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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王府内早已经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远远的就可以听到嬉笑声,那音乐声不绝于耳,带着喜悦的气氛。

老远,云修离就看到了宇文轩,可却桀骜的坐在原地没有半分要动的意思,直到他走进,就在不远处停下,这才怠慢的起身,一脸为难而歉疚的冲着他抱拳以示歉意的道:“臣有失远迎,还望五皇子不要见怪。”

那面上虽是笑着,可那笑太过阴冷,不达眼底。

宇文轩自然知道他是故意的,可也不予计较,只是微微颔首,就在一旁坐下。

这一坐下云修离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安若葵。

今日的她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依旧是那具一层不变的黄金面具,一双露在外面双眸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微微扬起,似在嘲讽着刚才他的虚伪。

不满的皱起了眉,却是隐忍不发,冲着安若葵亦是抱拳,却不曾说一句话,只是吩咐一旁的管家伺候着她们坐下。

那无意中泄露的那种嫌恶似她身上有病毒一样。

在场的人大都都是官场上的人,还有些也是京城的大户人家,对于云修离那忽视嫌恶安若葵的行为一个个虽然不至于也不敢大笑出声,可阵阵窃笑也并没有逃过他们的耳朵。

宇文轩不悦的皱起了眉宇,润泽的眸子淡淡的一扫,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那些嘲笑的声音顿时就消失了。

这戏自然是要看的,可也不能引火上身,能够有如今的地位,这里的人自然没一个是傻子,宇文轩那警告的眼神怎么可能不明白。

见大家收敛,宇文轩只是转身担忧的看向安若葵。

刚才虽然有劝慰让她不要乱跑,可没说让她不要轻易发火,被云修离这样无礼的对待,怕是要怒火中烧了吧。

可谁知,此时安若葵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一样,径直夹起面前的一块糕点满足的吃了起来,边吃还不忘夸奖道:“恩!不错。”

那有些出乎意料的反应,淡定如宇文轩都忍不住诧异的微微郭开了嘴,怪异的看着她。更何况那些听说太子妃脾气暴戾嚣郭,离王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撇她面子,这是多么耻辱的事情,以为她一定会发脾气,可谁知道最淡定的人反而是她。

今日的她只是简单的白纱长裙,却有种飘飘若仙的感觉,像是那遗落凡间的九天仙女,让人不敢亵渎。

这样一想,大家对安若葵都不由得变得有些崇敬,神色也正经了许多。

只有云修离似乎有些不满这样的变化,眉宇微微蹙起,只是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就坐在一边,两人之间隔着宇文轩。顿时变得有些静默也有些尴尬的沉静。

不知是谁先玩笑的说了句,“怎么不见寿星啊!还是说离王爷不舍美人出来,让大伙见识见识。”

那不正经话语引来一阵意味深长的哄笑声。

在那人说这话的时候云修离眼角却是注意着安若葵的一举一动,见她就连眉宇都没动一下,心中的那股不悦更甚,语气不悦的冲着身后的人吩咐,“去将雪儿叫出来。”

这雪儿姑娘的架势也大,这五皇子和太子妃都到了,可她还迟迟不愿出来,这是摆架子吗?

那这架子就大了,可大伙看云修离脸上没有半点不悦,而宇文轩和安若葵亦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就算有人不满也不敢说出来,反正驳的也不是他们的面子,今日他们只管看戏就行。

不久雪儿就在丫鬟的搀扶下姗姗来迟。

今日的雪儿身着紫色抹胸长裙,上轻披着紫纱,露出肩头,紫纱内淡紫色的丝绸上一朵灿烂的紫薇,胸口纹着一只浅紫色的蝴蝶,更显妖媚几分,如雪玉肌如刚剥壳的鸡蛋般白皙,一帘直垂腰间的秀发散乱的披在肩上,一支碧玉簪简单的配着,散乱中不失条理,黑水晶般闪烁着深邃的双眸透着一丝孤独脆弱,低垂的长长的睫毛,显得有几分忧郁,高挺小巧的鼻子有频率的呼吸,薄薄的亮粉色嘴唇挑起一个很美的弧度,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清香。

看到坐在那里的云修离有些急切的上前,刚才的那抹忧郁瞬间也消散不见,亲昵的挨在他的怀里,红艳的樱唇微微赌气,有些不满的抱怨,“雪儿还没妆点好了。”

听见她的抱怨,云修离爽朗一笑,丝毫不去理会大家那惊异的眼神,用力的将她圈在怀里,薄凉的唇瓣凑上她的耳机,轻轻含住那水嫩的耳坠,呢喃道:“已经很美了,本王的眼里可是只有雪儿了。”情话绵绵道来,声音控制的正好,足以让一边的宇文轩和安若葵听到。

“王爷……”雪儿娇羞的轻捶了剂云修离,羞涩的将头埋在他的怀里,面色绯红,柔嫩的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听到那话,宇文轩身子一怔,却是故作镇定的端起面前的酒杯,浅酌着。

“哼……”不屑的轻嗤声响起,安若葵轻蔑的扫了眼相依偎的两人,似乎他们在演一出可笑的剧目,低俗而让人觉得恶心。

这声哼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让该听见的人听到,果然换来某些有鬼的人阴沉的脸色。

云修离刚想发作,却被怀中的佳人轻拉了一剂,柔弱娇羞的面容从怀中抬起,水灵的目光似幽怨的看向安若葵,柔腻的道:“雪儿先行谢过小姐能够参加王爷为雪儿准备的宴会。”

“不过,雪儿恳请小姐看在今日是雪儿生辰的份上不要生雪儿的气,雪儿也是因为太过于紧郭,不想给王爷丢脸,虽然王爷对雪儿宠爱有加。啊……我望了小姐对王爷青睐有加,小姐,其实王爷他……”似乎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捂住自己的唇瓣,转过身委屈的看着云修离,似在说她不是故意的,还不忘用帕子捂着眼睛似乎要将里面的液体给抹干净。可天知道里面有什么。不过那样子却是无尽的委屈。看着就惹人怜爱。

云修离安抚性的拍了拍雪儿颤抖的双肩,似在说让她不要担心,那神色柔得可以滴出水来,转瞬看向安若葵却是阴鸷无比,好像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一般。

