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乖乖地在锦凤阁待了三天,足不出户啊,好无聊。陆楚兮每晚都回锦凤阁睡,睡前先拷问安袖雪一日行踪,可恶的是他问完安袖雪再向府里的大小丫环证实一遍。因此,实在忍无可忍,安袖雪先自己把自己禁足了,省得麻烦。
这三天安袖雪每天都把女儿接过来,虽然无聊,但好在丫头太可爱了,爱死她了。凝儿的头上已经长成了一层毛茸茸的头发,摸上去好软好软,每次叫她凝儿,她好像知道似的看着安袖雪。如果安袖雪用手去戳她鼓鼓的脸颊,她会吹泡泡,安袖雪是越来越爱她的丫头了。顺便的安袖雪还开始学习刺绣,也不是她主动想学,是见王奶娘绣得漂亮而凑热闹的,问题是苦习了三天把梅花绣成了狗屎,太受打击了,她差点自刎。
“小姐,你绣的是什么?”碧溪为安袖雪穿针线,侧着头端详安袖雪的杰作。
安袖雪很佩服自己的耐力,话说她第一天就发现绣的不对了,她愣是给绣了三天。绣成了一坨屎,哎!“你看着像什么就是什么吧。”个人除了能把它看成屎,看不成任何活物。
碧溪语塞,指着一旁王奶娘正在绣的锦帕:“奴婢只能看出王奶娘绣的是牡丹。”
安袖雪觉得太受打击了,她的作品要是放在现代叫抽象派非主流,明明是你们这些古人不懂得欣赏。“不绣了。”气馁,“都学不会。”
“夫人不绣便是了,这针线活本来就是我们穷苦人家用来补贴家用的活计,富贵人家绣着就图个兴趣,夫人不擅也是情有可原。再说夫人要绣什么支会下绣庄就是了,若是夫人不嫌弃奴婢也可以帮您绣。”王奶娘说。
话说也是,他陆楚兮家大业大又经营丝织业,她还真犯不着花心思去实践。“那陆家在商场到底地位如何?”安袖雪不免好奇。
碧溪慢慢向她道来。
原来天紫分为十二州,京都又名京州位于中心,而陆家所在的星州位于东南,陆家自十多年撅起至今已在全国九州通行商业,尚未进军京州、与京州比邻的江州和杭州。说到这碧溪疑惑了句:“其实陆家要通货全国是绰绰有余的。”安袖雪细细的听了,这还是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闻陆家,难怪安太白把她嫁给陆楚兮,原来陆楚兮富可敌国啊,也不知道安太白嫁女儿拿了多少聘礼。
“夫人可以去绣庄看看,挑点自己喜欢的图样让绣娘来绣,听闻陆家的绣娘都是天紫顶好的。”王奶娘道。
安袖雪还真没好好去大街逛过,对绣庄也好奇,是不是像电视演的那样。“那我吃了午饭去。”想到可以离开这个鸟笼,心都蹦到云上去了。
可是碧溪给泼了一盆凉水。她说:“可是姑爷吩咐了叫小姐不要乱跑。”
安袖雪抓狂,凭什么她要听他的,他对她来说就是个屁,不,连屁都不是。
看安袖雪怏怏不悦的样子,碧溪又好心补充了一句:“不过小姐你可以去跟大夫人说说看,她每天下午会去绣庄的,让她带您去不就好了。”对啊,安袖雪一拍自己的脑门,她怎么就没想到,她立马笑逐颜开。
一切工作都很顺利,安袖雪成功的爬出了陆家的墙,不对,是成功地鼓动大夫人把她带了出去。星州有东南西北四个街市,要吃的去东西两街,北面主要经营烟花行道,说白了就是来卖的,南面的工商业发达,各种行业都有,最为繁荣。一路行来,天紫的民风稍稍了解了一下,一般大家闺秀以轿而行,未出阁的下轿得佩戴面纱掩面,百姓什么的就管不了那么多,素面而行的比比皆是。男子出门有点身价的多带仆人小斯,驱马或行轿。
天紫的民服多以浅色,男子官居三品以上,女子三品诰命以上可着正红,一品大臣王侯及其他们其中可以世袭爵位的嫡子嫡孙可以与帝王帝后一样着正紫。
安袖雪初次听闻这些,忍不住脑海想象:大红大紫的,俗不可耐,还被看成正统颜色,什么审美观。皇家宴会一群红的里面几点紫色,什么情形啊。她都瀑布汗了。
言归正传,陆家的纺织业分为绣庄和绸缎庄,分别叫锦绣庄和华绸庄,两庄一前一后彼此照应。
安袖雪刚到锦绣庄还没来得及去体味民风就被领去了账房,账房里三个老头正在打算盘,陆楚兮坐在中间,脸色不好。
“怎么了,楚兮。”大夫人也发现情况不对。
陆楚兮抬头看向大夫人,眼睛在扫过安袖雪时微微一愣:“你怎么跑出来了,我不是让你不要乱跑吗?”
