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了!”
宫夜离大手掀开帘子低身钻入马车,对着一脸淡然的清让冷冷说着:“爷允了!”
“还等什么!”在宫夜离话落之际适墨便驾车驱使向前。
“爷!”低低出声,清让焦急的视线看向宫夜离:“爷已经允了风清前去。”
“不错。可爷没允你独自前去!”
看着闭眼毫不关己轻松说话的宫夜离,清让咬牙磨齿的压制怒意,强迫自己视线转向它处,心中已有波涛翻涌。
姜月的死,在她的掌控之中。可是宫夜离这般监视与她,未曾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如何才能在他的眼皮底底下将事情完成?
轻转眸子不着痕迹的扫着马车内部,清让转头对着宫夜离说道:“爷,风清为你斟茶。”
有些无力的手还是抓不稳紫砂壶,潺潺流下的茶水窜起阵阵白气,让清让一时失神,脑海里游转着刚才的问题挥之不去,举着茶杯的手也就停顿在半空,半天没有动作。
“主子,到了!”一声马嘶,急急顿住的马车让里面的人身形一个趔趄,清让手中的茶杯应声碎了一地。
满眼都是受惊恐惧,清让嗫嚅垂首,“爷…”
“无妨。收拾吧。”
“是!”
极其小心的收拾着残片,想到一会儿宫夜离就要随她一起出去,清让心头突突不安跳动,手上的动作也大意了去。果然一记隐隐刺痛,清让皱眉看去竟是被残片划了个口子。
暗暗叹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爷在这歇息片刻,莫污了眼……风清去去就来。”眼角扫到宫夜离不满挑起的眉,清让急急接话:“爷若是不放心,不如让适墨与我同去。”
“适墨,带她过去!”“是,主子!”
别过宫夜离,清让大步跟着适墨走向夜色。
脚下不似平日,若是不小心便会踩到东西,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被月光照出恐怖骇人的模样,阴风阵阵吹起清让心底的恐惧,她此刻竟有些悔意没让宫夜离一同前来。
“这里!”身边传来适墨的声音,清让快步上前,借着月光细细看去,确是姜月没错。
“可否帮我寻一席草革来?多谢!”虽是求助的话,却让人没有推却的理由。
适墨似是懂得清让心思一般,知她意欲单独待会,但又怕这恐人景象,在她不远处转悠,以便她一眼便能寻到他,以便他自己一眼便能看清她所有的动作。
“姜月,你这般花好年纪,竟真真如此一根筋,不愿与我为伍便草草轻生。”
“你我一同入了离院,如今却只有我苟活。”
素手盖上姜月的脸颊,清让却触得一手冰冷。似在告知她姜月已死不争的事实。
抬眼看去见适墨仍在那处,清让将自己受伤的手指轻轻一挤,一滴血悄无声息的滴入姜月的唇,混入了她唇上本就鲜红的血迹,看不出一点痕迹。
紧捂住姜月的嘴,一句惊人的话竟从清让嘴里溢出:“你已经死了一次,如何活下去就看你自己了。”
感受到面前的人睫毛的颤动,清让小心的低声道:“记住,你欠我一条命!”
看那颤抖的睫毛静静不再动,清让知她是知道了,立刻起身朝着不远处的适墨说着:“适墨,可有找到?”
“还未。”
“即是如此,我们还是回吧。”
见适墨不明所以的疑惑,清让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这里真真恐怖。”
“那便回去!”无他猜疑的适墨点头应承清让,转身为清让开路。
借着月光,清让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依旧死人挺躺着的姜月,只觉得全身血液奔腾。不再留恋,转身跟上适墨的步子。
而她的心情,亦在此刻大起大伏。
宫夜离,没错,你可以肆意将人生死不放在眼里。而她,凤清让亦可以掌控人的生死!
在夜色里,清让的双眸幽幽深深闪过一抹紫光,似一团焰火,有窒息的美艳却转瞬即逝。
宫夜离!如今深深刻在她心头的三个字,她要如何将他抹去,且不留一丝痕迹!
倏然抬头,清亮的眸中深染绝狠,清让死死盯着马车的方向,似要将那帘子穿出个洞来。
“妥了?”“回爷,都妥了。”垂首回应,清让心中却是答非所问,她确实都办妥了。只是非宫夜离所望而已。
“那就回吧。”“是。”
踩上马凳,下意识的回头去看那夜色迷茫处,一个披衣带帽之人遮掩着一闪而过。
一时间,清让脑海一片空白。脚下一个踏空摔倒在地,她却顾不得疼痛毫无形象的追了出去。
脑海里呼啸而过两个字,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