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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阑夕双手接过, 见定国公喝了一口茶,他便也低头轻抿……煮茶的火候没有控制住,水老了……难怪圣上说定国公不懂茶道, 咳~重点不这个。

他与圣上之间的关系, 要说的话就得从他的母亲与圣上的那件意外说起,可是母亲过世七年,广化寺的那件事是他母亲最为羞恨的事情, 他不愿多提起, 与母亲生活的十年里,只有在母亲弥留之际提起广化寺时才见到了恨意,这个温良贤恭、逆来顺受的女子难得有恨。

宫阑夕又喝了口茶, 整理思绪,也不知道定国公猜到了多少, 只是他若不坦白, 换做任何人都不会把女儿托付给他,他放下茶碗, 道:“想必国公也知道,五郎是满足十二月才出生的,因为月份而被圣上怀疑。一切缘由在十八年前, 家母在广化寺曾被圣上强迫,那时母亲已经怀有五郎两月,五郎与圣上并无关系。”他的语气波澜不惊,只是心里对母亲的遭遇仍感愤恼,这件事也是他头一次亲口说出来。

定国公已经隐隐猜到了,他以为宫阑夕是圣上之子,谁知不是,可是这孩子与圣上却有相似之处,他皱了眉,想了一会儿又松开,问道:“侯夫人是哪里人士?”

宫阑夕微讶,回道:“汝州鲁县。”

离京城很近哪!鲁县,快马加鞭不过三个时辰就到了,看来有必要去那里查一查宫阑夕的母亲。

宫阑夕看到定国公沉思的样子,迟疑问道:“难道家母有什么问题?”

定国公挑眼看他,似笑非笑:“你觉得呢?”

宫阑夕态度恭敬:“五郎曾派人去鲁县查过,但一无所获。”

定国公点点头,却问他:“当年圣上召见你,你是作何想得?居然那么大胆。”

说到这个,宫阑夕汗颜,如实说了,当年他年幼,性子也孤僻,圣上的神色不同寻常,他隐有察觉却不知该如何便保持沉默,再后来明白了之后就无法解释什么,他担心事实会让圣上恼羞成怒,便更加小心的应对。

定国公有自己的打算,对他道:“等你跟茜茜成亲后,圣上应该会给你另行安排差事,你是我的孙婿,他对你会有防备,所以你的官职不会是武职,尤其是护卫京城安危的北衙禁军与南衙十六卫,这两个地方对于楚家来说是禁地,文职的话……你自己想去哪里呢?”

“大约会去中书省吧!”圣上以前有透露过。

定国公眼中闪过微光,道:“不管是哪里,你都要记得,无论几位皇子发生任何争执,你都要为魏王说话,但不要太明显,半抑半扬吧!”

宫阑夕应声,圣上最看重的就是魏王了,容不得魏王权力太大,也容不得其他人构陷魏王。

等商量了婚期后,定国公让他去见楚言,他微赧,躬身告辞。

整天用只猫来传信,这些小郎君小娘子呀!再高的墙、再严的礼规,也关不住他们的春心萌动。定国公瞅了眼书柜角落,那只胖猫都吓得躲在他这里了,主人来了也不喵一声,看来被摧.残的不轻。

“元宝。”他叫了一声,角落的阴影动了动,探着半个猫头左右观察了一番,才慢吞吞的走出来,跳上了定国公的膝盖。

走进来伺候的锦叔看着定国公半眯眼睛抚摸着元宝忍不住摇头。

定国公接过锦叔倒的新茶,看着碗里碧亮的茶汤,忽的笑道:“这宫阑夕,真是一个奇人。”

“嗯?”锦叔莫名的看向他。

定国公摇摇头,没有作答,卧在他膝上的大猫粗蓬垂直的尾巴摆动了一下。

这头宫阑夕被秋来领到了后院湖心亭,他当然不能去楚言的院子。

上午的阳光没那么晒,但他一路走来也出了薄汗,远远的就看到亭子里凭栏而靠,以手支着耳侧、望着湖面的人,他走过去,没有看到站在岸边的青婷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五郎见过郡主。”他说。

楚言闻言挑眉,依旧是一副闲散随意的姿势没动,只侧脸看向他,这人,都说了可以叫她阿楚,却还是这么客气,何意?

