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高湛风尘仆仆的再次出现在我面前,这一次他穿着很是普通,若不是那双勾人的琥珀双眸,我肯定会将他当做走错门的普通百姓。
“怎么?不认识我了?”他玩味的看着我。
“你…这是要干什么?”我迟疑地看了他一眼。
他没有说话,拉起我向外走去。
“喂,高湛你放开我!这里很多人…”
“闭嘴,再吵我就要在你身上种草莓了!”他头也不回地说,他这话吓得我一缩身子,乖乖跟着他走。这个高湛永远就是这么神秘!
他带着我匆匆穿过闹市,又七拐八拐了几条胡同,竟来到了渡口。
“你要带我去哪?”我问,他没有说话。拉我上了其中一条小船,然后给了船夫些银两,嘱咐了两句,那船夫便听话的下了船。接着他拿起船桨向我走来。
“情儿,我带你去个地方。”他伏在我耳边悄悄地说。
“…你为什么把船夫赶下去?”
他向我勾了勾唇,“他在会妨碍到本王的好事。”
“…你想干什么?!”我警觉的向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着他。谁知他笑得更厉害了,双手用力拨弄船桨,船开始一点点向河对岸移去。
“现在知道怕了?当时为什么要跟我出来?”划着划着,他突然说,“不然,你现在跳下去的话,也是可以脱离我的。”他扬起下巴示意我可以选择跳河离开。我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坐在船里欣赏沿途景色,他见我不理他,也只是轻哼了一声。
到了岸边,我迫不及待的下船,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片田野。邺城的花花草草早就因深秋的霜冻而枯死了,但这里却一往如春,除了少了些鸟叫虫鸣,一切都是那么安好,像是进入了世外桃源,异常安静,四无人声。天空蓝的忧郁,点点白云缀出不同形状,秋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如此美景,连地上的草也羞愧的低下了头。我忽然想起了曾经与长恭一起种下的双生花,如今已经凋谢。
长恭……
“情儿。”高湛从后抱住我,在我耳边浅声呼唤,“这里是‘陌园’,‘莫要离我远去’的意思。”说着,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支簪子轻轻别在我的发间,我脸烧得通红,一想起前几天他生日我什么都没送就觉得内疚不已。
“湛哥哥…”我刚想伸手拿下,却被他一把按住。
“现在你人都不是我的了,把簪子留下都不肯么?”虽然他是笑着说的,可语气里有数不尽的失落,我不敢去揣测眼前这个男人心里真正的想法,又或者,我根本就是不敢面对。
我一怔,转身看着他,“湛哥哥,那天你生日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有问过我么?”他反问,我顿时语塞,他永远就是这样,说话不留一点余地。
“呵呵,情儿你知道么,过不过生日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我身边。”他转了语气,一本正经的看着我。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那你现在给我吧。”
“唔…”
他轻轻捧起我的脸,温热的唇很快覆了上来,舌尖灵巧地滑入,吮吸着我的唇,带着属于他的霸道气息,反复交缠。我没有挣扎,在那里任由他索取,如此暧昧,就像回到初见时那般倾心。
这世态如此炎凉,在我他出洛阳城的那一刻,就注定与他殊途陌路,可为什么会让我再次遇见他,我不怕自己动摇,而是怕自己抵不住他心中的那抹柔弱。
“情儿,离开他,我能给你他给不了的一切。”他温柔地说,指尖在我脸颊反复婆娑着,像是捧着一见稀世珍宝一样。
他能给我长恭所不能给的一切…难道他真的…
我慌忙推开他,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他有些诧异我的反应,不过很快恢复常态。
“湛哥哥,有人说你想篡位,是不是真的?”我当时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脱口而出。他的脸色在听到我的话的时候一阵惨白,我忙上前抓住他,“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他抽了下嘴角,反手拉住我的手,他的手是那样冰凉,据说,手凉的人是没人疼的人,此时他看向别处,我看不到他的神情,但隐约感觉出他有一丝愤怒。
“情儿,我看到那边好像有蘑菇。”说罢不容我有丝毫犹豫,拉起我就向丛林附近的绿地走去。
“……”
“情儿你看,这些蘑菇都能吃唉。”他扬起头冲我笑了笑,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我惊讶于他怎么恢复的如此之快。正想着,却看见他竟然埋下头自顾自的采起蘑菇!
“湛哥哥,你…”
“音儿别傻站着了,不如今晚去我的王府,我给你做蘑菇汤喝。”他若无其事的说,“放心,那女人不在家的。”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管他什么篡不篡位,谋不谋权的,反正问他他也不会说的,与其跟他怄气不如在这田野中好好享乐一番。于是我走到他身旁蹲下,也开始采起蘑菇来。
“笨蛋,这个已经不新鲜了。”看着他刚刚采下的硕大的蘑菇,我暗自好笑,伸手指了指已经微微裂开的菌膜,“不要以为蘑菇大了就都是好的,就你这样还做蘑菇汤喝呢,别到时候连毒蘑菇也一起放进去,呃,你看着我干嘛…”
“呵呵,有毒又怎样,我陪你一起喝,还怕会不能一起死?”他一脸阴险的笑着,我扬手向他的脸扇去,不知他们高家人是不是都会这一手,他不经意的转了下头,刚好避过我的巴掌说:“那边还有。”
“……”
“原来音儿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张牙舞爪的就像头小兽。”他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下。
我把手伸向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今天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哦?我之前什么样?”他一本正经地问。
“像个冰块似的,还喜欢…威胁人。”
“那是你根本不了解我,音儿,在你的眼里只有长恭对吧,像我这种人向来都是不入眼的。”突然他低下头自嘲的说,我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总之感觉很对不起他。我不知道当初的承诺他是否当真了,有些誓言一旦当真,那么受伤的终会是相信的那个人。
我没有说话,而他好像也不需要我回答什么,两人就这样无言的采着蘑菇,直到天色渐暗的时候,他才撑船带我回了邺城。
回到邺城之后,我竟然没出息的睡着了,他背着我走在悄无人息的街道上,不知在我耳边说着什么,话语中还夹杂着几声叹息,总之我一句也没有听清。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听碧儿说,昨晚我一直在喊着长恭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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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这一阵子真的很忙,可能每天更新的字会少一些,但绝不会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