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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南王从镇南边疆调军驻守往北地,虽有过半旧部跟随,但来到燕庸州也不过一年。在这一年里,考察任用官吏、加强地方政权、置设军务军防。。。还有地方税收、赋务、仓储等等种种,无不要花上大量时间精力,萧恒虽在军政极得口碑,但在民间民望还是较低的。好在上次举办的品菊大会有色有声的,收用了些地方贤能名望之士。

如果说百菊晏是以荟粹社会精英为主,那么此次的医馆则是以福利平头百姓为目的,更能为他带来更实际性的民拥。

我倒不光是为了萧恒的事业着想,而是这提议有着一举两得的好处。其实无论在哪个时代什么样的社会,只要实实在在真心真意的为民办好事,就能真正拥得声望和民心。

王府库房里,两排一顺溜的师爷、账房、各房执事等一众十余人正立在主案下垂手侯听,而周管家则阴沉着脸,将厚厚的账本一本一本的传放在我案桌上,嘴里不停的传唱:“谷佃租契、皇粮贡品、银角佣薪、布匹锦缎。。。。”每一本都项目分类明细,进出记载极详。

萧恒亲谕下令,王府内账务簿记、人事安排、府内杂事等一应由我调配使用。这下不由不得下人纷纷猜测,都在传我或许就要成为王府王妃了,否则以王爷这般安排,岂不正是为固我主妇地位无疑?于是原来有些还对我口服心不服、表面恭敬之人,这下可全都不得不改颜相向了,自粟以危,甚至有些人已经在王府里称我为夫人了。

我当然要制止这种不适宜的称谓,一则我不愿萧恒误会我持宠生骄,以造落口实,二来,别说还无名无份的。外人看来是情侣,相处亲密,但在我心目中,他还不是我的丈夫呢,所以至今我们仍然还没行过那周公之礼。

周管家这些日子脸色都不太好看的,萧恒这一道令下,让他这位总管大人顿时感觉自己再不如从前地位了。但他心里再不乐意,也不敢违了王命,跟随着萧恒这么久,他已经不擅于再伪装了,所以,他那张拉得老长的阴脸,在我看来也不过如同小孩子闹情绪一般的小事儿,理也懒得理。

合上最后一本账册,我揉了揉眉心。

想不到皇裔之族竟然是如此富有。各式各款金银珠宝、华光璀灿,有皇帝御赐的、有百官贺礼的、有收缴异国的、云云总总,折价统计下来,已是过百万的价值。还有封地佃租等等,粗略的估算下,萧王府的资金最少在三千万左右,这还不算他地产田契的收入、光是他每年薪俸便主达二十万两,另有二万石的米粮,着实让我啧舌不已。不过萧恒可能长年忙于军务政要,于财务管理甚少过问,至使很多资产闲置,白白坐耗。

钱银需要如水般流动运转起来,才能增值。

开设福利馆有的是地方,我这些天带着几个官衙的官员,四处查看,在燕子州选了一处地方,这地方原来是一破落财主的庄园,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占地足有四十亩。我主要看中了他是现成的庄户,只需要在内里修改或加建即可,大大的节约了银两和人力物力资源。

不过,福利馆又要如何营运增值呢?开设馆子是容易,但要想长期运作下去,这得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资,尤其是资金支援,绝不可少的。

当然,我还是使用了老办法,那就是——拉赞助!

不过,我说破了嘴皮儿,跑断了腿,也难得打动有钱人家的铁血心肠,商人重利,一听说要投钱到这种有投入无回报的福利馆里,个个摇头,与之前百菊晏争相自请的情形相差甚远。

我也不气妥,由王府先作表率,捐出了五万两银子,然后自己也带头捐了两家酒楼,作为福利馆的营运生利资本。

燕云州白马山庄的庄老板看在我的情面上,勉勉强强的捐了一千两,比起品菊晏时的出手,那是小气多了。

折腾了一个多月,累得满嘴是泡,人也瘦了一圈,再也筹不到更多的银子。头一次觉得,虽然事在人为,虽然借着王府的名头,却也不是一定是人力所能及的。

见天气越来越冷,福利馆的建设、人工、物料等一切费用,样样皆需要计算支付,从王府和官衙里调过去的帮忙的人员,好多还不如小月来的会处事,而刘胜正是全心经营打理着我的酒楼,走开一时半会的还好,若是时间久点,也是照应不过来。柳烟雨跟在他身后学着倒也挺快的,只不过魄力差了些,做不到独挡一面,哪能帮得上忙。

