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我站在站台深呼吸,直至胸口的烦恶好一些,这才缓步向批发城走去。
“我在朝鲜打仗时,从来没有人怕过死,那是都往前冲,谁退缩过?你看看,现在都是什么?一个个都贪污,还有没有王法?我这军功章可是货真价实的。”
“军功章”拍了拍自己的旧军装,顶上挂着一串的军功章。
“你老厉害,你去惩罚他们去呀,让一让,我还得做生意那。”摊主用毛巾拂拂货品的浮灰。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就是这么对待老红军的?”“军功章”不满道。
“要不是我出生入死,你们今天还不知道干什么那。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样子了?红军的老传统不能丢。”
“大爷,你为什么不写封信给主席。”我认真到。
“对,我一定要写封信给主席。”“军功章”若有所思。
“这些人,没有上过战场,就知道享受,把老红军东给忘了。”
“军功章”点点头,大踏步离开了。
“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摊主笑道。
“过来了?看看我这里有没有你中意的东西,我一定会便宜算给你。”
看,又有好处了不是?
有人发表了自己的不满。
“大姐{大哥},你怎么给她的货那么便宜,就不能给我也便宜点?”
“你和她一样么?”摊主一句话就给顶了回去。
“我喜欢,我乐意,我看他顺眼。”胖乎乎的穆大妈掐腰道。
这孩子多好呀,自己都这样了,还自力更生。
我有些内疚地看了看众人,其实我很想说,我没疯;谁信呀?
人有些时候是很武断的。
你说原先我多温文尔雅,多秀气的人;偏偏见到我的人都说,这个通幽,像你们两个谁呀?现在,遗传因子发挥了它的作用,我快乐了,开朗了,不说我像我妈了,都说我疯了。
张爱玲有句话:“出名要趁早。”
看来,想改脾气也得趁早,这不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二十好几,奔三十的人了才想着改脾气性格,怎么样?成疯子了吧。
走自己的,管别人干嘛?我只有如此安慰自己了。
何况,我忽然觉得做疯子也蛮好的。
虽然,大多数时候,人们对疯子并不友好。
可是你看,坐车没人管要票,上货没人多要钱。
你说,对待一个像我这样子,又善良,又懂事,文文静静,楚楚动人——就是一听到大街上疯狂的音乐就跟着疯狂的疯子,你说人们能怎么地,只能释放出他们无尽的善良。
虽然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我似乎再利用着疯子做武器。其实我觉得我更应该是个骗子,可我不是成心的,我就是想改变,我喜欢现在这样子,唇红齿白,烟眉粉黛,喜欢上鲜黄,嫩绿,橙红,青蓝,这也有错么。
年轻时总想做个有魅力的女子,现在老了,可是心却年轻了,不知道是我太超前,还是我太落后?
谁没有不良情绪呀,我只不过找了个很省钱的发泄方式,随着大街上激扬的音乐疯狂的蹦跳而已,为什么非说我疯了?在大街上跳舞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就因为我的蹦跳么?可是我真的没有舞蹈的天分呀,算了,让别人去伤脑筋吧,不管我是毛毛虫,还是蝴蝶,我不还是我么。
其实,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免不了会被人议论的;可是当你的对面是个疯子,你议论起来也就不会有所顾忌,好像疯子就不知道人们说什么似的,又不是傻子,只不过懒得计较,计较了有什么用?不是给自己找闲气生么?这让我知道了很多秘密,也让我的“快乐贩卖”更加了解他们需要什么;嘿嘿。
“快乐贩卖”很红火,老爸也去打下手了;还没有人嫉妒。
“可怜的人,不容易呀。”都说同行是冤家,咋咱这里就行不通了?还不就是因为我疯了?
很多的人抱着同情心来到“快乐贩卖”,也有很多人敬鬼神而远之,有利就有弊,这是必然的,不过,衣食上到无忧了。
“交通警察打人了,听说他父亲一气之下,买了个铁链子把他说家里了。”人们纷纷传着。
有叹息,有好奇,还有无奈。
我听到这个消息也很吃惊,据我所知的出名的这几个疯子,倒是很少打人。
向皇上,交通警察,牛鲜花,狐狸女,军功章,韩老师,还有个我。
这世上的疯子虽多,可是并不妨碍别人的生活,交通警察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发起疯来了?{好像他是正常人似的,什么叫忽然发起疯来,是本来就疯。黑天鹅道。}
自打知道自己有幸,被广大人民群众划分为“疯子”后,我总是不由自主的关心起另外几个知名的疯子来,疯子,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群体?是众人皆醒我独醉,还是众人皆醉我独醒?
看来我还真有点变态。
我决定去看看“交通警察。”
夜深了,一个黑影潜伏到交通警察家的后窗,虽然我是个女子,不过我倒不担心有人会对我怎样。谁会对一个疯子感兴趣?那也太变态了吧?
透过安着铁枷的窗户,只见昏黄的灯光下,交通警察目光呆滞地坐在那里,一条粗铁链绑的他结结实实,似乎还有一条条的擦痕,定是他挣扎时弄得。
他父亲也太狠心了,我正在愤愤不平,门开了,一个眍老汉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打,打死你。”本来呆呆地坐在那里的交通警察恨恨道。
目中的仇恨让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开始担心那个老头。
老汉仿佛没有看见他那愤恨的目光,也没有听见他咬牙切齿。
把饭菜放在桌上,开始一口口地喂他,这期间,有时交通警察把饭喷在他的脸上,他也不去擦,只是很有耐心地喂他吃饭。
泪不知道什么时候顺着我的面颊流下。
老汉喂毕,又拿毛巾窒息的给他擦擦嘴,随即——把毛巾塞进他的嘴里,转过身去,用袖口擦擦眼角,蹒跚地走出去锁好门。
“谁呀,吓人一跳。”有人从我身边走过,见到有些诡异的我,吓得一哆嗦,看清了是个女人,暗松了一口气。
“这么晚了,快回家吧。”那人见到是我,不由的好心提醒道。
我擦了一把眼泪,匆忙离开。
疯了不是我的错,可是出来吓人就不对了。
“妹妹,上哪去?”低头走过一家酒馆时,一阵酒气熏得我不由的后退几步,抬起头来。
“妈呀,鬼呀。”那人的酒被吓醒了几分。
那人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他的干嚎引出了他的同伴。
“李哥你tmd喝多少呀?是个女的你就想上呀。”一人打着酒嗝道。
“好像是‘黑夜妖姬’呀,今天这是画的什么妆呀,真他。。。。。。md吓人”另一个人也看了我一眼。
“挺好看的蓝色妖姬,怎么。。。。。。”几人互相拉扯着又进入了酒馆。
原来“黑夜妖姬”这么美得外号是借了正在热播的“蓝色妖姬”的光呀?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刚才掉眼泪,胡乱抹了一把,看来。。。。。。效果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