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容与秦越在小楼之中谈天论地,再看时辰,尽已入夜。
秦越略一怔忪间起身走到小楼窗户看向窗外的京城,隐约可以看见远处街道上的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朝白容明媚浅笑,“不知白容可还记得三年前,你我曾花灯共游?”
“自然是记得。”白容凝眸浅笑。
秦越回过头,看着繁茂的街道说道:“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
白容微怔过后,点头同意。
花灯节是京城仅春节后最盛大的节日。
花灯节,顾名思义主角必然是五颜六色的花灯。
花灯节那日才子仕女换身轻便春装相携出游,大地顿时色彩斑斓。
“白容你看,今年的花灯节似乎格外热闹。”一道清凉的声音漫入众人的耳中,众人不禁抬眼看去,在一瞬间居然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上的神仙。
玄衣少年墨发飞扬,静静而立却似乎蕴藏令人惊叹的力量,悄生邪魅;他的身边站着一位白衣少年,纯净优雅,清贵无暇,灼灼其华也,清丽人无双,白得静然清贵。
“这盏花灯不错。”只见玄衣少年拿起一个花灯仔细瞧了瞧然后递给身旁的白衣少年,白衣少年闻言接过少年手中的花灯,微垂着头颅低吟花灯上的题词,“欲减罗衣寒未去,不卷珠帘,人在深深处。红杏枝头花几许?啼痕止恨清明雨。尽日沉烟香一缕,宿酒醒迟,恼破春情绪。飞燕又将归心误,小屏风上西江路。”
秦越低头沉吟半刻,对着卖花灯的摊主说:“不知先生这里可否能制作花灯?”
摊主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地答道:“自然是可以,两位公子可是要自制花灯?可这花灯制作较为繁琐,怕是不那么容易的。”在摊主眼里,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的两位公子又岂会这种事情。
谁知秦越淡淡一笑,似乎有些骄傲自负地说道:“就算我不会,白容公子怎么可能不会?!”她的语气是骄傲的,自负的,甚至有点若无旁人的意味。
她的眸光深深地看着身旁的白容,深邃放佛看不清。继而转开目光对着摊主说道:“麻烦先生了。”
“不麻烦不麻烦。”
摊主立马将制作花灯的材料递给秦越与白容,白容伸手接过,认真地低头制作起花灯。
周围安静得出奇,似乎所有人都被白衣少年的动作而牵制住。
事实证明,这世上的确没有什么是白容不会的事。
当精巧别致的花灯呈现在秦越面前的时候,秦越不得不感叹白容公子的强大与厉害,连制作一盏花灯也不输给行家所制作。
她伸手拿过花灯,沉吟半刻提起笔在雪白的宣纸上提笔,“一叶舟轻,双桨惊鸿。水天清,影湛波平。鱼翻藻鉴,鹭点烟汀。过沙溪急,霜溪冷,月溪明。重重似画,曲曲如屏。算当年,虚老严陵。君臣一梦,今古虚名,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
然后她将花灯转到另一面,似乎用毛笔勾画着什么,站在她身边的白容自然看得是一清二楚。
秦越的笔下,两个少年坐在一叶扁舟上,青山绿水共为邻,悠闲自得地划着扁舟在河面上自由飘荡。白容心中竟有种难以形容的酸涩,他淡淡地说道:“小侯爷为何以此为题?”
“因为,那是我最向往的生活。”秦越看了白容一眼,似有些玩味地说道。
秦越画完之后将手中的花灯递给白容,白容伸手接过。
画面似乎就此定格。
然后,两人都没有说话。
人群也渐渐疏散,花灯节一如既往的热闹。
……
“王爷?”王府管家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身旁的萧王,小心翼翼地问道。
夜幕中,萧王面容肃穆地站在昏暗处,手紧紧握成拳头,周身所散发的冰冷气息似乎要将冰冻起来。他的目光死死地看着不远处站在一起的两位少年,眼神依旧古井无波,却放佛在那平静的表面下蕴藏着无与伦比的阴霾与冰冷。
“管家。”
“奴才在。”
“查查那个白容。”
此话说完秦铭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忽然说道:“还有,不要让逍遥侯知道这件事。”
然后,他转头走向黑暗中。
仿佛永不回头。
而管家则是一脸惊讶地看着秦铭离去的身影,心里不经心绪四起。
王爷此举,难道是对逍遥侯有所避讳了吗?
管家的目光不仅移向人群中的少年王侯——灿若晨华,俊如美玉,举手抬足之间说不出风流姿态、贵胄天成,玄色锦绣轻轻一握,似乎将天下都握在了手中!
他似乎有些明白王爷为何避讳秦越了。
如此风华卓越的少年,就怕是皇帝也不能安心!
等白容回到小楼,将手里的花灯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宛若一件至宝。身旁的老奴低声道:“公子,陛下让您进宫,说是有要事相商。”
只见白容少年脸色蓦地一沉,手紧紧攥紧愈显得骨节分明苍白有力,声线低沉如冰,“终究还是来了。”
启帝终于要动手了吗?
“更衣,进宫。”
白容到皇宫的时候,启帝正襟危坐在九龙宝座之上,一双狭长的双眼静静地打量着大殿中静静而立的白衣少年,苍老却阴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如同扼住呼吸的尖爪,“朕的皇儿,你回来了?”
“我姓白,不姓秦,不是你的儿子。”
“你体内流着的是皇室的血液,这点不容你不承认!”
白容冰冷的眼神静静地看着端坐于九龙宝座之上的启帝,全身的血液仿佛就此凝止,“若是可以选择,白某断不会选择如此!”
“可你偏偏没有选择的权利!谁让你生在了帝王家!”启帝蓦地大声,手狠狠一拍龙椅,阴冷的目光丝毫看不出他对白容有疼爱之心,“三日之后,朕会下圣旨恢复你皇子的身份,顺便继承皇位!”
“如果白某说不呢?”
启帝似乎早会猜到他这么说,阴冷一笑,“你没权利说不,如果你不继承皇位,那么为了江山社稷,朕只有除掉逍遥侯一家!”
“你就不怕白某与逍遥侯一起覆了大秦的江山?”白容唇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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