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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吉说到燕庸州大约十天的路程,却原来是以快马接递的方式来计算的。我们整整走了大半个月,离目的地还差着两三个城市。

屈指数了数,自从大周出逃后,这一路上花了足两个多月时间,所幸我独立惯了,有过这类的长途行走经验,时不时的还观景作乐,竟不觉得有多辛苦。

元吉在常平之时跟随过我一段时间,知道我不是那种娇气的千金小姐,但见我捱得住奔波,还仍自得悠斋尤斋,也不由地啧啧称奇。

他的年龄虽是稍长于我,但事实上我心理年龄和经历都较他的丰富。虽然不同时空和时代,经验智慧还是有共通之处的。

有时他还得向我请教。在我借口推了忠勇府的邀请后,元吉还曾担心路上再有什么风波,要从吴县衙府调请些待卫过来。

我却认为不妥当,一则忠勇府的人没这个胆量在萧王的地头上撒野行事,二则,见他们的办事能力,我就知道完全没这个必要了。三则,动用官衙护送是过于张扬了,很容易让某些不良于心的人给萧越行落下口实。再再话说了,我与萧越行没名没份的,这么大张旗鼓将自己送上去,不是我的风格。

两人一路上谈谈说说,除了在吴县遇着忠勇府的人这一点小波折外,这后面的路程里,都相当的平安稳当。

这天到达燕江县,离燕庸州也不过二百里地,从吴县婉延而下的江水,浩瀚渺渺,江中翠山秀叠,白帆如织,又不时见飞鸟投俯,我望着江景绚丽,心胸舒畅:“真是世外桃源啊。”元吉指点着说,隔江对面,是大滋国的一座边镇。大滋与骁努原属一块国土,数十年前两兄弟分疆而治。大滋国力较弱,一直凭籍着有奇险关塞守护,与骁努暂且相安无事。不过近年来,自骁努太子乌蒙执柄军权后,总时不时的派出轻骑骚扰。燕庸州与骁努相邻,虽然平素相处平静,但听闻那乌蒙亲自坐阵过来要攻打大滋,朝中大臣都担心燕庸州会不会受连,于是请启请萧越行带兵镇守,于是啸南王从此就开始镇北了。

看得出,燕江县物是繁荣,治内氛围平安喜乐,看着是是过惯了很多年的安逸日子,作为边境之界,丝毫无半点警觉备战之防。

坐在江边酒楼上,我和元吉都普通老百姓打扮,点了几样小菜,既然与燕庸州近在咫尺,我也不急于一时赶路,其实我早已经开始心跳加速,想象与他重逢时会是什么样子,既期待又紧张,越是这样,我越是胆怯了。

元吉十四岁开始跟随萧越行,自小当他是心中偶像,敬重崇拜,自然忠心耿耿,此时心早就飞到了燕庸州,只碍于我的情面,不好催促。

上午酒楼里的客人不是很多,跑堂的也闲得互相打磨牙叽,我吃了一碗甜豆糕,觉得味道甚是好,便让小二帮我多了几份打包,以便回客栈作点心。便就在这时,脚步声起,木梯震动,嘎吱作声,几名身材高大的男人在小二的引领下,走了上来。

服饰打扮和南齐的一般百姓相差无异,为首的是个年约二十三四岁的年青人,深目浓眉,高鼻英挺,目光冷冷一晃,往楼面一扫,与我眼光与好碰撞相接。

我迅速转过头去,心里纳闷:这人分明就是骁努往大周的节使,那个多普啊。怎么会这一身打扮出现在南齐?

元吉见状,便转头过去看了一眼。那人也是看见了,不但不避,反而大而皇之的坐下,冲我招招着:“哈,这不是紫东阁的老板嘛,可真巧得很”

我只得跟着笑了笑,当作是打个招呼了。

元吉问道:“这几个人是。。。。”

“他们是骁努出使大周的使节,我曾经见过他们。”

元吉微吃一惊:“既是使往大周的节使怎么往咱们南齐国内而来。燕庸州虽与骁努接邻,可并不通关。”

我嗯了一声,往那边瞟了一眼,多普看见了,眉毛挑了挑,还放肆地朝我咧咧嘴,似乎早已忘记了大周之时我给他的不快。

元吉低声道:“这事有蹊跷,不知燕县的衙官可知,我得跟他们说一说。咱们还是先行离开吧”

我嗯了一声,小二拿着油纸包好的豆糕过来:“公子,您要的糖玫瑰豆糕给您做好了,还是热着的。”

我顺手接过来,感觉远处那道目光不曾熄过,一直肆无忌惮的灼灼烧人。

我跟紧在元吉身后,在走过那张桌子时,一直瞪着我过来的多普突然将脚一伸,斜斜的横在过道上,我一时不防,差点就要被跘倒了,跄踉几步,幸得伸手扶住了元吉,怀中的豆糕丢了下来,撒了一地。

他“呦哟”一声怪叫。

元吉转身,朝他瞪了一眼。

多普身后的那几名男人亦一面肃然,神情绷张。

多普却不以为然,半靠着椅背,手脚摊开,若无其事地笑道:“呦哟,走路不小心,点心掉了。”

我皱了皱眉,这人,是报复我那次落过他的面子吗?真是小鸡肚量!原瞧着他浑身霸气,不似善辈,所以不想惹麻烦的。但看他这等气量作为,跟个三岁玩童有何区别?

既身非本国,还这么嚣张?!

想到这里,我灿然一笑。断料不到我会突然的笑起来,他有些莫名的抓不住头脑,就是趁着他这一愣神之间,我右脚狠狠的踩了下去。

他猝不防措,已经是中了招,见他脸上闪过一丝若隐若明的别样,我皮笑肉不笑:“有劳您的提醒。我走路也确实太不小心了。”

推了推元吉,我大步的踏走过去。一抹轻风从江面吹来,耳际隐隐似是一声轻笑。我诧异的回过头,他正满脸笑容,左手不住的抚摩着下巴,饶有兴味的打量着我。

走出酒楼,元吉说:“这几个人神色有些不对,怕不是想要混进我南齐打探底细来的,公子,您先行回客栈,我去去便回。”

我应了一声,便独自的走了。这里是萧越行的大本营,客栈离这也不远,所以元吉也不担心会出什么差子。

回到客栈,百无聊赖的倚坐在窗边看江境,想起酒楼那玫瑰豆糕淡淡的清香和微甜,忍不住咽了咽涶液。心想若不是被那无赖所害,我现在就吃得上甜豆糕了。呀,不知那是怎么的做法?自己向来不喜零食,这竟是我二十几年来难得的一尝便喜欢上的糕点。

正在细揣着糕点的做法入神,头顶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象是瓦檐被什么踩细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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