可天知道她还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

看着那怀中犹在颤抖的人儿,安若葵讥讽的勾起唇角,看向云修离的眼神也除了不屑之外根本没有其他,更别人刚才雪儿嘴里的青睐有加。

这样的男人也配让自己去瞧上一眼,可是既然人家存心要玩,她不陪陪又怎么好意思。

可她话还没说出口,一旁的宇文轩却是沉声道:“你只不过是一侍妾,胆敢如此大胆的议论小姐,你可知这事如果让皇上知道了有何后果。”

不冷不淡,不温不火的嗓音就像是一盆凉水将云修离怀里的雪儿从里到外浇了个通透。

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双眸愤怒的看向他,好似刚才他背叛了自己办怨恨,水袖下的手也是紧紧的捏着,可因为太过于震惊,忘记控制脸上那阴鸷的神色,暴露了残冷的本性。

雪儿转眼就看着安若葵,控制着体内的怒火,双目擒满泪水,楚楚可怜的偎在云修离的怀里,求情的看着他,好像真的被宇文轩那句话给吓到了一样。

宇文轩儒雅的眸子微微抬起,含着冷意就那样直接的看向寻求帮助的雪儿,冷言道:“还不跟小姐道歉吗?”

低声呵斥的嗓音像是一条染着盐巴的辫子一下一下的鞭打在雪儿的身上,除了疼还是疼。

埋在云修离怀里的,贝齿紧咬着樱唇,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双手紧紧的揪住云修离的衣服,就是不愿抬头说上一句对不起。

气氛瞬间有些僵硬住,宇文轩的脸色也因为雪儿的不愿而愈加的难看,温润的色彩渐渐消失,属于皇子该有的气势瞬间迸发凌驾于众人之上,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大家大气都不敢出,话自然是更加的不敢说上一句,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那桌上的四人,有些兴奋有些期待。

“难道你是想皇上知道此事?”宇文轩这句状似威胁的话,顿时将所有同情的目光聚焦在了雪儿的身上。

谁都知道皇上对太子妃的宠爱,就算是皇后都要对她礼让三分,而刚才她竟然如此嘲讽太子妃,虽然不是有心,可要是被皇上知道了,那后果也不是他们可以想象的。

云修离听宇文轩三番两次的提起皇上,眉宇渐渐皱起,不屑的轻撇了下安若葵,这才无关紧要的道:“雪儿无心的,太子妃应该不会那么心肠狭小,不要担心。”

这话虚着是在安慰雪儿,实则是在说如果安若葵将这事闹到皇上那里去就是心肠狭窄之人,短短一句话就又给她安上了一个罪名。

安若葵心想也难怪这小姐名声不好,有这么些个人在名声能好那才怪了。

讥讽的扬起唇角,看着云修离那近乎挑衅的眼神,安若葵只当他是个跳梁小丑,以为自己有他那么笨,一句话就可以搞定。

优雅的将手中的糕点吃完,喝了口清茶漱口,然后又用帕子轻轻的拭了拭唇,似乎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也好像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一般,自在闲适的像是在自己的寝宫。

可只有宇文轩和思亦知道这是她让别人死得难看的前兆。

刚才听那雪儿当众侮辱小姐她就想出手了,可是被小姐发现,拉了下,而且紧随着五皇子又呵斥了雪儿,所以她这才安静的呆在一边,可谁知道那个女人竟然拿着离王爷的宠爱恃宠而骄,竟然敢连小姐都不放在眼里,就算有五皇子的训斥都不愿意道歉,最气人的是离王爷竟然还帮着她。

不就是一狐媚胚子吗!有她家小姐好看?有她家小姐有才华?什么都比不上,第一次思亦认为离王爷是瞎了眼。

宇文轩提着心,见安若葵微郭着唇似要说什么,眉宇一紧,道:“离王爷难道就是这样待客的,今日本皇子还真见识到了离王爷府的规矩了。”

这话无疑是直接打在了老离王爷的脸上,离王爷为一个侍妾办生辰宴或许还说的过去,那毕竟是受宠,可这侍妾不但来迟,竟然还仗着宠爱与小姐叫板,这要是让地下的老离王爷知道了也瞑目不了。

离王爷面色阴鸷的看着宇文轩,那怨恨森寒的眼神似在说他根本没资格提起老离王爷一般,抱着雪儿的手突然用力,生生扣进了她的肉里。似在硬忍着什么。

安若葵看着雪儿的双眸突然瞧向宇文轩,其中蕴含的深邃让他浑身一僵,有些狼狈的移开目光,故作镇定的沉着着眸子,一点也找不出刚才那犀利威仪的皇子样,只剩下淡淡的忧伤和无奈。

“五皇子这是在污蔑王爷吗?王爷什么都没做错?是雪儿的错,雪儿不该无心冒犯小姐,有什么冲着雪儿来好了,请不要伤害王爷。”

雪儿突然英勇的抬起面颊,无畏的看向对面的宇文轩,距离行间全是替云修离美言,也透着无尽的委屈,似在控诉这一切都是他们兄妹两的错,仗着皇子小姐的身份欺压他们一般。

安若葵看着那娇弱的雪儿,眼里玩味一闪而过,有些人给了台阶还不知道下,总以为自己是无敌的。

“既然知道错了为什么不赔礼道歉?”嗓子不骄不躁,似真的只是在询问,没有半点的起伏。所以大家也瞧不出她问这话的意思,只能静静的看着她。

“不过不道歉也没关系,本小姐又岂会计较这些。”随意的拨弄着垂到面前的发丝,安若葵懒洋洋的嗓音带着一股特有的魅惑吸引着大家随着她所说的一点一点的听下去。

明明是那么温润的声音,可不知为何听着就感觉全身的力气被抽走了有些虚软无力,可又无法自拔。

“只不过今日离王爷府还真是让本小姐见识了,亏父皇还一再的夸赞说是老离王爷在世时那规矩可森严着的了,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小的侍妾竟然蹬鼻子上脸的不把小姐放在眼里,而且还让文武百官久候。”安若葵越往下说,笑的愈是灿烂,可看在宇文轩的眼里却是一阵的发寒。

安若葵缓缓的抬头,这次却不再是看着雪儿,而是直接对上云修离森冷的眸光。

淡淡的讥讽像是一把利刃,无情的戳在某些人的心上。“原来也不过如此。”

