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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红玉弯弯嘴角,满眼嘲讽:“既然爹不愿回答,那就换个问题。安王进京,是孤身一人,还是带了人马?”

“擒拿安王的人马禀报说,只有安王一人!”

“安王谋逆,却又不带人马,这就是皇上迟迟不肯决定的原因。”

司徒詹原本还是云里雾里,听了她的话,却犹如醍醐灌顶般,思绪瞬间明朗起来:“你是说,安王未得传诏私自入京是犯的大忌,但他有理由。而且他一个人进京,身边连个护卫都不带,足以说明他并无谋逆之心。皇上初得大业之时,处死了参与夺嫡的几位十恶不赦的皇子,却亲自封赏了安王,博了个好名声。现在就算皇上想杀他,也要考虑如何堵住这悠悠众口?”

司徒红玉点点头:“皇上想杀安王,这是事实,所有人都长着眼睛,看得明白。藩王无诏进京,坐实了罪名,机会难得,朝臣们太懂得皇上的心思,所以没人敢开口替安王求情。

但是皇上也明白,这个时候杀了安王对他没有好处,所以为了千秋大业,不得不忍耐这一时半刻,以后再找其他更加让人信服的理由不迟。只是,不杀也要有理由,皇上一时找不到台阶,只得闷着、等着。依我之见,法理不外乎情理,不如爹在朝堂上借着女儿的身份去替安王说句好话,既迎合了皇上的心意,又给安王留了个顺水的人情,如此可好?”

她说的字字诛机,情理皆通,司徒詹的目光又情不自禁地在她的脸上来回审视。

他想:这是他那个闷头闷语的女儿?这是那个只会挨欺负不懂反抗的司徒红玉?一件小小的风波,满朝的文武官员,竟然不如一个小丫头看的透彻。司徒红玉变了,变的强大,甚至变的有些可怕。

~~

朝堂上氛围依旧阴郁,处理了几项政务之后,话题刚一转到安王的事情上,原本热闹的钦安殿就立即鸦雀无声。

宫宸沉着脸,目光来回审视着殿上整齐恭立的朝臣们:“朕的四弟安王这个事情,各位爱卿有何决断?”

“这……”大臣们面面相觑,十分为难。

“你们可都是重臣,食我大夏的俸禄,多少内忧外患的事都解决了,区区一桩家事,就这么难?”宫宸瞪了瞪眼,威慑道,“如此,朕要你们何用?”

司徒詹见时机到了,果断向前迈出一步,撂开衣摆屈膝跪下,道:“皇上,安王此次无诏进京,确实有罪,微臣身为岳丈,有连带之嫌。微臣犹豫再三,还是想向皇上陈明一二。”

“哦?”宫宸眯了眯眼,“相国但说无妨。”

“安王虽然私自入京,但他并没有带上一兵一卒,甚至连个护卫都没有。在被官兵围捕之时,安王并未反抗,并且陈明了进京的理由。微臣认为,安王并无谋逆之心,此乃大情。皇上初登大宝之际,大赦天下,并将小女司徒红玉赐给了安王为妃。小女自小丧母,孤苦可怜,倘若治安王谋逆之罪,小女必落得不婚而寡的下场,因此微臣斗胆向皇上求情,请皇上念在当年继位时安王辅佐之举和微臣世代忠良的份上,宽恕安王。”

静,还是静,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的见,气氛凝结到了冰点,宫宸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司徒詹,目光依旧充满了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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