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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纾晃着手中杯盏,唇角扯出一丝冷笑,怪不得等了许久也未见他二人自悦翔客栈出来,原来竟是换了穆国的长衫锦袍。只是他二人若真的是瑞王与风舒玄,为何要扮作苗疆人来邕城?若是单纯为了躲避黑爪翼的刺杀,完全可以提前取道青州,而不是穿着颜色鲜亮的苗疆呕欠出现在千色楼。赫然抬眸,却猛然对上了一双如墨幽深的眸子,心头一紧,昨日在千色楼因为距离远又是黑天,故而她并未仔细观察二人。今日一见,果非池中之物。尤其洵,整个人都带着让人难以移开视线的气质,昨日一试,他分明是会武的,但此刻周身却没有半些冷肃的杀气,阿爹曾说过唯有武学已至极致和不谙武功的人才不会露出武者该有的煞气,难道他……

这样的人,真是瑞王吗?

“这位兄台既然并未见到凶手,为何又能说出细节?”书生眸光犀利,定定地看住风舒玄,“既然不是匪盗为财,又非落月为利,那古氏被灭究竟是何人所为?最重要的是古氏家财为匪人洗劫一空,这又作何解释?”

“敢问兄台是何人?”一直默不作声的景少洵缓缓开口,虽然语调温和,可是声音里却透着一丝冷寂。

书生心头一惊,此人是何人?竟会问及自己的身份,看气度举止定不是泛泛之辈,真的要如实相告吗?

“既然兄台不愿意说,必是有苦衷的。”书生的眼睛里闪过的惊诧以及犹疑,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可是还是被景少洵捕捉到了。“有些时候并不需要亲眼所见,只要通过细微之处加以推测便可得知,诸如现场虽处理干净,但马蹄的印迹却略有不同,应该是临潼的高足马以及邕城的轻骑马。”他故意顿了一下,将目光移到黎纾身上,带着几分探寻的意味呷了口茶。“后门蹄印极深且乱,故而杀人者是自后门潜入,前后夹击,便是插翅难飞。而夺财之人,为了掩人耳目,也是从后门潜入,杀人、夺财并非同一伙人所为,但可以肯定的是杀人者不为财,且都是以一顶十的高手。”

书生一怔,目光往黎纾方向瞟了瞟,正好对上锦琴着恼的眸子,很无奈地轻咳了两声。

众人不免惊疑,望向他二人的目光越发恭敬起来。

“依这位兄台所言,可是知道了是何人所为?”小胡子瞥了一眼红衣白袍的二人,只觉他们不过是在哗众取宠。“若真如兄台所言,为何兄台不去县衙?”

景少洵低垂着眼眸只品茶不语,好似方才他从未说过话,小胡子撞了一鼻子灰,顿觉无趣。同桌的大眼睛揪他一下,遂起身道:“各位兄台,我二人还有些事要办,就此别过。”

周围一片寂静,众人各自陷入沉思。书生默了片刻,起身作揖,道:“渊在此谢谢二位,后会有期。”虽然仍有许多疑问,但他已然觉得事情渐渐明晰起来。在邕城又有谁敢得罪古氏背后的萧氏一门?恐怕只有落月了,但是落月在邕城的地位又岂是萧氏一门可以撼动的?落月山庄、萧皇妃……哎,看来这件案子阿爹要断不易,弄不好还会连累了整个牧氏。

他抚了抚额,只觉此事棘手,走了几步,忽然身后传来一个低缓的声音:“此事渊公子不需多虑,要知船到桥头自然直。”

牧渊心中微动,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好计!如今萧皇妃借着有皇上的宠幸广植心腹,除了培植黑爪翼执行刺杀任务,还利用诸如古氏这样的大族做了不少敛财害人的事情,如此祸乱朝纲之人,论起来,落月灭了古氏还算是为朝廷除了一害。既然“船到桥头自然直”,倒不如将此事推给桥头山的义寨,一面可以顺利结案给朝廷一个交代,另一面又可以平匪为百姓除害,此一举两得的事,相信阿爹会答应。回身对着景少洵又是一揖,朗声道:“多谢。”

望着牧渊离开的方向,黎纾起身,淡淡道:“锦琴我们走。”

景少洵握盏的手一滞,望着黎纾的眸光快速闪过一抹诧色,她今日来此不正是在等他与玄的吗?为何又走得如此匆忙?难道真是自己意会错了,她并不是昨日千色楼的那人?

对上景少洵暗示的目光,风舒玄顿时了然,遂转身去拦住黎纾,笑道:“姑娘还请留步。”

黎纾脚下一顿,缓缓抬眸,“公子还有事?”

“方才听姑娘说了一句‘落月就算要灭古氏,又何须买凶杀人’,在下不知这话究竟何意?莫不是姑娘与落月有些交情?”

“那么公子唆使小二哥说古氏作茧自缚继而牵出落月又是何意呢?”黎纾勾唇一笑,面上带了几分讥诮的意味。他分明已知古氏是落月所灭,却偏偏要拉上桥头山的义寨为落月顶罪……平匪、收买落月,这就是瑞王绕道邕城的目的吗?“公子也该知道来这儿的人大都喜欢听些街头巷议,我也恰恰是因为见个朋友所以才来此的,只是这个朋友实在是不讲信用,竟是迟迟未来。若说与落月有些交情,却也不假,要知落月的公子黎默可是这邕城人人仰慕的第一公子,是以因为仰慕而那样说应该也没什么吧?”

风舒玄倒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讶异之余,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景少洵一边听黎纾说,一边皱眉思索,黎纾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情,那双眸子看似平静,实际却暗藏玄机,隐有波涛。

“二位请便。”但觉身后一双明眸如刀似剑,黎纾斜目只见景少洵优雅地抬了抬手,随即一股内力袭来,如同海浪澎湃。然,黎纾却并未闪避,她唇畔噙着一抹浅笑,迈着优雅的步子向楼梯走去,也未回头去瞧。身后的锦琴反应机敏,迅速拔剑反挡,只是那凌厉的内力却逼得她连连后退了几步。

整个茶楼瞬时笼罩在一片冰寒中,茶客见状纷纷向楼下跑去。

“贼人接招!”锦琴的泼辣被激了起来,她大喝一声舞动着手中长剑,一朵朵剑花犹如吐信的银蛇,向风舒玄袭去。

“你这泼妇!不是我好不好?”风舒玄嘴角泛起一丝妖异地浅笑,身形一动,足尖轻点,红裳如花飘落,便来到了锦琴的身后,顺势扼住了锦琴的右腕,将她带入怀中,“怪不得这么老了还没嫁出去!”

“你……”锦琴抬肘捶他,却被他环着挣扎不得,回头望去,只见风舒玄墨发恣意披散在肩头,眸光柔和似水,怎么看怎么像浪荡的采花贼,顿时心头一阵气恼,“别碰我!你这采花贼!”

“喂,我可是堂堂的风流雅士,怎么可能是采花贼?”风舒玄顿时气结,望着锦琴的眸光暗了几分,锦琴将头一扭,正对上黎纾含笑的双眸,顿时心中了然,她点了点头,缓缓抬脚对风舒玄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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