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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曦然放下青竹笛,苦笑:“有人说蓝魅琉璃珠穗是他第一次出征时,景妃娘娘在佛堂贡满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方才送给他的,充满了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期望、祝福。如今它被一个那个熟知蓝魅的故人夺走了,或许他那里才是蓝魅该呆的地方吧?”

“夺?你的意思是指那个害你中毒的人?”上官羿心中过滤着她口中所谓的故人,却是一片空白,昔日亲近一些的故人均已受牵连被诛,活着的还会有谁呢?他忽然一掌震落了竹间的积雪,顿时如飞雪盈空,隔着雪色,道,“太好了,在以为所有人都忘了七弟的时候,终于有个人说他记得……当他说起那些事,你可有觉得半丝愧疚?”

冰雪落掌而化,融为一滩冰冷的清水,净洁无瑕,她抬眸冷睨,反问道:“我为何要心存愧疚?为一个意图谋朝篡位、不顾父子常伦、满腹阴霾的逆贼上官羽晟吗?实是可笑!”

谈话间,上官羿的四大侍卫之一的许凡匆匆赶来,见到雪柔公主清冷无双的美丽,忙收回了神色,向他们恭敬请安。

上官羿唤起了许凡,瞥了眼一侧的况曦然,略有不悦地示意他说话。

许凡犹豫了一下,靠近上官羿跟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上官羿眸光闪过一丝希望,随之沉寂,让许凡退下之后,将目光在况曦然身上逗留了片刻后,甩袖离去。

“呵,不会出了什么大事吧,值得许凡火急火燎的?”况曦然略略敛眉,看着他匆匆而来、急急离去的身影,直觉感到许凡向他禀报的事,决不简单,而且与她有所关系。

思忖间,悦儿一路小碎步的跑近,来到况曦然的跟前,盈盈一欠身:“公主,三殿下出宫了!”

“原来是急着出宫啊,出什么事了?”况曦然望着在那白霭霭的雪面落下的那一串悦儿的脚印,等待她的下文。

“回公主,奴婢刚才门口听到三殿下和许凡的对话,说是您的《天下》手抄本出现,那人正在长史林语堂大人的官祗!”

失踪了多年的《天下》忽然又回到了他们的视线了,犹如断了线的风筝居然又被风吹回了故地,引起诸多回忆。

况曦然秋水横波的美眸微微一眨,蝶翼般的羽睫下,有了些许的情绪起伏。青竹笛在她的掌心忽然握紧,仿佛握紧了它,就可以透过笛子给她一丝慰藉和希望!

“公主,你应该记得……”悦儿一跺脚,紧跟其后,“喂,公主别走那么快……您的病还没好呢!”

《天下》……《天下》再度出现了,可是七殿下呢,再也回不来了!喜儿收回了想要跟去的脚步,独自站在环廊下,原地未动半分,唇畔渐渐地浮起一抹绝望的笑靥,却比哭更难看!还会有希望吗?还盼着已死的人会有个回魂的机会吗?她不信,也不愿意去面对七殿下的遗物,她宁可什么也不干,就这么呆着。

《天下》世上仅存两本,一本为上古孤本一直保存在太子上官琪的正明宫中,另一本便是况曦然亲手抄写,送给了七殿下,只因公主听到他说了一句‘棋局如战局,一步错便是满盘皆输!有时候下棋也可以煅练一个人的洞悉力,对打仗布局都是总归是有些好处的。’便花了不少的时日,临摹而成,然后随七殿下落江身亡,从此失踪……

长史府内,上官琪与韩尘两人谈笑风生,尤其是韩尘,明朗如骄阳,坐在那里悠然自得的喝着茶,迷人的唇角上的那一抹笑容从进来到此刻都未曾消失。他仿佛是置身于一片湖光山色中,掬水为茶,游云为伴,引来长史府中的几名婢女频频抬眸偷睨,见他俊容温柔、满眸含笑,一一点头,风流自生,不由的芳心乱颤,但目光对上他身侧的两名俏丽侍婢之后均自卑地低头离去,自知是比不上她们两个的美貌。

