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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悄无声息间,一学期结束了,她们迎来了大学生涯的第一个寒假。

马点点边叫着挂了全挂了不活了,边清理回家的东西活得可起劲儿了。

吕萌照例是不回家的。她只收拾一点简单的东西就去风为林,不过很奇怪,风为林大门紧闭,门口的告示还是上次那张,停业几天。

停业多少天了啊。

吕萌便去酒吧找林为风,这次林为风高兴地擦着他那辆机车。

“这是怎么了?”吕萌问他。

“擦一下,看着干净些。”

“我是问风为林。”

“哦,已经停业一些时间了。”

“为什么?”

“没什么。”林为风仍很开心的继续擦着,“吕萌,今年你回家吧,别留我这儿了。”

“为什么?没可能。”

“不为什么,你这么多年没回家,得回家看看了,你的爸妈又老了一层。”

“我没有家。我的家在你这儿。”

“吕萌,算了吧。其实你的生活早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你不觉得吗?不然的话你怎么会不知道风为林什么时候关门了,为什么关门?”

“这是因为……你没有告诉我。而且这段时间我很忙而已。”

“不管怎样,其实我很乐意看到你可以有自己的生活,没有再围绕着我一个人转。”

“没有,不可能,我的重心一直在你身上……不然为什么现在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还是会伤心!”

“我也一直是和别人在一起,没有和你,难道你要一直继续下去?吕萌,你这只是对你所谓的‘哥哥’过度依赖罢了。”

“哼,”吕萌冷笑,“这一次不一样……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

林为风皱眉看一眼吕萌:“……好,我给你解释,风为林为什么关门?因为乐队有人吸毒,我们得避避风头。”

吕萌的心冰到了极点,深深地摇头。

林为风说:“吕萌,如果我们像正常的朋友、正常的兄妹,我林为风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迁就你任何事情,但是我发现这样只会害了你,自私点说,也是害了我自己。所以我必须告诉你,我不想再这样,你也不要再这样。你以为你还可以怎样,我告诉你风为林的事情就能让它起死回生?你能怎么办呢?”

吕萌颤抖着说:“为什么不能呢?你怎么知道我不能,我也可以想一切的办法!”

“哈哈哈……你想什么办法?揪着每个人的衣领,说‘你他妈的不来风为林我宰了你’”林为风哈哈大笑,这时酒吧电视屏幕里播送着一条歌唱大赛的消息,“哦,呵呵,或者去参加那个什么傻逼大赛,得个第一名,说自己是师从风为林?”林为风指指电视,不相信地放下手。

“好啊,如果可以我就去,就给你看看!”

“好啊,你去啊。”

吕萌愣愣看着林为风,继而愤怒地离开了酒吧。

酒吧外,天空飘起了茫茫的大雪,是否自己就要如孤魂野鬼一般游荡去里面,或者化为那飘扬着的盛大的孤独中的一员?

这时杨抒打电话来:“吕萌,恐怕今年我又要一个人在家了,如果可以的话,你能来陪我吗?”

吕萌看看那丝毫没有停歇迹象的大雪,点点头答应了。

“我,靠!”当吕萌走进杨抒所说的家的时候,不仅眼珠子,连五脏六腑都要震惊得离开身体了。这哪里只是家而已,这简直是找个厕所都会找哭的宫殿。

“我要是这么有钱我才不上它大爷的学呢!”吕萌站在厕所里对杨抒喊道,并且后悔自己刚才的结论下得太早了。现在是,找个马桶都会在这个迷宫一样的厕所里找哭。

“但是你能想象,一年到头这个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杨抒回答道,声音在空空的房子里回荡,她无奈地笑笑。

还好,今年会有人陪她,她和吕萌两人怀着自己是这世界遗世独立者的骄傲心态,实则她们想自己也是被遗忘、被抛弃者,一起陪伴着过完年关。

这天马点点打电话来跟她们联络感情,当吕萌跟她形容这个起初你以为只是找厕所找晕没想到在厕所里找个马桶也会找晕、而且冰箱大的真的可以把去参加森林舞会的大象装起来的豪宅时,马点点二话不说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买了一张来杨抒家的票。

“施主,施主,贫僧来化点斋饭!”马点点很快出现在门厅监控器的画面里,用硕大的眼珠透过门上的洞窥探房内陈设时,叫到。

吕萌把门打开:“要饭就要饭还化缘!门在这边!”

马点点吓了一跳,向后趔趄一步,顺着刚才上来的阶梯滑了下去。

吕萌大笑:“哈哈哈……你这样的,摔下去可不能再脸先着地啊,不然更对不起人类的审美了!岂止毁三观,我五官都毁了!”

马点点艰难地把脸翻了过来:“你都没说来拉我一把……”

“布丁蛋糕、巧克力蛋糕你要吃哪一个?”杨抒站在门口问道。

马点点立刻如有神助一般爬起来,飘向了杨抒的盘子旁边,席卷走盘中的蛋糕,“我接着看我的海绵宝宝,吹泡泡那一集还没有看完呢……”

吕萌杨抒面面相觑。

马点点打开电视机,画面又在播送举办歌唱大赛的消息。吕萌看到,心里咯噔一下,问杨抒:“参加那个比赛,如果得了名次会被人认识吧?”

