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出乎齐宣王的意料,钟无艳爽快地答应了。
“嗯?”齐宣王诧异地望着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是谁气势汹汹地赶她出去。
“你可以住在这,不过不是睡在这张床上,去那边。”洛清影指了指旁边的长桌子,顺手将床上的被子一扯,轻轻一扯,落在了长桌上。
“岂有此理,居然让寡人睡桌子上,钟无艳,你太过分了。”齐宣王立刻暴跳如雷,他四平八稳地躺在床上,用挑衅地眼神望着钟离春。
那意思就是说,我就睡这儿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太无赖了。”钟离春嗤之以鼻,随即笑道,“你以为我就没有办法了?”
齐宣王警惕地望着钟离春,感觉笑容背后带着某种阴森的意味,他下意识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难道她要殴打他?不行,现在他身负重伤,未必是钟无艳的对手,万一激怒她,真的动手怎么办?齐宣王不由忐忑起来。
“你是寡人的王后,寡人睡在昭月殿,有什么不妥当?”他开始讲道理了,同时目不转睛地看着钟离春。
“没有什么不妥当的,不过——”钟离春话锋一转,“我就是不愿意你睡在这,现在我是昭月殿的主人,这里由我说了算。”气势凛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你——你要是胆敢对寡人动手,我明天就拆了昭月殿。”见讲道理不行,齐宣王坐了起来恶狠狠地威胁道。
“请便,不过在这之前,你必须给我挪挪位置。”话音刚落,钟离春闪电般地出手,酥手一拍,朝着齐宣王胸口大穴抓去。
她是想把自己当做小鸡一样提起来吧,齐宣王陡然大怒,他双手撑着床下,身子挪向一边,同时脚下一抬,踢向钟离春的小腹。
洛清影左手收回,猛然抓住了齐宣王的脚尖,手上暗暗运劲,准备将他摔出去。
由于齐宣王有伤在身,加上喝了太多的酒,一时真气难以为继,竟觉得身子被提了起来。
岂有此理,齐宣王勃然大怒,胸中戾气大发,当下不管不顾,双掌朝身下使劲一拍。
“去!”钟离春轻喝一声,就将齐宣王一百多斤的身体往长桌上扔去。
齐宣王虽然被摔了出去,但是眼光还在,眼见就要摔倒桌子上,伸出右掌轻轻一案,身子随即滴溜溜地转动着,卸去了钟离春的劲道。
“睡就睡,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凶狠地瞪了钟离春一眼,拉过被子盖在了身上。
奇怪,居然就这样屈服了?钟离春觉得这不似齐宣王的作风,以他不服输的脾气非要闹个天翻地覆才肯收手。
不过看看也没什么异状,钟离春狐疑地坐在了床上。
忽然一声轻微的响声从身下传了出来,钟离春脸色微微一变,连忙站了起来。只见身前的大床忽然裂为数块,倒在了地上。
好你个齐宣王,钟离春杏目圆睁,正要找他算账时候,却见齐宣王一手抓着棉被,整个身子钻了进去,他的眼睛紧紧闭着,鼻子里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这么短的时间,他居然能睡着!钟离春不由哭笑不得。
我让你睡!望着碎为好几块的大床,钟离春心头火气,快步走到齐宣王身边,想要一把掀掉他的被子。
不过——钟离春站在齐宣王的身前,手僵在空中。
齐宣王仰面躺着,长长的睫毛如同羽贝一样覆在了眼皮上,且随着呼吸轻轻颤动,英俊的脸安详睡着的时候,显得有些孩子气。
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在熟睡中竟透着一股稚气。
真是受不了他,钟离春很快回过神来,她将目光从齐宣王身边移开,走到大床边,扯下了床上的纱幔。
一扬手,纱幔一角缠在了屋梁上,钟离春抓着另一角,飘飘飞起,将它绑在了另一头。
然后一个旋转,飘然落在了纱布上,她就像一只巧燕一样睡在了上面。
月光轻轻洒下,昭月殿内一片寂静,除了齐宣王有节律的轻微鼾声。
这一觉是他失去飞烟以后,睡的最踏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