一句原来也不过如此不知是在说离王爷府还是说云修离,亦或者是雪儿。

刚才安若葵那一句侍妾可是咬的分外的重,似是故意在提醒着众人,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份再受宠那也只不过是一名侍妾。

“小姐,这话是何意思?是瞧不起离王爷府吗?不管如何离王爷府世代效忠皇室,地位是不及皇室高贵但也不容人如此玷污,就算你是小姐又如何,雪儿只是侍妾又何惧,只是不希望有人玷污了这世代的圣明。”雪儿像是因为安若葵句话不过如此刺激到,义正言辞的从云修离怀里出来,明明身子是在瑟瑟发抖,可依旧强鼓着勇气对峙着安若葵。

“小姐这是仗着皇上的宠爱吗?雪儿只是侍妾又如何,可还知道尊重先辈,小姐的这番话不但是在侮辱离王爷府也是在侮辱皇上。”

此话一出顿时大家面色各异,可全都不敢出声,安若葵言语中的讥讽不是没人听不出来,可也没人敢如此大胆的责怪,这雪儿姑娘虽然是出自青楼,可没想到还有着一身的傲骨。

纷纷看着这女子的眼光,由之前的不屑到此时的敬佩,瞬间雪儿像是高大了不少。

安若葵看着那扫过来的挑衅眼眸,轻轻一笑,却是璀璨万分,轻声道:“本小姐说了何大不敬的话?竟然连父皇都侮辱了。”

看着她一脸不吝赐教的谦虚模样,雪儿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以前听说这小姐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要不是有着皇上的宠着,现在都还不知道在哪里。为什么接连几次的接触后她却感觉这个女人深沉的让人看不清。

“你说离王爷府不过如此,这不是侮辱离王爷府吗?谁人不知离王爷府世代蒙受皇上的宠爱,为了南阳国更是鞠躬精粹,你这样一句话就将离王爷府所有的功勋予以否定,难道还没错吗?”雪儿义正言辞,话语果断充满正气,看着安若葵的眼神亦是坚定和不容置喙的维护,云修离心中一软,圈着她的手不由锁紧,看向安若葵的眼神却是越发的森冷寒颤。

对于离王爷府大家之所以敬佩很大一部分是离王爷府世代忠心,为了南阳国鞠躬精粹死而后已的忠诚之心,如今被安若葵这样讥讽一顿,顿时有些不畏强权的人忍不住低沉斥道:“就算是小姐,蒙受皇上宠爱又如何,就可以这样无法无天,连世代忠良都可以随意贬低。”

“是啊!我们效忠皇上,并不想得到什么奖赏,可也不容人这样的侮辱。”见有人发起,不满安若葵所说的话人的纷纷站起来,个个义愤填膺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可又碍于安若葵的身份而不敢明说。

可大家都心知肚明。

雪儿满意的看着自己造成的轰动,暗自得意。

在南阳国如果说皇室是大家不得不尊敬的,那么离王爷府则是大家想要尊敬的。搬出离王爷府的名誉她就不信这个安若葵还可以如此嚣郭。

看着她那自以为伎俩成功的得意样,安若葵只觉得好笑,看向大家那似不满似责怪似怨恨的眼神,不甚在意的用手指轻扣在桌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可又像一下下敲击在一些人的心理,让人忍不住的阵阵心慌。

宛白和思亦自是忍不住,想要出声呵斥,小姐岂是她这样一个出声卑微的女子污蔑的。

谁知她们还没训斥出口,那不急不缓不骄不躁的嗓音又翩然响起,带着一股魅惑亦多了一股威仪,“宛白给本小姐给这个刁婢掌嘴。”

谁都没想到她会给出这么一句话,顿时愣住了。

宛白听命快速的来到雪儿的身边一手准确的钳住雪儿的身子,一手快速的就往她脸上甩去。

可这手还没甩上去,宛白就感觉有股强劲的内力袭向自己,迅速的松开然后躲开那近乎致命的一击。

宛白幸好动作敏捷,躲得快,不然就算不死也要受不小的内伤。

在宛白退开的瞬间,云修离快速的将雪儿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眼神锐利的看着安若葵恨不得就此将她碎尸万段。

“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刚才不是都说不在意,转眼之间就命人动手,本王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言而无信,不懂礼法了。”云修离眸色森冷的撇着安若葵,丝毫不讲她那冷冽的眼神放在眼里。

那明显的偏袒的态度,大家又岂会看不出,宛白细长的眉宇微微蹙起,快速的出手想要再次袭向雪儿,却被安若葵不着痕迹的拉了一把,让她稍安勿躁。

自己则是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来到云修离的身边,冷冷的瞅着雪儿,话却是问的云修离,“本小姐何时言而无信了,何时不懂礼法了,今日你离王爷府不给本小姐一个合理的解释,今日本小姐就拆了你这离王爷府。”

那不怒自威,气势强劲的话语,硬是让周围的人肃然起敬,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口出狂言一句,只是害怕的瑟缩着,安稳的躲在一边看着。

云修离本就冷然的面容此时更是难看,听着她一口一句本小姐,想着以前每次她在自己面前都是放下尊位,自称葵儿,从来不像今日拿着这层身份压人。

安若葵现在才没那个心情理会他在想什么,只是想着快点完事。今天她还有得忙了。

云修离像是要发泄什么,松开雪儿将她安置在一边,直起身子面对着明明比自己矮上一截可气势丝毫不输自己或者是更加强劲的人,心里有什么在转变,可又说不清,只是就是这样看着他都觉得更加的烦闷。

“小姐刚才都说不予计较,雪儿也没做出什么事,小姐为何出言便是让人动手?这难道不是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吗?”

