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桂坊会所VIP总统包房里。
低沉暧昧的灯光下,庄严指尖夹着烟,正对着手机讲电话:“嗯,十楼的VIP,到了直接上来。”他挂断电话,侧过身去对成飞说,“下午我给容少打电话,他专门交代我告诉赵涵,让他今晚带他老婆过来。”话罢还冲成飞意味儿深长地挑了挑眉。
成飞笑得一脸了然,漫不经心的抿了口酒,道:“这还不是明摆着的事儿么!我还记得赵涵订婚那晚,凤染跟赵涵两口子交代的时候,我正好在旁边呢。”
“哦?还有这么回事儿?交代什么了?说来听听。”庄严问。
成飞扯了扯唇,笑,“还能交代什么,当时容少领着那个叫菩提的女孩儿去了偏厅——交代不要去打扰里面的两位呗。凤染话说完,赵涵老婆眉毛当时就蹙成一堆儿了,一脸的不高兴,不过当时什么也没说,瞬间也就舒展了,可眼里的意味儿……”他猜不出。
庄严不在意弯了弯唇,“能有什么意味儿?”眼里漫上邪肆,说:“看来容少这次是打算换口味了,怎么看,那女孩儿也不是他喜欢的美艳妖娆型儿呐。”
“什么吃多了没有腻味的时候。”成飞不置可否。
两人说话的空挡,容宴推门进了包厢,走过来往沙发上一坐,“给我杯酒。”
庄严递给他一杯酒问,“你真看上那个女孩儿了?”
“嗯,算是吧。”容宴回答的很干脆,“赵涵两口子还没到吗?”
“快了,刚才打电话问房间呢。”庄严回道,抽了口烟,又说:“我说容少,这次这女孩儿,可是和你以前的女人不是一款儿的啊!”
容宴喝了口酒,笑着说,“我知道。”
成飞吐了口烟雾,转头看向容宴,若有所思道:“我虽然只在饭桌上见过她一次,可怎么说呢,反正我没有从她眼里看出那么一丁一点儿的贪念和虚荣,淡的没一点儿多余情绪,好似什么都难入她的眼,不知是心思深掩饰的好呢,还是本性如此。”
容宴笑而不语,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手里的酒杯。
“是不是掩饰,时间面前验证。”庄严接话。
“也是。”
不多时,赵涵和寒凉进了包房。
“不好意思来晚了,路上堵了一段儿。”赵涵笑道,揽着寒凉走过去坐到空着的沙发上。
待两人坐下,容宴笑着看向寒凉,开口直奔主题:“寒凉,跟我说说菩提吧,她是个什么样的人?”话问的很直接。
寒凉一听,在心中不住冷哼,想:“你容宴真是不愧对‘花花大少’的名头,见一个爱一个,不是正跟那个姓纪的小明星黏糊了几年了么!”不过想想也是,这人也确实有花心的本钱,可以在很多女人面前无往不利,但事情总有例外不是。
想到此处,她心底的冷哼转为浓浓的不屑,心道:“你这种人,怎么配得上我的菩提。”
她虽然在心中一百个不屑,可面儿上却笑得嫣然明媚,抬手抽过赵涵刚点燃含在唇边的烟,含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抬眼眼神平静的回望容宴,语气客气却带了几分疏离:“容少,您这么问,是单纯地对菩提好奇呢?还是……”话未说完,但意味已明。
容宴身体的后靠,微笑迎上寒凉的视线,很坦白道:“我对她一开始是单纯的好奇,可现在不是,我也没打算瞒你,我确实看上她了。”唇边的弧度带着一丝羁狂与势在必得。
赵涵看向成飞和庄严,和两人视线交接的刹那,心中便是明了。
寒凉夹烟的手颤了颤,她虽已预料到了他的目的,可亲耳听到他说出来,心里还是止不住翻腾起一股怒意。不过面上笑容依旧嫣然,只是微微低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即将满溢出来的寒意阴霾。沉默了须臾后,她强制自己将眼底的情绪逼退,才重新抬眼看向容宴,语气清淡地说:“容少,说实在的,我和菩提虽然认识蛮久的了,可你要问我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真不知道。”
赵涵一听寒凉的语气,就知道她肯定很生气,他很清楚那人在她心底的分量有多重。他伸出手环上寒凉的腰,有一下没一下的磨挲着她的腰线,暗示她一定要冷静。
寒凉附上赵涵的手,磨砂着他修长的手指,示意自己知晓。
容宴依旧笑容淡懒,给自己点了根烟轻啜一口,望向寒凉,没说话。他岂能不知她这是在敷衍自己?不过,寒凉竟然冒着得罪他的危险,也要袒护她,可见她在寒凉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这点,他倒是没预料到。
在场的几个男人,虽说对容宴的了解各有深浅,但却都领教过他的喜怒无常。有时候他越是平静,越是代表了风雨欲来之势。
寒凉见容宴沉默,只是浅笑着看向自己,像是好脾气的等她自己往下说。她忍不住在心里,将他祖宗八辈儿挨个问候了个遍。她也知晓,今天如果自己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肯定是不能善了。她虽不了解容宴,却也深知他的秉性:只有他要或者不要,没有能与不能,不管是人还是东西,但凡他看上的,定是势在必得的。
其实,寒凉刚才的回答也不算敷衍,她虽认识菩提六年多,可确实对菩提知之甚少。上次在福满楼吃饭,菩提说她没有亲人,那也是寒凉第一次听她说起。菩提在她面前,从来不提自己的家人工作,她也从未听菩提说起过除了她以外的朋友。
她问过一次,可菩提每只是沉默微笑。寒凉想,菩提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又不愿敷衍骗她,所以才沉默以对。之后,她便再也没有问过,不想让菩提为难。毕竟她们交往,与彼此的家人无关。
再说,以菩提清冷寡淡的性子,容宴碰几次钉子,自然也就会放弃。因为,以他的身份家世,身边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