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去思念吧……虽然不能改变什么,但至少可以有继续的动力。”
宫夜离手罩清让的眼,目光直视清让灼灼发烫。似能透过他的大掌看到她的眼神。
心中一声嗤笑,清让不知该如何回话。若是宫夜离知道她的动力直指向他,是否还会这般安慰。
她不禁好奇,若是有一日,她再没了可利用价值,或被发现了目的,妖男手里的剑是否会快的一剑将她毙命?
“爷今日发现个趣事。说与你听解个闷如何?”
没有好奇与感动,第一个闯入清让脑海里的念头便是戒备,妖男怎会如此好心?且端着这么大的皇子身份,与她说笑话解闷?
感觉到蒙眼的大手撤去,烛光柔和着妖男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竟没有不适。
即使她说不想听,妖男也会自话自说吧。清让如此想着便点头应声:“那就劳烦爷了。”
话落,宫夜离便双手将清让拽起,眼眸直落入那双受惊的晶莹亮眸中,嘴角一歪,抿出邪恶笑意,“凤清就真真没对爷动情?”
蹙眉眯眼,清让一气呵成。就连脸上细小的变化都落入了宫夜离的眼底。
那不解的无辜闪着晶亮,那深思的无解透着头疼,那莞尔的低笑说明她的不屑,那无声的沉默在对他抗议。
下意识的,清让的小女儿态竟又隐约透露出来。轻咬唇,眼角眉梢都带着女儿稚嫩娇憨态。而她,竟还毫无察觉。
“为何不答?”眼眸执着着没有眨动,宫夜离似分明要个答案。
“爷。请恕凤清无法应答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怎就毫无意义!爷既然问了,当然就是!”
霸道的断定,嚣张的左右。是的,若宫夜离有一日不是这样的,那她真就要觉得奇怪了吧。
“爷……”不由得,清让低低的笑开了,嘴角晕染出一朵淡淡的花朵。眉眼低垂,煞是好看。
这样的决绝,为何让她竟有些哭笑不得。那般铁血无情的一人,却有如孩子般的无理,她不懂,也不想去弄懂他的反复无常。
“若是对爷不上心,为何如此宝贝爷的贴身物品?”清让满溢的笑脸在宫夜离摊开手心时立刻僵住,大掌之中一枚玉佩在烛光下透出上好的光泽,晃的清让的眼有些模糊。
“爷!”妖男竟然趁她睡着的时候搜身?那是否也代表着他知道了她的女儿之身?
双眸冷冷的扫回光芒,清让直直迎上宫夜离的视线。她想从他的眸里看出些痕迹,可是交缠的视线都在较劲,谁也不肯让步。
宫夜离似是了然她的心思,淡淡一句:“看看你自己的衣服。”
低头匆匆扫了一眼,她的衣着还一如昨日。她甚是小心,这次怎就如此凑巧?
快速镇定心神,清让淡淡说道:“爷,这是风清从白大人那儿得的。”
“怎么说?”宫夜离眼角一抬,寒光一扫,转厉的话锋令清让不由一怔。寻思着是否自己说错了话,她是万不能交代了在来离院之前就识得白念城,更不能提起他俩之间的那一点事情。
呼吸变得急促,眸子在睫毛的垂盖下隐隐转动,清让被妖男措手不及的来袭给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脑海中隐隐闪现那日白念城在宫夜离书房里的举动,清让只觉灵光闪现,遂低头答道:“爷,那日,白大人领着风清去书房寻名册,偶见白大人掉落,风清便捡了来,还想着哪日还了白大人。”
“若不是爷今日提起,风清还要忘了这事。”“可,这是爷的贴身物品吗?”
“风清还以为是白大人之物!”
铮铮话语,很是真诚。清让眨着疑惑看向宫夜离,她不能让妖男知道这是她自十六岁之时就随身携带之物,她不能让妖男知道她就是凭着这物才找到了仇人。
“哦,是么”宫夜离刻意拉长的尾音颤抖出清让的不安,绞着手指,清让拧眉问道:“爷,可是有疑?”
眼眸只一动,便流转着好看的风情,宫夜离冷冷挑眉,目视清让:“爷可从未将这随身之物交予任何人,他怎就能手握此物?”
原本强颜欢笑的清让,此时却是再也牵动不了脸上的皮肉。整张脸似垮了下来,心中有奔腾的叫嚣,怎么可能!
“爷,这物什从未给予外人过?爷会否给了却不记得了?”急急的问着,清让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终究是白念城对她说谎,还是妖男对她说谎?谁在欺骗她?又隐瞒了些什么?
如今她怎能分清。
若妖男这玉佩从未给过外人,那么,白念城那日在山谷里,怎会怀揣此物?
他明明是妖男的人,为何?为何?
“这是皇子所有,爷岂能将他给白念城!”
宫夜离的眸子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冷冽。似,有什么在心底破土而出,渐渐明朗。
而清让,却只觉被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不知该如何明断。
烛光,忽暗忽明,摇曳着清让浑浊不堪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