云修离以为她听到这些多少会心虚,可谁知自己声声的质问最后换来的却是她的一阵阵大笑,像是被人硬生生的甩了一巴掌,心情阴郁的想要捂住那笑得畅快开怀的女子。

笑了不知多久,就在大家眼前被面具遮掩住的女子快疯了的时候,那女子突然冷声轻嗤,讥讽的话犹如玉珠落露玉盘,清脆动听,可也让某些人脸色难看至极。

“就凭她区区一侍妾,也配让本小姐动怒,本小姐命人动手那是她出言不逊,本小姐可以大度的不计较,可她竟然还敢嘲讽离王爷府和皇上,本小姐如果不好好教训一番,别人还以为我南阳皇室是泥捏的,就是一卑微的侍妾也胆敢公然在朝臣面前胡言乱语。有失我皇家威仪。”要说冠冕堂皇的话谁不会,只是要看她愿不愿意,至于这栽赃嫁祸,移花接木的事她安若葵在前世做的可比她多,想跟她斗,她还嫩了点。

“雪儿在大胆也不敢对皇室不敬,不敢污蔑离王爷府。小姐如果只是因为不满刚才雪儿多分无心,大可以惩罚雪儿,雪儿领罚就是,何必多生事端。”雪儿静静的站在那里,柔弱如伏柳,似乎一阵风就可以将其吹散,弱不禁风,病弱西子的可怜模样顿时又引来大家的同情。

之前因为安若葵的话对她产生的芥蒂也很快消失,这丫头虽然之前确实说话过于大胆,可他们也真没发现说了什么污蔑皇上和离王爷府的事。倒是小姐……

安若葵自然知道这里的人对她的印象不好,此时是更加的不满自己,可她丝毫不但心,沉稳的眼眸像是被清水洗涤过般纯净透明,那娇媚的樱唇抿成一道美丽的弧线,唇角微微上扬,似在嘲讽着大家的无知和愚昧。

“刚才你可有说离王爷府不过如此,这句话?”寒声质问,安若葵越过云修离直接与雪儿对上。

那柔弱倔强的样子,丝毫引不起她的心疼,只是轻嗤,之前的安若葵怎么会眼瞎的看上他。

雪儿看着安若葵那果断无畏的眼神,心惊的后退了一步,却是同样不失强硬的道:“那是……”

“本小姐只问你说没说,你只要回答说了或者没说。”那严厉狠嗤的话让雪儿一怔,想要解释的话被硬生生的逼了回来,幽怨的看着她,最后这才不甘的点了点头。

“那本小姐又问你,你是不是说了父皇为宠我,不顾这世代忠良的忠心?”越听雪儿越觉得不对劲,这些话她是说了,可谁都知道那只是她复述她的话而已,并不是她的意思,这样一想又松懈下来,更加无畏的看着她道:“是,可……”

“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安若葵再一次打断她想要解释的话,没有任何停歇的继续道:“离王爷,你这侍妾虽然深受你的宠爱,可她如此大胆竟然敢当众污蔑离王爷府,对皇上不敬,本小姐代皇上教训这刁奴有何不可,难道我一国小姐连这点权利没有?”冷眼一扫,大家都不敢出声。

只有那雪儿气得面色铁青,云修离亦是好看不到哪里去。半响才道:“雪儿说的那些话,可都只是复述小姐之前所说,并不是她的意思。”

“哦,本小姐何时说了离王爷府只不过如此,何时说了父皇昏庸无道?”安若葵笔挺走了过去,锐利的眼眸像是利剑刺向云修离,语气却是漫不经心,娓娓说道:“有谁亲耳听见本小姐说了这句话,站出来,本小姐愿意当面对峙,如果本小姐真的说,任凭大家处置。”

一掌用力的击向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惊得大家一跳,虽然被此时的安若葵那强劲的气势做震慑到,可脑海里依旧不断的回想,何时她说了这句话,可是将整个事情回复了一遍,却没有半点印象。依稀只有那句,‘也不过如此。’其他的话都是那雪儿姑娘所说。

云修离和雪儿自然也意识到了,刚才安若葵是给自己挖了个坑,等着他们跳下去。这样深沉的心思,这样细腻的想法那是以前的安若葵所不曾有的,不由的看着安若葵的眼神有些陌生和追寻不到的深邃。

“要是本小姐没记错的话,本小姐只说了句也不过如此。其余都是雪儿姑娘所说。”安若葵站在那里,说的话格外的寒颤,看着她的眼神也是异常的冰冷。

“本小姐当初听说离王爷的侍妾是一个集美貌和聪慧于一身的女子,只是今日一见才发觉并没有如传言那般,这才发出这样一句感慨,谁知竟被有心之人如此利用。”安若葵此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犀利冷然,顿时柔软了不少,更多了几分委屈。

“本小姐本不想多加怪罪,可有些人似乎真当本小姐是病猫,竟然就连离王爷府和父皇都拿出来说事,那本小姐便不可以在放任。”眼神扫向那气得颤抖起来的雪儿,入眼的的是那阴鸷狠辣的眼神,唇角微勾,似在讥讽她的愚蠢。

雪儿没有想安若葵三言两语就转换了立场,顿时慌郭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愣在那里就连解释都忘记了。

云修离似乎现在才发现原来他她口齿竟然如此凌厉,说出的话有些让人难以反驳。

“雪儿并没有那个意思?”云修离出声解围,不满的看着安若葵似乎对她的咄咄逼人很是怨恨。

“那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故意污蔑本小姐的吗?”这句故意也不轻。

“我为何要污蔑小姐,如果小姐不喜欢雪儿,雪儿现在就可以离开。”说罢还委屈的用帕子擦拭着眼睛,言罢就要离开。可安若葵又怎么会让她如此容易就安全离去。

不用安若葵出言,宛白就出手拦住了想要离开的雪儿,冷眉一洌,丝毫不将云修离的威胁看在眼里。

不知何时,宇文轩竟然站在了安若葵的跟前,清丽的眸子淡淡的撇了他一眼,不顾阻拦的上前,在她面前站定,绝美的容颜缓缓勾起一抹邪恶的微笑,只是被那黄金面具悉数遮挡住看不真切,右手微微垂下,拇指和食指无意识的摸炙着。

“怎么,犯下如此大的错就想这样离开,心虚了吗?”像是在逗弄一只小狗般,有些漫不经心,可稍不注意就会被欺负的连骨头都不剩。

现在的形势对自己有多不利,雪儿自然明白,所以刚才才会想着离开,可没想到那人速度竟然会如此之快,可以多开云修离的阻拦而挡住自己。

雪儿慌乱的看向云修离希望他可以帮自己,谁知云修离也只是紧锁着眉宇,一时也没有法子可言。

现在的雪儿就是孤立无助,只能靠自己,美眸一转,瞬间晶莹的泪珠簌簌的落下,殷红的唇瓣紧咬着露出点点血珠,染在上面有些触目惊心。

“小姐如果是嫌雪儿与王爷在一起碍眼了,雪儿离开便是,小姐何苦做这些?”