而元吉自回复军职,回到军营后,便极少的见面了。于是我加倍的思念起小月来了。

这天我回到府里,又是过了掌灯时分,萧恒一反往常,竟是早早的回府了,灯下见我形容憔悴、满身疲倦,不由得又心疼又是恼怒:“我不是叫你别太操劳吗?这等民生大事那能一踯而成的?瞧你,就这么些天怎么瘦了这许多?”伸手捏了捏我的手臂,更是生气:“我说些天你比我还忙,大雪天的也不呆在家里,外出连衣服也不多穿一件,底下的人都不会侍候主子了。”

他脸色越来越黑沉,象快要拧出水似的。小玉儿吓得在门外哪敢进来,我自知理亏,也蟋缩着一角不敢搭话。等他发了一通火之后,稍消了气,我才轻声细语的解释道:“我这心里头不是想着有多少象小虎子那样的孩子和孤苦老人,捱得过今年,明年的这个时节还能捱得住吗?我现苦一点累一些有什么干系,但求尽得一分力,待得明年他们能早些住进福利院,再也不受这冻受这苦,这点小苦又算得了什么”

萧恒叹了一口气,脸色有些缓和下来:“你傻姑娘,商人重利,没他好处的事,他能出力?”沉吟了半晌:“开设福利馆是好事,这前人还不曾有做过,只是朝廷历来对驻边之镇有保守之见,我不宜以官家名誉操办。。。。”

他没把话说完,也没挑得很明,但我们俩都非常清楚个中利害因由。

随着朝廷对萧恒的倚重,他的权力地位也越来越大,已经是掌握南北两地兵符,调度三十万大军,与朝中大司马潘雄形成势力畸角。

萧恒作为皇子,在朝中自然更受皇上信任,但潘雄却是皇上嫡长子萧基的岳父!他的女儿潘珑云是萧基的正室王妃!萧基自从太子之位被贬至殷王之后,疼定思痛,一改前非,竟然沉寂敛收,缓以舒张,如执棋子般,将自己的人一点点的往要职要位上放。他这般做作,当然逃不过刚被立为太子的南齐三皇子——与他同母所出的萧德眼中。

萧德既坐得上太子之位,自然绝非泛泛之能,怎么会轻易萧基得以呈能?于是两党派之间明争暗斗,你来我往,笑面相迎间那曾知道这背后其实如狼牙撩齿,血腥汹涌。

皇帝还不至于太昏庸,都是自家的儿子,是什么性情品格,还不一清二楚?眼见两人斗得利害,于是不偏不倚各自都赏了五十大板,狠狠地斥责了一翻。

两人这才不得不收敛起些,但也自此之后,皇帝便是冷了心,生怕再有兄弟手足相残,加上年纪渐大了,人就多疑了起来。

随着两人消沉,而萧恒作为皇帝亲子,掌握权符越重,也就开始惹人注意了。

这不是萧恒想要的,起码的,在眼前的这段时期,绝不是张扬的时候。

所以,这福利馆的事,既要为他招集民心,又不能过于张扬,免得被朝中别有用心的人以利用了,说他揽建民心,掘地封城,自居为王之类。

两人相对有些静默,各自思量。

过了一会儿,萧恒说话了:“我看这事也非一蹶而成的。得借助多方力量,若是得到地方民众的参予。。。”

我突然灵光一闪:“我个法子!”

从他膝上一跃而下来,脸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烛火下更显妩媚。我笑嘻嘻地道:“受萧王爷一言启发,惊醒梦中人。但不知可否行得通,还要你给我指点指点。”

“愿闻其详”萧恒着实好奇,难道我就这一秒之间就想出什么绝世好点不成?

“我的法子,自然是取之以民,用之于民,聚各方所力,筹得所需资金。但可能得需要官家的出面做公正的才好。”

说白了,就是民间集资。

萧恒皱了皱眉头,我明白他心思。

朝廷最忌讳的,莫过于地方上聚民集资,结党生事,尤其是边陲营结,可以杀头灭族的大罪。

“萧大哥你放心,我法子却与那惯往那些做法不同。”处理得好,于民于众是大功德一桩,说不定朝廷还有嘉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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