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传得很快,没多久村里老小都知道了这个老道士的“一派胡言”,此后大人们都不许自家小孩同她玩,她只觉得可笑,若是当真有人知晓命数又何必有人竭尽一生不断地向上爬?她笑他们的愚昧无知。
老道士的话虽不可信可为此外婆也时常忌惮几分。她没了玩伴自是孤单,有时一个人跑到断背山上看看山对面的风景或是拿着石头打落树上的鸟窝,他们都说温言是生错了身体,本该是个男孩;她的名字也似乎就是一个笑话,温言温言,实则疯狂不已。
那天,阳光正好,温言像往常一样爬到断背山,她其实并不在乎有没有什么玩伴,也从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断背上山风景甚是好看却是从没有人发觉,断背山断背山也是她取的名字。这座山像是被斩背而立,是以断背。
其实,断背山并不是没有人发现,只不过他们称它为神山。温言从小就听村里的老人说这神山上住着一位脾气暴躁的山神。很多年前这里来了一位从香港来的房地产大亨,据说他和温言一样认为这断背山风景优美觉得适合做成休闲山庄。后来那位房地产大亨出了巨资从当地买下了这整座山,山脚下的村民们也开始着手搬出这座山沟沟,他们想着能砍上一大笔抚恤金离开这个生活了数十载的鬼地方。所有人都抱着看好这片土地的念头。
断背山动工那天天上飘起了绵绵小雨,那个香港佬皱起了眉头,他们说法,打地基前下雨视为不利。后来因为村民大肆怂恿台湾佬,说什么是雨神的恩赐最后才把这块地的地基打了下来。
也不知是不是村民的说法真的有效,接下来的几天休闲山庄的工程进行地无比顺利。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时,那个台湾佬竟然在视察的时候让一根钢筋砸下来,死了,确实让人匪夷所思,就这么几百万的工程打了水漂。几乎一瞬间,所有人的幻想都破灭了,回去种地的照样种地,回去打工的照样打工,仿佛这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笑过之后一切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
工程停工后,那些工人也就理所当然地拿了违约金离开了这座不知名的穷山沟。小山沟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只是在这神山上多了一座未完工的建筑。之后据说有很多孩子去那里玩耍失踪了不少,至今都没有找到他们。很多人说是当年这座建筑动了这座山的龙脉,所以山神大人降罪于那位台湾佬,而这些孩子自是成了山神的祭品。以为这座山平添了许多恐怖色彩。
很多人都说,神鬼之说,信则灵不信则不灵。若是真有神明的存在为何他们年年的祈祷都杳无音讯?人间百姓可以求神拜佛,可若是神仙呢?他们又该求谁,拜谁?这本就是一个反悖的理论,不过是求的一个心理安慰罢了。她如是想。
温言知道,在这座山上,也就是离建筑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山神庙,也是因为那个毫无考证的传说而出现的。年年来往祭祀的人也不少,这样一来二下地竟也成了当地的一个习俗。
她从不信神鬼之说,也不相信真的有山神的存在。除了在祭祀的日子以外没有人敢来这里,他便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秘密基地,而那个未完工的休闲山庄就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后花园,每每于此她就觉得自己倒是和周树人一般拥有了自己的“百草园”。
她每天都到她的“百草园”来,然后很完美的印证了“山神”这个鬼畜而又无厘头的说法。有一天,她突然发现她的断背山不再是她一个人的断背山,“百草园”也不再是她一个人的百草园了,她发现有个小男孩也在这里,她没见过他。但温言一直把这里当作是自己的地盘,可没料到竟还有人。
她是一个被孤立的孩子,独来独往惯了也就不需要多余的陪伴,她看到他像是一头孤狼看到了另一只侵犯它领域的孤狼。她想都没想,脑子一热只想着保住自己的断背山,保住自己的“百草园”,一个健步冲上去把对方打翻在地。竟也没看清对方的样子。
温言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小狼,站在另一端看着这个防不慎防被她打翻在地的男孩,男孩一脸不可相信的样子,都没来得及想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二个拳头又落在了他的脸上。这次,男孩暴怒了也不甘示弱地举起了自己的拳头,于是乎两个孩子扭打了起来。
日落西山是很多油画诠释的画面,而断背山最好看的景致也莫过于此。温言总说断背山的风景好看,可总觉得缺了些什么,空落落的,心里那个小人问她断背山到底哪里好看,她回答说落日好看。那落日又哪里好看呢?她问自己。她迟疑了一会儿,嗯,像蛋黄一样吧。小人又问她这样的景致又缺了些什么?她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所云。
过了许久,也不知是谁先按下的暂停键他们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面面相觑。
“我叫陆家辰,我是被父母遗弃的人。”男孩子先开口。
“我叫温言,我是被同伴孤立的人。”温言也开了口。
听了对方的介绍,两个孩子突然都笑了起来。夕阳把两个孩子的脸衬地红红的。
后来在小人再次问自己,这样的景到底缺了些什么的时候,她回答,是坐在她身边,如斯般的人。
他们坐在断背山的最高点,看着太阳渐渐地西沉,终于消失不见。
“哎,你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男孩荡着双脚,心不在焉地问她。
“没人跟我玩呗!上回村里来了个瞎眼老道士给我算了一卦,说我命薄,会害死身边的人,唉,你就不怕跟我玩你短命啊!”她半吓唬地回答。
“我无父无母的怕什么,大不了咋俩一起死了黄泉路上好有个伴。”^完**\美**小*\*說\網 W w W . 2 2 p q . C o M
“呸呸呸,什么死啊活的,我要走出这里看看外面的世界,我还要长命百岁!”她撇过脸。
“听说这里有鬼魂哦,你怕么。”她问他
“当然不怕,这里可是有山神庇护的。”
“嗯,也是。”她不想告诉他鬼怪不存在,神明也不存在,她也不想告诉她,她从不信神,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