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的门被推开,东野府的管家张旺走了进来:“大少爷,你果然在这里。”
“你来干什么?”东野霖回头看他一眼,转身将无争挡在身后,以掌风将她的的头巾和面纱卷过来让她戴上,朝着来人冷冷一哼,“明知本公子正在跟我娘子亲热还敢闯进来,东野府的人可真是越来越懂规矩了!”
“老爷在外面等你。”
“如果是来逼婚,没什么好说的,只有一个字——滚。”他双臂环胸,断然下逐客令。
“做了二十二年父子,如今要见你一面也难于上青天了吗?”东野勋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回头看看无争已经戴好了头巾和面纱,他冷冷一笑,走出屋子:“员外爷若是为了了断父子关系而来,在下欢迎。”
东野勋站在亡妻坟前,背对着他,对他的冷嘲热讽不予回应。
张旺走上前来:“大少爷,老爷是专程来接你回家的。为了挽回大少爷,老爷已经向杭大人说明情况,取消了与杭大小姐的婚事,后日婚礼照样举行,你可以娶这位姑娘为妻。”
“哈……”东野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狂笑起来,“员外爷,在下可不是两三岁的奶娃娃,可以随便您哄!”
“我也不是傻子,岂会把你当作小娃儿来哄骗?”东野勋难得地心平气和,似乎确实是满怀着诚意来挽回局面。
东野霖冷笑:“你以为我真会相信你的鬼话?!”
“信也好,不信也罢,”东野勋转过身来看着他,“随便你。”
“你可敢跟我娘发誓?”他指着母亲的坟墓冲东野勋大吼。
“不然你以为我来这里做什么?”东野勋转过身去,在坟前跪下,从一旁的篮子里取出几样祭品摆在墓碑前,燃起三炷香,对着墓碑缓缓开口,“玉娘,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听信那些人的鬼话,将你孤零零地丢在这里十九年……更不该听信蕙娘的一面之词,冤枉霖儿,冷落了这可怜的孩子。这十九年,我枉为人夫,枉为人父,甚至几乎把霖儿逼上绝路……若不是霆儿告之,我根本不知道这十九年一直是霖儿默默地陪着你。玉娘,你若是在天有灵,就保佑霖儿吧,让他跟我回家,让我弥补这十九年欠你们母子对一切……”
听着父亲声泪俱下的述说,东野霖紧紧咬着下唇,双手紧握成拳。他在颤抖,在犹豫,在挣扎……
无争一直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脉脉地看着他,知道他心中的酸楚正在被一点点地勾起,便轻轻走过去,抬起手,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霖,回去吧,这是你一直想要的,不是吗?”
“青青……”他潸然泪下,紧紧抱着她,“我不知道……不知道……”
“霖,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她抚着他的黑发,“这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是你无论如何也割舍不掉的,你是知道的,所以——回去吧!”
“青青……”
“我跟你一起回去。”
他看看她,又转头看看母亲的坟墓和跪在坟前忏悔的父亲,而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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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野府。
全府上下,张灯结彩。东野霖没有再住在偏僻的雨轩,而是搬进了一个很气派的院落,服侍他的除了阿七,还有几个丫环和小厮。作为即将过门的大少奶奶的无争,被安排在相去不远的另一处院落。
在东野府十九年不曾有过什么地位的东野霖,转瞬之间变成了人人尊敬的大少爷,就连刘蕙娘也不再冷眼对他,反倒又是嘘寒问暖,又是自责忏悔。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仍旧无法开口叫她一声“娘”,但她对此也并不在意。
东野霆为此感到十分高兴,拖着他的手不停地跟他说话。
“青青……”自始至终,他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久久地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散。无争在众人面前,习惯性地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只是安静地陪伴在他身边,给手足无措的他一些鼓励。
因为魏辛和风景两家的全员到来,东野霖根本没有时间去深究心中那些隐隐的不安,光是陪那几个兄弟姐妹说话和准备婚礼的事宜,便占去他大部分的时间,连跟无争软语温存的时间都几乎没有,只能一直握着她的手。
初六晚上,一群人聚在东野霖的房间,庆祝他终于要娶妻成家了。
“霖哥,你这家伙真不是一般的小气!”风灵灵笑道。
“就是就是!也不给我们看看嫂子到底有多漂亮,把人家好端端的姑娘包得严严实实,太过分了!”风巧巧顺势佯嗔道。
“这是我的漂亮娘子,干吗要给你们看!”东野霖撇撇嘴道。
“霖哥,那待会儿偷偷地给我看一眼可不可以?”萧萧坐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笑着问道。
“阿霖,你就满足一下萧萧吧,”魏子祥笑道,“这个从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西施为了来看新嫂子,可是冒着不少风险呢!”
“霖哥,好不好嘛?”萧萧乘势跟他撒娇。
魏子祯失笑:“三妹,你嫂子可是坐在阿霖旁边看着呢,你别让人家都快成亲了还吃你的醋。”
“姐姐,”萧萧赶紧移到无争面前,亲热地拉着她的手,“你像个天仙似的,我叫你‘神仙姐姐’可以吗?”
无争从见到萧萧的第一眼便喜欢她身上那种纯洁、干净的气质,对于萧萧的请求,她自然想也不想便点头答应了。
萧萧开心地笑着说道:“神仙姐姐,我身体不好,从小都是霖哥带着我玩,给我讲故事什么的,霖哥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我是比较喜欢粘他,可是你千万不要吃醋哦!”
无争抬头看了东野霖一眼,点点头。但是天生喜静的她,在这么多热情的人面前终归有些不自在,东野霖也知道她的心思,便笑着对众人道:“行了,你们别逼我了,我的漂亮娘子天生便是这样,要看神仙,等明天再说!萧萧,你也别为难你的神仙姐姐好不好?”
“好吧,”众人点头,“明天要是不给我们看,你自己看着办!”
“漂亮娘子要休息了,我先送她回房再来陪你们。”东野霖牵着无争起身,在众人的注目之下送无争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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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剧情预告】
东野霖和无争命中注定的离别,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