她自不知道宫阑夕心里的那点旖.旎念头,他希望叫她“阿楚”时是在大婚那一夜,幸好那天很快了。

“解释解释昨天吧!”楚言轻飘飘的说,支着头的右手放下,手指勾了一下左手上戴着的碧玺玉串,玉石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击的宫阑夕心里一颤,凭生无数遐思,眼睛不受控制的往她浅紫色纱雾袖下的雪白纤细上绕了一圈,又不动声色的收回。

“我一时疏忽,还请郡主原谅,”他态度真诚,“元宝一回家就躲起来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那你不担心它?还是觉得我没有收到信不会担心你是否有什么事?”楚言斜他一眼。

宫阑夕还真忘了这个,他没把握好尺度,忘了考虑对方会不会觉得他出了什么事,毕竟昨天两家去京兆尹送了婚书,他没有回信,楚言大概会疑虑这个吧!

他双手拱起,向她郑重道歉:“是我想的不够周全,请郡主责罚。”

“那你是承认自己故意不给我回信了?”楚言坐直了身子,敛眉微恼。

宫阑夕不敢反驳,只道:“是五郎的过错,五郎以为元宝就足以表达我的心意,未做太多思考。”

“诡辩!”那只猫今天还压的她喘不过来气呢!她站起来朝外面的青婷招招手。

青婷走进来,双手举着托盘,宫阑夕这才看到她拿着的东西什么。

笔墨砚台,白玉镇纸,还有裁好的宣纸,青婷摆好就出去了。

风吹来,四周的纱帐飘荡,楚言拿了麝香墨条加水研起来,待墨汁均匀后,看向宫阑夕道:“你的手如何?”

“尚好。”

“那写吧!”

宫阑夕明了,走到桌前看着洁白的宣纸思索着该写些什么好。

楚言往旁边站了站,淡道:“我的要求呢很简单,但你得记住。”

宫阑夕眼中闪过兴味,道:“洗耳恭听。”

“我给你写两个字,你得成倍的回给我才行,不能只几个字,最好写满整张纸,那样我看起来会比较开心。”楚言看向他,明眸里若有似无有一丝挑.逗。

宫阑夕微愣,乍然收到她意外传来的讯息,心一下子就翻腾起来,他的手松松紧紧片刻才复归平静,按压下心里的冲动,哑声道:“五郎谨记郡主要求。”

“写吧!”

话是说的轻松,但宫阑夕在她的灼灼眸光中弄得无从下笔,更不用说如何写满这一整张,心里乱的全是她的气息。

楚言见他迟迟不动,嘴角闪过一丝偷笑,叫他敢对她使心机,欲擒故纵?这辈子她当然懂了,而且也不在乎什么世俗礼规。

她索性坐下,以手托着下巴,抬眸凝视着他,衣袖垂在了肘窝,皮肤白嫩如脂玉。

宫阑夕的心骚动的厉害,气息也乱了,他确定他眼前的明河郡主在撩拨他,虽然没有做的太多,但很成功,他的呼吸都变得重起来。

楚言淡然,一副认真耐心等他写完的样子。可越是这样从容的神情,宫阑夕越是无法控制注意力,脑海里、呼吸间全是她的气息。

楚言心里得意,让这人假正经!

宫阑夕稳了稳心神,视线落在纸上努力集中精神,低声问道:“你可知咱们的婚期是何日吗?阿楚。”

楚言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听过不少人叫她阿楚,唯独他叫出来时让她心思百转,如泉水细淌清凉酥麻。

“什么时候?”她的耳中突然发鸣,却奇异的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声音。

“阿翁说八月初一是个黄道吉日,宜嫁娶,所以再过一个多月,你我就是夫妻了,我很欢喜。”他的声音低缓,像是安眠曲一样让楚言迷糊起来,跟着说了一句:“我也是。”

宫阑夕的眼中笑意荡漾,很满意少女的状态,若不是因为外面有人,他真的想抱一抱她。

楚言被他桃花眼的灼热所迷,被他低沉的声音所惑,没有其他的心思多想,直到她左手上的碧玺撞到了桌缘,清利的声响让她清醒过来,就见宫阑夕已经动笔,字符清晰,每一个字落下都毫不犹豫,写出来的文字似乎早已经烂熟于心。

她怔住,看了一会儿才发现他是左手写字,竟也写的无比流畅。

亭子里只有风经过,不消片刻,宫阑夕就搁了笔,只等宣纸上的字迹干了,就可以双手虔诚的俸给他的阿楚。

楚言忍住没去看纸上的内容,眉间闪过忸怩,质问道:“你叫我阿翁什么?”

宫阑夕见她不敢看他,便大胆的凝视她,厚颜道:“阿翁。”

回答的太干脆迅速,惹得楚言羞瞪了他一眼:“阿翁怎么会定的这么急?还是你说了什么?”

“阿翁觉得我可靠,所以想让我快点照顾你。”

果然厚颜无耻。

楚言唰的站起来,双手一甩背对他,怒嗔道:“宫阑夕,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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