杨抒说:“应该,至少这个比赛的级别还是很高的。”

吕萌清清嗓子:“我要参加。”

马点点和杨抒都愣了。

“……好啊,可是你真的想清楚了?”

吕萌点点头:“四月份才开始,不是还有时间吗。你家里有吉他吗?”

“……只有钢琴。”

“也行。我得看看拿什么歌曲参加。”

杨抒半信半疑地领着吕萌来到钢琴房,打开钢琴盖,灰尘在阳光里微微地飞起来,杨抒坐下,弹起来。

“不错嘛!”吕萌说着也坐下来,和杨抒四手联弹起来,弹着弹着,吕萌兴奋地大叫,“我灵感来了!”

杨抒便起身,拿出手机给吕萌录音,和马点点一起欣赏着,同时也在心里思考着吕萌为什么突然对名次有了兴趣。

整个寒假,她们就都是呆在杨抒的家里创作、练习为参加歌唱大赛准备的曲目。

在渡过愉快而短暂的寒假后,她们很快开始了新的学期。

虽然如同刚升入大学的时候一样,她们都在一段未来的开端里,但是由于经过半年的熟悉之后,再碰面省去了许多诸如“你叫什么?你从哪里来?你家里几口人?”之类累赘的自我介绍打发时间,她们觉得这学期的日子过得特别慢,四月份的歌唱大赛简直像盼不到尽头了一样让她们备受煎熬。

马点点甚至为此焦虑得挂掉的几门课补考又再次挂掉,当然她这是为了掩盖自己智商的缺憾而找的借口。众所周知。

其实,她们只是忽略了一个科学事实:地球在近日点的时候公转速度最快,即在12月22日前后夜长达到一年中最长,而此后开始昼变长夜变短,由此带来人感官上的时间快慢之感……

我写这一段的时候,吕萌正在一边看着,极其鄙夷地说:“显得你书读得比谁多是吧?”

我无辜地回答:“不是啊,这是你高中地理课本上唯一做过笔记的地方。为什么?”

吕萌一怔。

因为她一想到12月22日之后的那一天难免会有感伤,继而想到自己和林为风的关系也如地球围着太阳忽近忽远地转。

“你现在还这么想吗?”我问。

“我有新的太阳了。我等着他回到我的轨道里来。”

但是,无论时间过得怎样慢,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所以歌唱大赛也总算开赛了,这令她们几个都松了一口气。

我正是在那里第一次面对面地和吕萌以及她的朋友们对话,虽然我并不是在那里第一次听说吕萌。

那天比赛现场,吕萌抱着自己的吉他上台,木讷地冲台下鞠了一躬,显然她平常很少做这个动作。

然而当她坐定,扫视赛场一番,扬起嘴角狡黠一笑,那种骄傲、自信,仿佛在说:嘿,是你们自己要把世界交到我手上的。

“这首歌叫做,《一种平凡》……”她开始弹唱自己创作的曲子:

“心中有说不出的空洞/世界也不能补缝/人们都在嘲笑我的疯/没关系清高不会隐隐作痛……流一公升的眼泪/在空洞中浇灌一公斤的梦/我还是那个因果/开花结果是我的子孙/也不过平凡的种种/至少我们活得很轻松……”

这首歌,慵懒回转的曲调,初听似无韵,后听却不可救药地上瘾,荒诞而炫丽地扎进你的脑海。

评委席上的几位老师都听得起鸡皮疙瘩,骚动起来。

有老师皱着眉头问:“这是你自己写的歌?歌词谁写的?”

“我作的曲,我最好朋友之一杨抒,为我写的词。”吕萌用人所无法查知的骄傲说着。

“你有什么梦想?”

吕萌皱了一下眉,想了想说道:“我的梦想是,赚和自己实力相当的钱,成和自己实力匹配的名,多的我不想要,但我也不想埋没自己的才华。”

“你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傲然?”一位评委不相信地看着她笑着问。

“我不是傲然,我只是不想那么虚伪地说我来这儿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名。”

当即场内就一片哗然,观众席上的人们都纷纷议论起来,几位评委也都坐不住了左右攀谈起来。

而我的第一反应是,嚯,真是跟林为风一模一样!并且决定跟踪采访这个叫吕萌的女孩子。

所以我在场下找到了吕萌,“吕萌你好,我是新锐网编辑,我叫林中鸽,我想采访一下你可以吗?”

