来来!开饭开饭!”
沈倾窃窃地感慨,沧海桑田,蓦然回首,还有个玉卓,永远地笑靥如花,亲切如昨。
玉卓给沈倾开了一盒饭,喋喋地说:“发烧这种事啊可大可小,至少要吊两天的药水,明天我陪你去打吊针。刚才一个人看医生很寂寞吧?”
沈倾答道:“还好。”
她不想把话题往贺征身上引。
玉卓说话比她脑子转得还快,还是别提他的好。只怕一讲,又要把三年前的恩怨情仇抖出来。
但要发生的迟早会拉开帷幕。
玉卓四下里观察了,确定屋里只她二人。
从包包里拿出一样东西,压低了嗓子挨着沈倾道:“温泉度假村来了一客人,只住了一晚上,今早我在她房间的地毯上发现了这个,你看。”
沈倾半晌整理不了思维,开了口便说:“玉卓!说好我们不再提此事!”
“我不甘心!那女人害得你背井离乡,如果不是她,这三年里,你根本不用到国外吃苦!”
“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她也回来了!这就是证据!”玉卓摊开手掌,让沈倾看清楚。
那是一只特别的枫叶状的耳钉,上面镶着红色玛瑙。
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启,便再不能停止。
“可只有我和你,咱们势单力薄。”沈倾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
“悍子会帮我们,还有贺征。”
“我真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你立场不坚定。”
“如果我要追究,三年前就追究到底。”
“那是因为她太狡猾,逃得无影无踪,现在被我发现了她的足迹,上天给了我这个千载难逢好机会,我不能轻易地放过!”玉卓极度渴望沈倾能和她一起找出当年的幕后元凶。
“我们从哪里开始?”沈倾问。
玉卓激动不已,一则沈倾终于答应和她一起翻查三年前的往事,二则,她又能趁机找悍子商量谋划,她说道:“估计那女人还没有离开这里,我拜托悍子找人在汽车站蹲守,到现在悍子那边还没回音。”
三年前,沈倾必须在警方到达之前,离开意外发生的现场,但那意外,并不是她造成的。连同沈倾自已,也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