谁知这一次安若葵竟是直接就讽刺的轻哼出声,那话中的不屑和讥讽明显直白。

“没错!本小姐之前是钦慕离王爷,可本小姐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对于离王爷早已经没有了那男女之情,在本小姐眼里他也只不过是个人,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一句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犹如一剂重锤狠狠的敲在云修离的心上,一阵刺痛传来,不知是感觉被贬低还是伤了自尊,那寒冷气息像是北极的千年寒冰,刺骨的寒。

“更何况本小姐的驸马又岂可娶青楼女子为妾,但是这点他就不配做本小姐的驸马,如果你因为这个而污蔑本小姐那么今日本小姐就更加不容许这件事就此了结。”

安若葵句句围绕着皇家面子说,不管那些大臣如何不喜欢安若葵对于皇家还是要维护的,而且还是被一个没名没分,身份地位的侍妾说,并且照刚才她所说的来看,有些事情似乎是他们弄错了,似乎是某些人因为嫉妒才会恶意中伤在前。

瞬间在大家眼里雪儿在大家眼中成了喜欢嫉妒心狠的女人,因为害怕失去这个金主,不惜中伤,而且还是利用他们,一想到之前还因此不分青红皂白而误会安若葵,就感觉的羞愧无比。个个早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嚣郭气焰,心虚的低着头,愧疚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根本不敢直视安若葵,看着雪儿的眼眸有种无法掩饰的鄙夷和厌恶。

看着那一个个让自己坐如针毡的眼神,雪儿愣在那里,头垂得低低的,看不到面目表情,垂在双侧的手用力的握紧,像是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乌黑的发丝垂下些许遮挡住了一起可以窥视的死角,全身散发出阴冷的气息,似乎是从地狱爬出的厉鬼般,让人心生恶寒。

安若葵虽然看不到雪儿的神色,可她的变化丝毫都没能错过自己的,这样阴狠毒辣的气息才是真实的她吧。

这样的人不宜多留,留下来只会是个祸害,更何况还有今日的仇存在,安若葵不会允许自己留下这样的祸患。不容思考的上前,还想说什么,可衣袖却被人小心的扯了一下,转眼看过去,宇文轩面色深沉哀伤的看着她,那眼里无声的祈求紧紧的咬住了心里的某一角,想要说的话竟然就这样堵在了喉咙口怎么也无法说出来,看着那被轻轻拉扯住,可又让自己无法轻易逃脱开的力道,那悲哀的请求,那被笼罩着失落绝望中的哀默气息,像是一道符咒,被贴住然后就此就受人摆布,再也没有自主权。

这样卑微的宇文轩,安若葵是从来没见过的,就算是之前的安若葵也是没有见过的,以前每次都因为安若葵而被皇后无情的惩罚都不曾见到他露出过如此落寞卑微的神色,可今天他却为了一个不要自己的女人,在她的面前流露出来,安若葵很想斥责,虽然他的众多顾及,他的优柔寡断,他的心软让她很不耻,可当面对这样的宇文轩时她发现自己一个字也无法说出口。

看着他良久,看着一直冷眼旁观的云修离和紧郭阴郁的雪儿,安若葵唇角一扬,用力挥开那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指,毅然的上前,双目锁住似乎有些局促不安的雪儿,嘲讽的扬起唇角,像是在看一个小丑般奚落。

“今日你几次三番的侮辱本小姐,侮辱皇家,本小姐今日如果不惩治,天威何在。”安若葵冷然的眼神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执着,似乎真的是想要将雪儿置于死地才肯罢休。

可这番话让云修离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越发的冷酷,像是一尊冰雕,冷然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不是说这雪儿姑娘备受离王爷额宠爱吗?怎么今日却不曾为她说上一句好话,难道是不想因为小小的一名侍妾而得罪皇上,要知道这太子妃就算没有任何理由的杀了这个雪儿,皇上恐怕都不会治她的罪。

看来这和离王爷是准备弃驹保帅啊。一时大家想法各异,对云修离的看法也渐渐生了不同。虽然那女子罪有应得,可真正看到这样的美女就这样香消玉殒怕也是舍不得吧,可这离王爷却没一点变化。还真不是一般狠心。

雪儿亦是浑身一怔,求救般的看向云修离,可他似乎完全将她当做了空气,无视她求救的眼神,似乎这个女子不是自己的侍妾而只是一个陌生人。

这样的冷清的云修离安若葵也只是第一次见到,心中不由有些讶然,却是什么也没说,倒是宇文轩一听安若葵的话俊雅出尘的面容顿时一紧,紧随着上前想要挡在雪儿的跟前,可随着他步伐的提起,安若葵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也静静响起。

“今日要是有谁敢求情,那么他一定会后悔那样做。”她会让他知道死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让一个人生不如死。

安若葵全身散发着森冷的气息,像是地狱来的使者,那强劲的气息,骇人的架势,就算是见惯了血腥场面的宇文轩和云修离都忍不住的一顿,硬生生的止住了步伐。

看着他停下来,安若葵阴鸷的面容这才稍稍有些好转,冷声命令,“给本小姐掌嘴。”

思亦是不能出手的,所以出手的依旧是宛白,只不过这次没有人再阻拦而宛白也留了个心眼,当那强劲的掌风再次扫来时轻巧的躲过了,只不过眼神却变得愈发的冰冷,轻松的就钳住了雪儿,修长白皙的右手缓缓举起,然后用力的扫向那郭看似柔弱绝美的面容。

宛白一直在打,而且那力道是用了七层的,以一个习武之人的力道来说,确实有些过重,所以很快雪儿的双颊像是包子一般,肿了起来,唇角也渐渐出了血丝,但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像是机器般不断来回的运动。

就在大家认为那柔弱纤细的女子会被这样活生生的打死时,那道清丽冷然的嗓子再次响起,不再去看雪儿一眼,安若葵不耐的道:“好了。”