“太子殿下,我猜……三殿下及雪柔公主应该会马上一前一后的赶到长史府。”韩尘抿了口茶,神秘一笑。

上官琪皱了皱眉头,他明白韩尘的意思,看到他投来的目光,含笑会意。三弟会匆匆赶来是理所当然之事,他与七弟的兄弟情谊是众所周知的,尤其是在七弟谋逆罪名落实之时,他身在远方,听此讯息,他策马加鞭、日夜兼程,只为回来替七弟解开与父皇之间的误会,偏偏路途迢迢,赶到已是在不死军全军覆没、七弟中箭落江之后,三弟他为七弟之死,拼死在朝上与父皇正面顶撞,甚至弃朝而去,接连一个月不上朝,最后还放弃了太子之位,从此只愿做个闲王,性子也变得淡漠。他了解这个三弟,他对于自己是有恨的,他曾对他说过,他恨他这个大皇兄,因为其他兄弟可以冷漠视之,唯有他这个大皇兄不可以,因为他们才是真正一母同胞的兄弟……

他的目光落到了林语堂身上,道:“听说,裴弘文这几日伤寒发热,被你偷偷由狱中转到了你府中的后屋,令大夫诊治?”

林语堂听闻此言,捏了把冷汗,慌忙跪下,辩道:“太子殿下,裴弘文必竟是皇后之弟,此案尚未落实,微臣是怕万一他病出个好歹,与情与理都难以向娘娘及裴相交待……所以……”

“你没做错,我父皇对此案甚是在意,不能让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去看看他。”上官琪唤他起身,与他一道往后院走去。

言书、伺棋相视一眼,亦含笑退出。

四人刚出门,一袭月白绣龙的袍子率先落入了韩尘的视野,他挑眉笑凝着沉稳地向他迈来的上官羿,多年未见他退却了青涩的稚气,也少了当年那份跳脱如虎的个性,从他微敛不展扬的俊逸眉目间,他看到了那份岁月沉淀之后的静宁,甚至是一种刻意的收敛,曾经神采飞扬的少年如今正用一种思忖的眼神,安静地瞧着他,仅在瞬间可见的失望还是点滴不剩的落进了韩尘的眼中。

上官翌扫了四周一圈,见太子不在,问道:“太子呢?听说他可是一听《天下》棋谱,便匆忙赶来了。”或许他并不是他所以为的那个人,心中略有失落,那年七弟身中数箭后,沉江落亡,但必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也总怀着些许的希望,可以兄弟重逢、秉烛夜谈。

“太子前来过问了落棋居之事后,因还挂怀着裴弘文的案子,所以先和林大人先行离开了。”韩尘微笑起身,踱步至他跟前,笑容和旭,似好友相逢,朗笑道,“三殿下一路赶来,也是为了这本《天下》吧?”如今,泽帝膝下纵有几名皇子,但真正出挑的也只有上官琪、上官羿两个,这也正是如此,所以上官羿在不死军谋逆案之后,泽帝最多只是废除了他的太子之位,并未有多余的怪罪,就算近几年来,有些不太亲近的态度,也没有引起泽帝多大的不快。

韩尘目光落到他肩上,伸手要替他拂去了落叶。

“你可有将《天下》让给太子?”上官羿有些不习惯地避开了他的动作,自己拂去了落叶,想到曾经的七弟也总是习惯性地会替他拂去身上的尘埃,然后说三皇兄,你每天为朝政之事忙忙碌碌,也需自己的形象,否则如果服众,将来怎么身登九五?

“天下?呃,天下不是您自己让给太子殿下的吗?”韩尘笑问,“莫非三殿下现在又想取回天下了?”如果您真的想要,本少倒是可以让您寻回天下。“”眸光深处藏在坚定的信念,似谈《天下》的棋局孤本,又似是而非。

上官羿敛眉,分明听出了他话中之话,于是挑唇冷笑:“赢司棋者,得天下!好大的气魄,好大的胆量,不怕明日悬在城墙外的人头是你?”天子脚下,除了眼前这个人还真没有其他人可以如此从容优雅的说出‘得天下’三个字。

上官羿眼中的这个大逆不道之人,在听到他略带讽刺的话之后,似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得更是有些狂浪不羁:“哦?本少还有这个自信,放眼整个天下还没有什么人可以取走我这颗还算过得去的项上人头,包括当今皇上在内。”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的狂傲,洋溢着自信,与堂堂皇子的气势相较,丝毫不显逊色,反添了一丝神秘。

上官羿敛眉,不是在乎韩尘无视他皇子的权威,而是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他与生俱来就有这般傲视天下的实力,看来他得派人查查他的真正背景,或许可以翻出一段极度精采的故事,还有那本棋谱,想至此处,问:“若问天下才,试向披云寻?我倒是想问问棋本你是从何处寻来?”

“况家谋逆罪名落实,全府皆亡,府中财产尽归国库,这棋本当然是抄出来的!”韩尘的声音向上提了一些,视抄家灭门为等闲,甚至带着嘲讽地讥笑,“殿下该不会以为是他送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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