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军闲着无聊便到后院逛逛,后院的花正开得艳丽呢。虽说他是个实打实的军人,但自从喜欢上了亦雅,知道亦雅喜欢花后,自己也跟着迷上花了。那句话不就是这么说的吗,爱屋及乌。皓军听说,亦雅这几日都在陪栗子,忙得连沈奕天都只有晚饭时才能见到她。
栗子在屋里闷得慌,左等右等也不见杜亦雅,便打开房门到院里透透气。花园里的花虽然娇艳,但赏花人没心情,恁这花如何娇艳也不能让赏花人展开笑颜。
后院是传统的天井样式,不算太大。自然,在院里闲逛的秦栗二人碰面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栗子记得这男子,他就是杜亦雅口中的秦皓军秦将军,当初带着杜亦雅逃离陆州也有他一份功劳。
虽说这秦皓军的相貌不及沈奕天俊朗,但也还算的上是一表人才,加之又是大将军。能抓住他的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栗子收起了自己尖锐的一面,在合春苑里见多了那些小姐们在男人面前的谄媚功夫,看多了自然就就学上了。
“秦将军早”。
秦皓军原本还以为栗子会向上次一样怕生胆怯,没想到这次她竟如此落落大方。秦皓军谦逊地答道:“小姐客气了,叫我皓军便是了”。
栗子埋头浅笑,套近乎这种事她跟着琴芳学会了不少,她笑道:“那我还是叫你秦大哥吧,我身份低下怎么能直呼你姓名呢。”
“小姐是少夫人的妹妹,自然也就是沈府的小姐,何来低下之说呢?”
栗子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听说秦大哥是营里第一将军,平日里忙得很,今天怎么有空到后院呀?”
“看书看累了,就出来走走”。
正当栗子欲靠近皓军时,杜亦雅便姗姗而来。栗子的脸一下沉了,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钟,但是很浅很钱,无人察觉。杜亦雅在走廊上,正欲下台阶,栗子侧过想跟秦皓军再说些什么,却发现秦皓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杜亦雅,目光随着她的身影而移动,他的目光跟沈奕天的目光一样,都有着炽热的情感。凭借着在合春苑多年的经验和女儿家天生的敏感直觉,栗子料想这秦皓军必定对杜亦雅有爱慕之情。
在后院见到皓军,这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呢。看到皓军跟栗子聊得那么开心,杜亦雅也来劲儿,忙问他们都聊了些什么。秦皓军说,不过是闲聊罢了。杜亦雅只是无心地问了一句,却让栗子心里暗暗不快:我跟秦皓军聊什么关你什么事,沈奕天已经是你的了,难不成你还想跟秦皓军有上一段。栗子的怨气只是放在肚里,也只能搁在肚里,她现在还没有什么王牌不敢贸然行动。
杜亦雅原打算要带栗子去郊外走走,但栗子说身子有些不舒服,不想出门。杜亦雅以为她是前几日去骑马时受了风寒,便叫丫头小兰去营中军医那抓一副去风寒的药。栗子看着杜亦雅这样为她操心,她心里忽然有些过意不去了:杜亦雅事事依着她,对于她的要求,她连个不字都没说过,可是自己却老是算计着。
嫉妒是跟鸦片一样,会让人上瘾,即便知道会害人死也戒不掉。
眼看就要到五月了,天气也一天天暖和起来。休整了尽一个月的沈军又开始活跃了。沈奕天只要一想起冯万中做的那些猪狗不如的事,他心里就来气。冯万中现在退守姜城,那里的老百姓肯定要遭殃了,不知又会被那禽兽压榨到什么地步。
冯万中扔开帽子,作为从军夫人的五姨太赶忙上前服侍他沐浴更衣。陆州失守,这口气冯万中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冯军丧失了近千号士兵,这损失的兵力一定要补充上去。他命李光喜去街上贴告示,高报酬招士兵。硬抓男丁充壮丁这码事冯万中不是没想过,可得知陆州百姓打开城门喜迎沈军这事,他也琢磨起来了。
这些市井小民都是当奴才的料,才不管谁是主子,他们只要能吃饱穿暖,能踏实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心里就舒坦了。至于这天下归谁他们才没这心思管,即使现在清末皇帝溥仪来个复辟,诏告天下农商免税十年,他们照旧去拥护溥仪了。
有钱就是好办事,虽说姜州不少百姓也知道这冯万中气焰大,冯军也是连连征战,但那优厚的充军报酬还真是让不少穷人家的男丁心动了。参加冯军,累了是累了些,但总能吃个饱。当小兵也无所谓,没准以后还能混到个将军司令的位置。
这一来,一个月内冯军在姜城也招募了好几百士兵,虽不能够把陆樊一战的损失找回来,但好歹也能弥补一些啊。
沈奕天一早就去营地了,自从驻守陆州以后,沈奕天就更关心营地士兵的训练进度了。杜亦雅知道他很想让沈军的战斗力迅速提升,但又怕他走入了极端。因而每次他出门前,杜亦雅总不忘提醒他在严厉的同时也要近些人情,要多多关心将士。沈奕天每次都会捏捏她的脸蛋,乖乖地点头答应,夫人的话他可不敢忘呢。这件事也不知道是怎么地就在营中传开了,将士感动得不得了,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各个打心眼儿里地夸着这少帅夫人呢。
栗子也听说这事了,可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嘴上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嘛,谁不会啊。她敢保证如果她当少夫人的话,她一定比杜亦雅做得好。想到这,栗子忽然想到一条妙计,要想在沈家立足,首先要让沈军万千将士信服才行。
“姐姐,军营就在前头吗?还要多久才到呀?”栗子坐在车里,有些不耐烦了。
“快了,十来分钟吧。”
金灿灿的太阳挂在头顶,将士们连擦汗的时间都没有。姜城一战虽然时间还没正式确定,但这也迟早的问题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就这个道理嘛
怪过弯,栗子就看到了沈军的旗帜,心情顿时澎湃起来。
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地上全是穿着蓝色军衣的沈军,一个个表情严肃,平日里的欢笑都埋在了这蓝衣跟枪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