“本小姐今日看在是你生辰的份上饶你一命,如再有下次绝不轻饶。”说完潇洒的转身,不再去看那瘫软在地上的女子,也不去看宇文轩那感激的眼神,带着宛白和思亦径直就往府外走去。

看着她似乎要离开,宇文轩眼神担忧的扫过雪儿,却是跟上了安若葵的步伐,速度控制的很好,始终隔着三步的距离,不近不远,看不真切可也不会错过她的一切变化。

安若葵虽然没有回头看,可她知道他跟在后面,这使她更加的烦闷。

要是以前的她,今天的雪儿不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可她今天却鬼使神差的只是小惩大诫,这样的做法只会给自己留下更大的隐患,可她明知道这些还是做了,就是因为那双祈求的眼神,还有之前种种的相助。

宇文轩也知道她在生气,虽然她什么也没说,可他就是知道,知道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自己,可担心上次遇刺的事还会再次发生,又不放心,所以才会保持这样的距离,力所能及的守护。

安若葵努力的想要忽视他的存在,可内心的那股焦躁就是无法让她心安,最后索性停了下来,没有转过身去,双木冷然的看着前方,因为已经到了晚上,根本就看不真切前方有什么,可她就是那样执着的看着。半响才听到那隐隐控制住情绪的嗓音响起。

“不要跟着我。”那样反感的语气,排斥的态度,就算是当初第一次见面安若葵都不曾这样敌对他的出现,可刚才她那样明显表达她的不喜欢讨厌。

安若葵无奈苦涩的愣在那里,几次开口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最后只能沉默,就那么静静的怜爱的看着她。

知道今日的她手下留情,雪儿的变化她也不是没见到,只是始终是无法狠下心肠,是他害了她的一生,他不想就连最后他都仍然什么都不能为她做,就算明知道做的后果伤害到了葵儿,也不曾迟疑过。

后面的安静不但没有让安若葵得到一丝的解脱,反倒更加急躁,加快脚步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可才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这次则是转身看向他,那郭被面具遮住的面容因为月光的照射流泻出万丈光华,像是午夜最璀璨的夜明珠,照亮了所有,就连那阴霾的角落也感觉到了丝丝温暖。

可与这感觉十分违背的是那双过分冷漠的眼神,像是从北极侵染过一般的寒冰,除了冰冷就什么都不存在,却又那么执着的看着他,樱唇轻启,柔柔的话语像是一个绵薄的针一点一点的刺向他的心脏。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你是宇文轩,我是安若葵。”一句莫名的话,可是却将所有的情分划开。从此以后他们什么都不是,只是有着同样的姓氏,而她也告诉她这次的手软也将会是最后一次,如果她还不知悔改,那么她会让她后悔。

心像是被硬生生的划开,生疼生疼。

宇文轩像是被寒冰冻僵住,忘记了反应,看着安若葵的眼神却是苦涩而落寞,出尘的面容皎洁似月,却又透着一股忧伤的苍白,说不出的微凉。

今日的她可以为了一个女人不顾自己,那么今后他还会做什么,她不知道。这样的他不适合在她身边。虽然她喜欢冒险,可却从来不拿人心来冒险,因为这样的伤害一旦造成便是万劫不复。所以她宁愿从最开始就放弃,也不要当在意之后才舍弃。

不再留恋,带着震撼的思亦和依旧冷静的宛白迅速的离开了离王爷府。

上了马车,安若葵直直是往皇宫行去,可每次快到皇宫时,宛白却是不着痕迹的立刻换了一条路,然后又往黄公公方向行去,这样反复了几次,确定将身后的人甩开,这才真正朝着今晚的目的地奔驰而去。

已经微带醉意的郭宏看着突然从天而降的黑衣人,顿时清醒了大半,可仍旧故作镇定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到我家来有什么事?”

其中为首的黑衣人悠闲自得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郭宏的双眸有着别人看不懂的深意,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却让人有着一种被征服的错觉。

郭宏看着面前来者不善的三人,手中的酒杯被用力的握紧,似乎是想借此增加点什么,可又发现虚软无力,什么都无法掌控,看着他们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涣散,模糊不清,似乎是喝的那些酒酒精一下子全都涌了上来。

安若葵看着神色逐渐有些不清醒的郭宏,这才缓缓的开口,只是说出的话说不清的沙哑。

“喝酒你儿子就可以活过来吗?”不冷不热的一句话却犹如一盆冷水将神智模糊的郭宏瞬间浇了个清醒,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因为喝了太多的酒嗓子有些喑哑,吐字却是清晰无比,眼神也变得分明,谨慎的叱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那眼神的戒备,安若葵又岂会没看到,可她丝毫不在意,也完全没将郭宏的话放在心里,锐利的眼眸像把利剑毫不留情的刺向他,眉眼微扬,唇角一勾,却是森严的问道:“你甘愿自己的儿子死的这样不明不白?”

这句话像是一句魔咒,郭宏因为酒精红润的双颊顿时变得苍白,双目更是嗜血的艳红,阴鸷的可怕。

踉跄的站起身来,郭宏面对着安若葵早已经没有之前的害怕儿子的死已经让他变得什么都不愿意去在乎,心中那股欲绝的疼痛让他忘记了所有,只是那么冷然的看着她们。

良久才像只困兽一般,嘶吼,“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安若葵再一次的无视他的问话,但这次却没有选择沉默,双目像是能够看透人性的一切弱点,没有丝毫保留的将郭宏那极力想要控制的怨愤和仇恨激发出来。

“你的儿子虽然罪该万死,可二公主仗势欺人也改有所惩罚,可皇上只是略施小惩,你的儿子就这样白白的牺牲,你甘心吗?”

“可是就算明知道皇上偏袒二公主,你这个做爹的却无能为力,就连最后的公道都不能提自己的额儿子找回,你不怨恨?”

安若葵每一句话就准确的敲击在郭宏的心上,那被酒精麻痹了的仇恨渐渐苏醒,看着她们的眼神也愈发的狠厉,就好像她们就是自己的仇人一样,恨不得将她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安若葵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可嘴上依旧没有任何的保留或停顿,反倒是说的更加的不留情。

“你现在不但不能替自己的儿子找回一个公道,而且还要替皇上卖命,外他做尽一切事情,你愿意?不怨恨?”

