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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琪儿怔了一下,在那离水边最近的一棵杏花树下,一位白衣白发的老人正坐在树下垂钓。

他仿佛来了很久,也仿佛刚来,只因他的白发上已沾了一层薄薄地杏花,可是那鱼篓里却一尾鱼都没看见。

蓝琪儿一时玩心大起,跑过去抓起鱼竿往上一甩,居然又是没有鱼饵的直钩,她叹道:“爷爷,人家姜子牙直钩垂钓,是为了周文王,您又是为了什么呀?”

无尘重新把鱼竿放好,笑道:“当然是为了钓鱼的乐趣。”

蓝琪儿摇头道:“可是这样连鱼都钓不到,又谈何乐趣可言?”

无尘又是淡淡一笑,道:“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有时候时机对了,就算没有饵,鱼儿还是会自动地来,而吸引它们的,也许不是鱼饵,而是这水边的花或是这水边的人。”

蓝琪儿若有所思,他说的是鱼,焉知不是也在指人?或者是月衣,或者是她自己。

突然她听到无尘轻声道:“鱼要上钩了!”

蓝琪儿不敢置信地盯着水面,这直钩无饵的鱼竿真能钓到鱼么?

她看到鱼线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一般沉了一下又冒了出来,难道真的有鱼?她也不禁激动起来瞪大双眼盯着这鱼竿,真恨不能帮无尘一起把这鱼竿线迅速从水里面扯出来。

待无尘终于开始收线后,那线的尽头果然挂了个东西。可蓝琪儿看清那个东西后,几欲向后跌倒。

那上面挂着的竟然是只破烂的泥鞋!

无尘的脸上却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然后他竟然也不嫌弃鞋子的泥泞,把它从鱼钩上解下来,笑道:“老夫钓了这么多年鱼,却还是第一次钓到鞋子,真是难得难得!”

蓝琪儿也跟着笑着起来,笑着笑着她不禁佩服起无尘的洒脱,而他的洒脱也无形之中在影响着她,劝说着她。于是她道:“无尘爷爷,看来有了这只鞋兄在此,那鱼兄定然也不好再光顾了。不如你还是教我听花功吧。”

自从七岁那年,无尘知道自己体质特殊不能像墨延和风逸那样学武之后,就教了她一种特殊的武功——“听花功”。

落叶本无声,何况比叶还要轻盈的花瓣?无尘却告诉她道,世间任何生物都是有声音的,而世间最美妙的、最动听的声音不是丝竹管弦的乐声,也不是人的曼妙歌声,而是花落的声音。这片片花瓣看似轻盈无比,可它落下来却是“掷地有声”的。

他讲得有些玄妙,蓝琪儿开始并不太明白,每当她立于花丛之间,闭上眼却只能听到鸟语虫鸣,至于无尘说的花落的声音,她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当时她就泄气,向无尘道:“爷爷,我什么都听不出来,看来我是没有修炼这听花功的慧根了。”

无尘摇头道:“你不是没有慧根,而是没有用心。要听出花落之声,靠得不只是肉身上的耳朵,还有心耳。”

在无尘细细教过她如何排除内心杂念之后,她先是坐在空旷的室内中,靠无尘亲手把花瓣一片一片地洒落在地上,四周寂静,她渐渐得有了些感觉,到后来她已经能准确得数出无尘每次洒落到地上的花瓣数。于是她就重新立于野外花丛之中,经过多加练习,即使身边流水潺潺,鸟语虫鸣声不断,她还是能清晰地听到那花瓣凋零的声音。

到如今,当她闭上眼静心聆听的时候,已能达到万物皆空的程度。心里,脑海里,乃至整个世界里都只是那片片飞扬的落花。只有这时,她才能体会出无尘所说的世间最美妙的声音。它们一片又一片飞旋着轻盈的舞步,柔柔的、软软的,“叭”,又是‘叭’的一声,她觉得这些花不是落到地上,而是落到了她的心里!而这些声音就像有魔力一样,挑动着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那种感觉,是说不出的好的。久而久之,她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一双耳朵已变得极其灵敏,而且每次练完听花功后,她顿觉得神清气爽,身心愉悦,所有的烦恼顿时也就烟消云散。

此刻她又闭上眼静静坐在杏花树下的草地上,无尘站在边上看着她,这丫头从一来开始虽然都是嬉皮笑脸,可眉间的那一缕哀愁却是怎么都隐藏不住的。大概又是为墨延吧,他轻叹道:“傻丫头,爷爷教了你这么多年听花功,可知道要你解的不仅是花雨,而是心愁。”

蓝琪儿又坐了很久,等她睁开眼时,发现一轮明月已经挂在天边,无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她揉了揉自己有些酸胀的腿,这次怎么不知不觉就坐了这么久。蓝琪儿走出杏花林,对着月下碧青的江水深深得吸了一口气再吐了出来,这一吐也仿佛把她心内的压抑之气全部都排出来了。

蓝琪儿心中豁然开朗,心里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怎么处理好把她扔到家中已经和她有些僵化的鹿歧风的关系。她先是到村口打了一壶杏花酒,买了只烧鸡。鹿歧风在睡梦中都嚷着要喝酒,想必也是个酒鬼了。这杏花酒不仅香醇,而且养身,肯定既能解他的酒瘾,对身体也不会有害处。

蓝琪儿一边提着酒壶和烧鸡一边向家中走去,美酒美食在前她就不相信鹿歧风不会买账。

眼看就要到家中时,蓝琪儿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杏花村虽然民风淳朴,但生活并不是很富裕,没有人家里会骑马的。这两人难道又是从外面来得陌生人?

蓝琪儿眉头一皱,先是鹿歧风,后是月衣,然后是他们,最近来杏花村的人真不少。她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预感,觉得这杏花村的宁静,马上就要被打破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蓝琪儿看清了是两个大汉骑着两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他们都四五十岁年纪,一人着着青衣,面容较为儒雅像是书生般模样,他边上的黑衣人面上却隐隐有凶煞之气,让人不寒而栗。

蓝琪儿觉得那一脸凶相的黑衣人有些面熟,仔细一想,不禁大吃一惊,他不正是那日那酒楼上跟在那少年边上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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