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琪儿从家里出来,清新的空气、明媚的阳光顿时迎面扑来,她的心情也马上欢快了许多。
她又有些后悔方才不该一时意气用事撇下风逸和鹿歧风不管,可是她又不禁想起了他们的那段谈话。他们才是心心相惜的英雄侠客,而自己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蓝琪儿叹口气,忽然就呆住了。
那是怎样一幅画面?绝美的少女,绝美的少年。他们立于花丛中,彩蝶环绕着他们上下飞舞,一霎那,她就有了一种空气被抽走的感觉。这是一个怎样完美的搭配。她看到少年俯下身拿着笔在少女的白裙上温柔的画些什么,她又看到少女轻轻一笑,那一刻,太阳都昏暗下来了。
她的心突然有了一种很酸涩的感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挪到他们背后的。那幅画太完美了,她甚至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无意间闯入这个画面的破坏者。
“墨延哥哥。”她低低的叫了一声。然后她看到他们同时回过头来。她一惊,这少女竟是那神女月衣。怪不得他们只见到鹿歧风一个人昏倒在杏花林旁却没有见到她的踪影,原来她竟也到了杏花村。可是,她怎么此刻会跟墨延在一块儿?
蓝琪儿看了看墨延给月衣在裙上画的东西,那是几朵傲然盛放的梅,红得那样鲜艳,却让她产生了一种眩晕的感觉。
月衣爱惜地抚摸着裙上的梅花:“你画得真好,正好把血印给遮住了。”
血、又是血!蓝琪儿忍住想呕的感觉,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仿佛不染尘烟的如仙女子,居然也会身上带血。
“蓝琪儿,你还好吧?”看到蓝琪儿脸色顿时发白,墨延问道,也仿佛只有在这时他才真正注意到她。
“没什么,没什么。”蓝琪儿捂着胸口,强逼着自己把月衣裙上的东西当成普通的梅花,讶道“咦?这位姐姐好美,也好面熟。啊!对了,她不是你画了十年的那个仙女么?”
她说这话时,本以为月衣会惊讶,而墨延则会稍作解释,可他们只是相视而笑。这种默契,仿佛他们在千百年前就早已熟知了彼此。
月衣昨夜就见过蓝琪儿,知道她跟墨延关系不一般,大概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吧。她伸出手:“我叫阿月,妹妹你呢?”
蓝琪儿一时有些恍惚,昨天她还在祭神典礼上瞻仰过她的芳尊,没想到今日这美得几乎要亵渎到生灵的少女竟就站在她面前,并且还露出那般亲切的笑容。于是她也伸出手:“我叫蓝琪儿,我叫蓝琪儿,姐姐是从哪儿来的,我怎么以前没见过?”
月衣一愣,她的手本是极软的。可当她握住蓝琪儿的手时,却发现蓝琪儿的手更软,就像——鸟的羽毛。同时她也感觉到一股奇异但却非常舒服的清凉正渗透在她的指尖并且在她的身体各处蔓延开来。
“你那时怎么就知道她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女孩子?”很久以后,夜晟在同月衣谈到蓝琪儿是突然问道。
月衣一笑:“你知不知道,要了解一个女人,品读的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的手。一个人脸上的风霜可以很容易被掩饰,可是手却很难。所以你读一个女人的手,你就可以知道她是贫是富,是贵是贱,甚至是那些埋藏在心底的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可以读出来。
手,的确,蓝琪儿的手永远都不可能是一双普通的手。它们是世界上最高贵,最善良的精灵的精华。这双手,也许舞不出月衣那曼妙的舞蹈,也许画不出墨延那惊世骇俗的作品。但如果没有这双手,谁也不敢想像,不久以后的世界,会变成怎样?
蓝琪儿当然也不能预测到她的未来,她只知道现在变成了一个自卑的小姑娘,只知道自己在不小心惊扰了那副绝美的画面之后,就再也呆不下去了。
在那个酒楼上见到月衣的容貌后,她就知道墨延总有一天会跟她见面,却没想到这么快,而且他们一见如故,她明明和墨延认识了十年,可当她处在他们中间时,却只像个陌生人。
从墨延和月衣那里出来,她就一直失魂落魄,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等她回过神来,赫然发现自己又来到了那片杏花林旁。
胭脂色的花海染红了半边天,这片杏花林不知屹立在这里已有多少年,包围着杏花村,也守护着杏花村。
杏花林的花似乎都远都开得这样旺盛,从她十年前来这儿就如此,也不知道以后还要继续旺盛多少个十年?
可是人呢?在这片花海见证下的人呢?从婴孩到少年,从少年到壮年,最后到老年,然后变成这杏树下的一方泥土!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她突然无限唏嘘,人永远都在变,不变的大概也只有这片花海!
正发着呆,突然一个苍老却清透的声音在她边上道:“蓝琪儿,你今日练听花功的时间早些了吧?”
蓝琪儿怔了一下,在那离水边最近的一棵杏花树下,一位白衣白发的老人正坐在树下垂钓。
(呃,这几章写得有些小言化了,都是为了以后的剧情作铺垫,原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