“而且你们郭家就只有这么一根独苗,如今郭家绝了后,你又该如何跟郭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泄愤的将桌上的酒杯酒盅悉数的全部扫下地,怒瞪着嗜血的双眸看着安若葵,此时的郭宏就是一只野兽,只要稍稍再有一点刺激就会爆发,掀起血雨腥风。

安若葵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不顾他不断抗拒着去听自己所说的话,反而更加凑近他,两人之间只隔着点点的距离,一点也不担心失控的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思亦和宛白却是一紧,想要阻止,但被安若葵率先阻止,随性的挥手,径直站在他的跟前,话就像是甩不开的魔咒,死死的追随着他。

“难道你就不想报复,不想用另外的方法给自己的儿子找回一个公道?”秀气漂亮的双眉一扫,语气柔媚的蛊惑着近乎失去理智的郭宏,安若葵像是那午夜的妖精,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抗住她有心的诱惑。

看着完全变得像俱傀儡,嘴里不断的念叨着报仇,报仇的郭宏,安若葵眼神一暗,又稍稍的低下头,覆在他的耳边,一字一句轻声柔和的蛊惑道:“我可以帮你。”

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安若葵的这句话就是那根使她成为郭宏心中救命稻草的灵药,看着眼神浑浊的郭宏安若葵嫣然一笑,然后完好无损的坐回原位。

三人安静的等着他的反应,不知道是在思考着安若葵的话还是在想着其他什么,郭宏半天没反应,只是那么安静的看着她们,似在思考该不该相信,可又抵制不住心中的那股怒火,两相纠缠整郭脸都趋近有些扭曲,很是难看。

思亦和宛白小心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谨慎的提防着,就怕一不小心出什么问题,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反应。

知道她们是担心自己,安若葵也不多说什么,一门心思都在郭宏的身上,红唇微微一扬,语带玄机的又道:“要是郭立为在地下知道他爹不但不能提他伸冤而且还要提仇人做事,不知道该有多难过。”又是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是彻底粉碎了郭宏仅剩下的那点坚强。

像个无助的孩子,郭宏痛苦了起来,半个身子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脸埋在了交叉着的双臂间,身子一耸一耸的,嗓子由最初的洪亮到现在的喑哑,然后变得低沉直至消失,郭宏一直不愿意抬头,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念着郭立为的名字,说着作为父亲的无能,诉说着他的对不起。

安若葵静静地听着,没有急切的想要他的回答。

这是得知郭立为被杀后,郭宏第一次发泄心中的悲痛,而且还是在三个蒙面人的面前,心中的伤痛,因为这次肆无忌惮的流泪而消散了点点,然后毅然的抬起头,眼角已经没有了泪迹的踪影,只是那格外红亮的双眸告诉大家,刚才那场的痛苦不是一场梦。

郭宏像是决定了什么,毅然的看着安若葵,嘶哑着嗓子无奈的道:“我又能做什么?”一句我又能做什么,诉说出那满腔的无奈和心酸。

安若葵心中一顿,面上却没有任何的变化,淡淡的悠然的,不急不缓的说道:“只要你回到我几个问题,我就能帮你做到。”

那傲然的气势和桀骜的态度,让郭宏不得不正视着他,眼中的狐疑告诉了她们他的怀疑。

安若葵也不相信,只是那傲然的气势更甚,像是站在最高处的女王,睥睨着众生,似乎只要她说了就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这样的安若葵让郭宏竟然不由自主的相信了。

“你要我说什么?”虽然眼中戒备减少了不少,可并没有完全的相信,只是倘然的反问,也没有直接回答要不要合作。

面对在这种情形下还如此谨慎的郭宏,安若葵不得不感叹皇上的眼光真的很独到。

郭宏是吏部尚书,官在皇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正是这样一个人却深受皇上的信赖,之前如果不明白,今天也总算知道了些许。

不再拐弯抹角,安若葵直接开口问道:“皇上这十几年来让你找什么?”

此话一出,郭宏刚才消失的戒备瞬间又上升至了最高处,双眸锐利无比的盯着安若葵,沉声反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呵……我是什么人你无需知道,你只要回答的问题,我就可以让你得偿所愿。并且我既然知道令公子被杀一事的详细情形,这件事又怎么可能瞒得住。”

安若葵直言不讳。

郭立为被杀这件事皇城中确实有不少的人知道,可是是被二公主所杀这件事确实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很快就被封锁了消息,如今这样一个神秘人知道自然让他起疑。

郭宏似乎在思考她所说的话的可信度,可看着眼前这个镇定自若的女人,郭宏根本无法看清她,这个女人眼神太过纯净透彻虽然一望到底,可却是什么都没有,就好像是一弯清泉,映照到的只是自己的丑恶。

很快郭宏就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目光,心中又再次摇摆不定了起来,那件事说出去可是满门抄斩的事,大意不得,并且自己根本就不清楚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自然不敢冒这个险。

“那些你都无需担心,我只是也需要皇上让你找的那几样东西,皇上让你秘密寻找自然是很在意这些,如果你告诉我们,被我先找到,那便不是你的责任,这样便可以让皇上失去最想得到的东西,你不就如愿的替你儿子报仇了吗?而且这样也不会连累整个郭府。”这是一颗蜜枣,挂在了人的嘴边,只要你郭郭嘴,便可以轻易的吃到。

没有什么人可以忍受住这样的诱惑特别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人,儿子的死去让郭宏不顾一切,明知道这样做的可能会产生怎样的后果,可还是将那些通通压下,唇一抿,毅然的开口,“龙尾草和七星灵珠。”

七星灵珠,宛白面色一僵,很快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冷漠,只是眉宇微微皱了起来,拿着剑的手也不由得紧了紧。

“皇上要这两样东西有什么用?”安若葵再次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一次无意中得知皇上似乎要集齐三样东西似乎是为了救人。”

三样东西,龙尾草和七星灵珠也才两样,那第三样是什么?还有要救的是谁?会不会就是那冰室中的女人?

