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就收着,为何要给我,娘不希望我打开我就永远不打开。”
温母揽过温婉的肩膀,“好孩子,娘能陪你的时间不多了,将来无论生了何事都要勇敢面对。但要记住你的未来只掌握在自己手中,无人可以左右!”
温婉一把搂住母亲的颈窝将头深深埋在母亲怀中,“娘你说什么呢?娘不过是思念担忧父亲才至染病,我这就去援救父亲,带他来跟你团聚,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
夜色逾暗,温婉整装出行,一个人,一匹马,母亲病了,所以怀中没有一包温热的桂花糕,凉的可怕!
城门已关,温婉还是掏出李天佑的玉佩轻松放行,看来李天佑还不知道她不见了?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乎无所谓,那般留她本也是出于善待,做做表面?
这天暗得深沉,冷冷的夜风吹在身上温婉连打了几个喷嚏。行出几里远,忽听身后传来大群马蹄踏落的阵阵如击鼓般在这样的夜晚传出老远。温婉下马,牵着马远离官道,躲在颗大树后静观,一群头戴笠帽身着黑衣的人风驰电掣穿越在无人的官道上,约有二三十人,队列整齐,气势如虹如同一匹脱缰的马借着夜色奔行飞驰,除了腾腾的马蹄声,一切都完美融入黑夜中,仿佛他们就是夜的一部分。只有为首的黑衣人手中剑柄上的宝石闪出一丝光亮,刺到温婉的眼睛,她记得那把剑曾经在太子府的书房挂着,他还是追来了。
既然官道有人,她不妨走小道抄近路,温婉既不是千金娇小姐,跋山涉水于她而言不过是换条路看看风景罢了。温婉急行一夜到达梨花小镇,买些干粮,喂过马匹,稍作休息,又上路了,她必须尽快赶到上阳关,父亲需要她,将士需要她,属于战场的热血又重新沸腾在温婉体内。
一路日夜兼程行了三四日,漓江是通往上阳关必渡的江,不论官道小道,都得经过这道,沿着漓江一路越发萧条,许多村镇乡民都举家迁移,瘟疫的泛滥在人们心中就如恐怖的索命鬼,只有远离,只有逃,无从抵抗,恐惧与绝望笼罩着整个漓江。越来越接近瘟疫病区,一路都撒上了石灰粉,将死亡与希望生生地隔开了。到达漓江边的潍城,城中正是驻扎着十万精兵本要支援上阳关,如今却因为瘟疫被困城内,温婉大概打听到城中有士兵原本只有几人染上瘟疫,但这次瘟疫传染极快,不出十日已经半数士兵染上,确定染病的士兵和未发现病症的士兵已经隔离,但是疫情还在蔓延,得瘟疫的士兵人数还在增加,城中的大夫都押来照料染病的士兵,暂时也没出个良方能抵制疫情,倒是很多的大夫染病而死。未染病的士兵不得与病患接触,大夫人手不够,许多染病的士兵都无人料理,随他痛苦死去。死去的士兵直接在城中火花,尸体堆成一片如同乱葬岗一把火烧个干净,骨灰都要装坛掩埋,外面的百姓都传说潍城十万兵都已是死兵,地下的阎王缺个军队就将他们收了,这潍城早已是座死城,有进无出,仿若修罗场。
温婉本想绕过潍城直达上阳关。她对潍城城门叹息一声,转身,却被一只小手抓住了衣角。“哥哥,哥哥能带我去找爹爹吗?”
是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虎头虎脑甚是可爱,只是脸上黑漆漆的一层灰只看到两个眼睛提溜提溜转,他的穿着应该还是稍显富贵的人家,衣衫虽然褶皱脏乱却是上好的料子。
“孩子,你爹爹去哪了?”
“爹爹说进程给人看病,我偷偷跟来等了两天他还没出来。”小男孩眨巴着闪亮的眼睛,纯真无邪的神态却叫温婉心中一阵酸涩,原来他爹爹是大夫,只怕,只怕凶多吉少了!
“好孩子,你叫什么?”
“我叫小骡子,哥哥,我爹说给我带糖葫芦,哥哥带我去找爹爹我把糖葫芦分你好不好?”
“小骡子,你爹给人瞧病,许是遇到了疑难杂症,需要些时间思量,你…你家在何处?不如姐…哥哥先送你回家吧。”温婉忍不住轻抚过他的后脑,就像母亲。
“可是,我也不记得回家的路了,我想等爹爹一起回家。”稚嫩的童声,生生揪起了温婉的心。要跟爹爹一起回家?她此次出来不也就是为了要跟爹爹一起回家?这一场瘟疫,这一城十几万人他们哪个不是翘首以盼等待归家,无数人只能远远眺望家的方向,抱着深深的遗憾死去,对于军人,他们不是死在战场上,对于国家,他们没有机会再尽忠,对于家人,也只能来世再会。
小男孩晶肉嘟嘟的小手轻轻地,紧紧地拉起温婉,“哥哥,你能带我去找爹爹吗?他们不让我进去。”
温婉牵着他的小手走向那座死城,方向,也许是死亡,也许是希望。
潍城早已封城,守城的听说温婉要进去本要阻拦,温婉照样掏出李天佑的玉佩说是上头派她来查看疫情,守城老兵给她发两张方巾放他们进去了,远远得还能听到他的叹息,哎,天要收人如何能活?
进了潍城街道萧条,空无人烟,这里不是战场却弥漫着绝望的哀伤和死亡的气息,整个城中的人应该都同一安排划分了,起码不是在街道上。小骡子似乎也感受到了些许未知的恐惧,他躲在温婉身后,小手却紧紧拉着温婉的手,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尽管手心已沁出汗,黏黏的叫温婉不舒服,温婉给他用白色方巾围好口鼻,“孩子,一会不管看到谁都不能靠近,就算是你爹爹也不能,跟着哥哥,不要放手!”小骡子认真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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