吕萌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林中鸽小姐你好,我只是来参加比赛的不是来参加采访的,我为什么要接受。”

杨抒和马点点都抱歉地朝我笑笑,马点点还抱歉地撇了撇下唇。

我微笑着说道:“因为林为风来中飞鸽。”

我这一句暗语令吕萌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而也是由此开始,我开始一点一点了解到她们的故事,并且为了专职写作她们的故事而辞去了自己编辑的工作。

后来的比赛,吕萌很欣然地接受了我跟随着她们进行采访的建议。吕萌凭借她的才气和个性,吸引着人们的眼球和耳朵,并且引发越来越多人热烈的讨论。

又一次吕萌为大家带来了她创作杨抒写词的歌曲《单曲循环》:

这首歌最后的节奏响起

我沉睡着被惊醒

我想起你对我说我并不喜欢你

我究竟扮演怎样的角色遇见你

戴上面具就可以作一场戏

只要你回头三分之一

你抬嘴我便吻上去

不畏惧你说我浪荡遭嫌弃

如果你没知觉只觉得我卑鄙

不是唔喺对不起

我受不了又还是迷恋你的神气

这首歌第一个音符降落再一次

我想起我对你的爱还不会终止

结束到开始也不会休止

你是否和我一样在听这首循环的单恋曲

杨抒在台下听着她唱着,默默地,眼泪就悄然流了下来,她起身走了出去,在演播厅外四处走走。

突然她听到一个角落里有人在对话:

“这一届,吕萌和那个叫吴卓的男生两人人气最高、话题度最高。”

“话题度还不够高啊,怎么盖过其他歌唱比赛的风头!”

“……网上有不少人说这两人都挺个性的,而且还有点夫妻相,总监的意思是炒点两人的绯闻。”

“吴卓好说,我们教给他的台词他场上都说了,但是这个吕萌就有点难搞……”

“那不如这样,我们来个请君入瓮,吴卓这边邀她去吃个饭什么的不就有爆点了吗?”

“到时候吕萌不承认也得默认,否则就别想继续比赛……”

杨抒暗暗听着,没想到这场比赛黑幕重重,吴卓这个人也人如其名的“污浊”,亏吕萌还以为棋逢对手、琴遇知音,和他惺惺相惜呢。

杨抒想着连忙跑回演播厅,吕萌已经下台,杨抒心里叫着不好,到处去找她。

在工作间门口杨抒碰到了马点点:“点点,吕萌呢?”

“在里面。”

杨抒便欲进去,马点点指着告示牌说:“请认字,‘非工作人员勿入’!”

杨抒说:“点点,没时间跟你解释了,但是你必须掩护我进去。”

“啊?!这么看得起我!”

“是的是的!”杨抒推着马点点。

“……我们不能从侧门进去吗?那里只有一个人守门,这里一大屋子人!”

“……”

两人来到侧边,杨抒躲在一旁朝马点点使眼色,马点点如上绞刑台一样步履沉重的走上前去,对保安说道:“叔叔……”

“小朋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是工作区。”

马点点愣了一下,立刻说道:“叔叔……我跟我妈妈走丢了……我们是外地来看吕萌姐姐比赛的。”

“呵呵呵,这个吕萌还是老少通杀啊……哦哦哦,小朋友那怎么办啊,我在值班……”

马点点用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眼珠翻了几下,眼泪就大颗大颗地往外掉:“……叔叔,拜托你带我去找妈妈……”

保安大叔拗不过她只得就范,杨抒立刻趁机钻了进去。

在工作间楼梯口,杨抒正碰到吕萌和吴卓走下来。

吕萌叫到:“哎,杨抒!”

“你怎么进来了?”吴卓问道。

“你们去哪里?”

“你怎么了?”吕萌问道。

“我们去排练啊!”吴卓说道。

“顺便吃个饭,对吧?”

吴卓吃了一惊,偷偷地掏手机。

“杨抒,我们是得边排练边吃饭,没时间了,一会儿就要录下一场……”

杨抒一听,急了,看见吕萌手中的吉他,拿过来,一手扔下楼梯:“这下排不了了。我们得去修琴了。”

吕萌大惊,立即感到杨抒肯定有什么要紧的事要说,“对不起,你跟他们说一声,我琴坏了,排不了。”吕萌回头对吴卓说道,便和杨抒出来。

杨抒跟吕萌讲明了原委,“吕萌,我知道你参加比赛肯定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一定有别的什么原因。但是走到这一步,我认为你没有必要再为了那个原因继续违背自己的内心……这是我的看法,继续比赛还是怎样你自己做决定。”杨抒说。

吕萌看着杨抒极为严肃的脸,却笑了,“我知道了。我已经唱完自己想唱的歌了,所以,也是时候离开了。”

杨抒愣愣看着她:“你已经打算离开了?”

吕萌往楼下走:“是的。所以你要陪我一把吉他。”

杨抒却开心地笑了,随着她出去。

于是,就这样,人们期待的精彩赛事在另一场高潮中戛然而止。在一片非议声中,吕萌毅然地退赛了。

马点点在得知后也瞪着杨抒:“早知道,我就不去自取其辱了!我看着有那么像小孩子吗?!”

吕萌酷酷地说道:“如果你的智商对得起你的年龄得话,你的样子也不会看起来这么幼稚了,小学生!”

“吕萌!”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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