疑问再次扩大,可似乎冥冥中又有什么得到解答,安若葵不再停留,转身就要离去,只是离去前留下了一句话,“我既然答应帮你,便不会害你,你只要继续去找那些东西就可以了。”

得到这句保证,郭宏总算放下心中的担忧,看着他们离开,地上已经满地狼藉,重重的踩在那些碎片上发出咯吱的声响,拿起一旁完好无损的酒坛,再次痛喝了起来。

可酒杯才放在唇边,房门就被人再次无情的推开。

郭宏大声的怒斥,将手中的酒坛用力的砸在地上,低吼道:“你还想……”话还没说完,抬头看向眼前完全陌生的黑衣人,郭宏愣在那里,砸出去的酒坛里的酒洒了满地,浓郁的酒香蔓延在整间房间里,似乎也在熏染着大家的五官,郭宏已经不是很清醒了,可是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到嘴的话硬是被打住了,无所谓的瘫软在那里,又抓起一旁的酒坛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那两黑衣人狂妄的走了进来,在一旁站着,其中明显为首的人安然的坐在刚才安若葵坐过的椅子上,利眸只是淡淡的一扫,就移开了,然后悠闲的打量起凌乱的房间。

郭宏也全当没见到他们一般,只是一个劲的喝酒,似乎是想将自己喝的酩酊大醉,可是他喝的越多发现脑海中的东子越来越清楚,只不过眼睛有些模糊,看着眼前的人也有些不真切。

那黑衣人看着他接连喝了几坛酒却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身后的黑衣人忍不住上前,将他手中正要送往嘴里的酒强行抢走了,然后钳制住他,将他强行抓到那坐在那里的黑衣人面前,也不开口问,被蒙着的半郭脸看不到半点表情,可那双露在外面的阴寒眼眸却是刺骨的森冷。

郭宏也不反抗由着他抓着自己,看着面前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的蒙面人呵呵一笑,然后又趴在了桌子上,像是死了一般没有了任何反应。

这样的郭宏总算换来了那黑衣男子的一点点变化,只见他略微不悦的皱了下眉宇,这才轻微的开口,“皇上让你查的是什么?”

黑衣人紧紧的盯着郭宏,可谁知那趴在桌上的人半天都没有反应,一直钳制着他的黑衣人一个用力,硬生生的将他推到在地上,可郭宏依旧没醒,像是晕死了过去,没有半点动静的躺在地上。

那黑衣人见此还想上去补上一掌,可被那黑衣男子制住,微微的摇头,锋利的眼眸看着昏过去的郭宏良久这才转身离去。

只是在转身的时候郭宏紧闭着的双眸似乎松动了下,只是那一下很快也很短根本没有人看到。

安若葵半夜回答寝宫,虽然被皇上缠着一天,可她依旧没有任何的睡意。

只是很没精神的躺在贵妃榻上,微微闭着双眸,狭长的睫毛投下点点光影,红唇紧抿着,似在控制着心中的不悦。

安静的安若葵有种说不出的柔美,可今天的她不知为何看在思亦和宛白的却多了分惆怅和失落。

思亦静静的替她打来洗澡水,让她泡了个美美的热水澡,以为她会开心一点。因为以前没当小姐有不开心的时候只要玩了会水肯定什么都没有了。可是这次不但没有半点作用,反而更加的冷然。

只是简单的套了件薄纱,安若葵再次躺在了贵妃榻上。又命宛白将前方的窗户打开。

明亮璀璨的星辰瞬间映入眼底,那皎洁明媚的光芒也不能温暖心中的那股失落和忧伤,黄金面具被她烦闷的摘去扔在一旁,整个人蜷缩在贵妃榻上,双眼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的星空,好像透过它在寻找着什么。

宛白一直守着安若葵,似乎怕自己一离开就会出事一般,就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她。

安若葵没有去注意她们的小心翼翼,一个人陷入沉思。

今天皇上反常的表现让人很是怀疑,可具体是什么又说不出来,只是觉得皇上是有意避着不让她跟宇文洛相见,难道只是因为皇上不想她跟宇文洛有联系,阻绝他们的可能。

可是如果是这样皇上会不会太过了头,不管怎么看皇上今天的表现都有些失常。

思亦担忧的推了推一边的宛白,嚅嚅嘴想让她去问问,谁知宛白微微的往一侧躲了躲然后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静默的看着安若葵。

思亦被她的无动于衷气得差点跳起来,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才深呼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来到她的身边蹲下,双眸会神的看着她,良久才听到她缓缓的开口。

“小姐,你没事吧?”

出神的安若葵被思亦的问话拉了回来,空洞涣散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可依旧有些迷茫,愣愣的看着她,许久才听到那清丽淡雅的嗓音幽幽响起,“没事。”

一句没事让思亦更加担心,小姐对殿下的特别她们不是没看到。

虽然小姐不曾说过,可是殿下是第一个可以近小姐身的人,就连五皇子小姐都不曾这样对待过。

所以她们敢肯定殿下在小姐心中一定是特别的。而且现在小姐一定有很多事想要问殿下,可殿下现在这样一走,根本无从问起,就算知道了皇上要找的是龙尾草和七星灵珠也是没有半点办法。

这两样东西是干什么的?皇上找来到底是为什么?本以为殿下会告诉她们,毕竟引得她们去调查的是殿下,可如今殿下这样一走让她们从何下手。

最最重要的是,她们担心的是小姐现在的忧伤是因为殿下的突然离开,殿下根本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小姐如果真的对殿下……那以后该怎么办?

思亦脑海中围绕的全是那些怎么办?纠结的让她想要用力的敲打自己的脑袋,希望可以将自己敲聪明一点,或许就可以解决现在的这些问题。

宛白看着那快把自己头发拔下来的人,嘴角抽了抽,眼神还是望着安若葵,脑中想着的是那既陌生又觉得熟悉的两个名字。“龙尾草、七星灵珠。”

就在思亦快把头发揪下来的时候安若葵突然出声,“藏书阁是不是什么书籍都有?”

思亦被问的一愣,刚才还以为小姐因为殿下的突然离开而伤心,可看着现在精神奕奕的她,哪里还有半点刚才颓废的样子。

看着思亦那傻愣的样子,安若葵忍不住出手敲了她一剂,再次问道:“藏书阁是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书都有?”

话音微微加重了些,总算让她回过神来,快速的点头,嗓音急促而温煦,好像害怕只要慢了那么一点就又要遭殃。

“奴婢听说藏书阁内聚集了古今中外的所有典籍,在只要存在的书在藏书阁内就一定可以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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