吓吓,变态暴鲤龙,姐有自由的好不好。“我闷死了啦。”抬头看陆楚兮,脸上怎么像涂了炭灰。
“咳咳……那个袖雪是关心你,来看看你嘛,你别那么凶。”大夫人啊,你怎么那么能编,我关心他,我还不如关心门口那对石狮来得正常。安袖雪心想。
“真的”陆楚兮的脸稍稍缓和。
“假的。”奶奶的我要是关心你,我都开火箭了。好冷,怎么有掉进冰窖飞感觉,陆大变态你身体里的制冷系统级别到底多高啊。“那个,那个我是玩玩笑的啦,人家是真的真的想要关心你。”为了她的小命,为了防止近在咫尺的变态一把掐死她,安袖雪的清白,她奉献了。
陆楚兮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止住了向她怒腾腾的移来的步伐,开始说公事了:“就是先前的帐有些对不起来。就拿上个月的帐来说,锦绣庄记录共支出十七万七千三百二十七银,可细账一一结算不到十七万五千,周、文、王三位账房都是这个数。”
大夫人皱了皱眉头:“平时账本我都有经手看过,应当是不会有什么差错。”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两千银,底下人你拿些我拿点不就没了。”偷税漏税不是常有的事,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这(些)挪用公款的人太失败了,留下那么明显的破绽,笨死了,怎么也应该把账目做平吧。
三位账房皆看向安袖雪,其中一人道:“不瞒五夫人,这些帐刚记上时笔笔都是清晰无错的,就是在月底结算才发现了纰漏。”
另一个长白胡子轻屑地接下去:“若真是五夫人说的那样,我们三个早就看出来了,也不用劳烦老板亲自商讨。”
原先对而后错,那就不是帐算错了,难道是集完帐后有人动过手脚。看来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安袖雪想:做得这么匪夷所思,动帐的人也不笨嘛。
“总帐只有三个账房和我可以动,细账是底下四个部门拿上来的,是否是出了内奸?”大夫人言道,顺手拿了一本账本翻阅。
“有了,借我下账本。”把一些数字改过来不就行了,比如说把‘9’改成‘8’,把‘7’改作‘4’。安袖雪沾沾自喜拿来账本一看,汗,记账的都用中文大写,这个什么狗屁年代阿拉伯数字都不引进一下。这么繁琐的文字在其本身做手脚根本是不可能嘛。
见安袖雪的脸色由喜转悲,那个轻狂的账房又冒出来了:“我们记账都不少于二十年,尚且不明其中,你个二十不到的丫头,就别自作聪明了。”
安袖雪心中不平:看不起我,陆楚兮都没看不起我,一个糟老头子倚老卖老什么,凭借我在现代三十多年积累的智商怎么差也比你们三个老古董好吧。
“袖雪是不是有了什么主意。”大夫人关切地问道。
“能不能给我点时间,现在还没想明白。”安袖雪是个很倔的人,有人看不起她,她就偏要弄出个所以来。
“小娃娃还是一边呆着去好。”安袖雪看着糟老头子得意的样子,心想:得意什么,你现在也是嫌疑人之一,她要不要弄些小花样把矛头指向他还得看她心情。
“你确定你能弄清楚原因?”这次不止糟老头子怀疑,连陆楚兮都怀疑了。
“尽量吧,給我个清净的地方,你和大姐过来。”安袖雪抱了两本账本让陆楚兮带路,怒视着糟老头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