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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的病又拖了几天,总算是好的差不多了。我又回到了请个安该干嘛干嘛的日子。于是盼望着,盼望着,眼看着十月没几天了,1703年的第一场雪终于姗姗来迟。就像小时候作文里写得那样,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下个不停,我乐坏了,仿佛真得回到了十三四岁最爱玩最爱闹的时候。

奴才们没人敢和我打雪仗,只有我打他们的份,没人敢还手,看着他们实在很碍眼,索性给解散了,命令他们有多远滚多远,午时之前才准回来(那时我该饿了)。然后嫩,我就拉着灵儿同学一起给我滚雪球,先是堆了个雪人不过瘾,又整了个厚厚的欧式沙发,大冷天的天儿累的我直冒汗,不过心情不错,得瑟的忘无所以。以至于没发现弘晖小朋友站在大门口。

“奴婢灵儿给爷请安。”

这小丫头光顾着看着我的欧式沙发瞎琢磨了,竟也没看见这位小爷,不过什么风把这位小爷吹来了,除了上一次在福晋那,半个多月过去了,这才第二次碰面。

“弘晖见过耿格格。”

小孩规规矩矩的行礼完毕,问为什么我的雪人要拿把扫帚,表情还是酷酷的。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可是雪人的经典造型就是这样的,我从来就没问过为什么,真是个好奇宝宝。

“因为,这个,故事里神仙不是都有坐骑吗,传说在很遥远地方有个国家叫雪国,那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一头拖地的白色长发,头发越长代表法术越高,扫把,传说就是他们的坐骑。”

我一着急把郭敬铭的《幻城》和罗琳的《哈里波特》搅和在一起,弄得神神叨叨、罗里吧嗦、不知所云、答非所问,实际上说完我就觉得,估计人们就是拿扫帚给雪人当手臂的,靠,我有一种感觉,整这么复杂,我绝对悔不当初。

“雪国?只听皇爷爷、九叔他们提过什么罗刹国、法兰西、英吉利,却不曾听过雪国。”

“只是传说啊,就是英吉利、法兰西那些西方国家的传说啊。”

“西方国家?耿格格怎么知道英吉利、法兰西在我大清的西面,这些国家我只是听说而已,阿玛不喜欢洋人,我是不敢多问的。”

呀呀呸的,果然啊,让你没事瞎得瑟,活该。幸亏弘晖是小孩子,没他老爹那么深的道行,不然以我的出身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见识,连洋人的神话传说都有涉猎,过于蹊跷的事情往往有猫腻啊。实际上咱就是有猫腻啊,这要说出去非被他们信奉的萨满法师浸猪笼不可。好怕怕啊。

“这个,我几年前曾经在载机缘巧合之际见过一位西洋传教士,英吉利人,是他告诉我的。我实在不晓得贝勒爷不喜欢洋人,怕受责罚,所以你能不能别告诉你阿玛和额娘,就当是咱们两个人的秘密。”

“好。”

弘晖回答的很简明扼要,我说了那么多,他就一个字,真冷淡啊,可是他有这么好说话么?

“你为什么答应我?”

“你与他们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他们是谁?”

“眼神。”

弘晖简单有选择性的回答了我的提问,幸亏我不是记者,不然得被他气疯,冰山王子啊冰山王子,你冷淡,你弟腹黑,真是得到四四大人的真传啊。说话都不带看着我的,简直在和空气讲话。

罢了,罢了,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原谅他吧。他是嫡长子,奴才们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兄弟姐妹由于他的身份也不与他多接近,而且四四大人子嗣艰难,弘晖几乎承担了他爸爸所有望子成龙的期盼,还有来自乌那拉氏甚至整个无娜拉家族的压力,压的他简直透不过气。

“你觉得我不一样可以来找我玩啊,我准备过两天和福晋告个假出府一趟,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带回来给你。”

冰山终于盯着我看了,我以为他要说谢谢一类感激涕零的话,可是他只是云淡风轻的来了一句:

“爷不是小孩儿。”

爷?爷都搬出来了,靠,拿身份压人,我努力,头脑一热,小样,看招。我快速从地上抄起一把雪,扔向弘晖。

小冰山不躲不闪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眼神里有些茫然。

“我们来打雪仗,你也可以打我啊。”

小冰山的眼神里终于有点叫神采的东西了,结果我的小院里很快传来我的尖叫声,因为弘晖的雪球三个字:稳、准、狠,一点不手软,估计这小子从来没这么疯过,劲儿头那个足啊,我终于明白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艰苦卓绝的战役终于以我的完败结束,我特狗腿儿的把大汗淋漓的“敌人”拉进屋子,喝了碗姜汤,驱了驱寒气,一直等到汗都出完了,才准备放他离开。

“对了,院子了除了雪人另外一个是什么东西?”

“椅子。”

“椅子?”

“嗯,怀疑啊,胖椅子。胖的看不见腿儿的椅子。”

弘晖疯玩后又自动回到冰山状态了,虽然显然是不信的,但还是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多通透的一小孩儿,只是我没想到很快又发现他的另一个优点,特实在,虽然我说可以来找我,可是也没说天天啊,有木有太夸张,整天赖我这不走,而且还特臭屁的时时刻刻保持冰山状态,从来只有我说话,他就三言两语的往外迸字儿,我都快被冻死了,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终于他老妈找我谈话了。

这日请安完毕,福晋留下我唠嗑。首先从天气入手展开话题,提醒我防寒保暖注意身体。然后认真的总结回顾了我在她生病期间辅助治疗的积极作用,并且深刻地表达了好久没和我唠嗑的万分思念的心情。最后仿佛很自然地、无意间的说起了弘晖小朋友。

“耿妹妹,听嬷嬷们说弘晖最近几日一直在你那儿叨扰,真是劳烦妹妹了。”

“福晋真是折杀奴婢了,小阿哥聪明乖巧,给我解了不少闷儿呢,还只怕福晋怪罪奴婢没得耽误了哥儿功课。”

“呵,妹妹知情识趣儿,性情醇厚,真真是个可人儿。弘晖从小身子不好,性子也冷,倒是极少和人近乎,唯独对妹妹与他人不同,这两天我见他气色不错,想是妹妹的功劳,以后真要偏劳妹妹多费心了。”

呀呀呸的,感情我被委以重任了?除了当你老公的小蜜,还得当你儿子的保姆,没天理啊,没天理,哪有把自己儿子托付给情敌的,肯定是一早派人盯梢儿,确定我不敢对你儿子怎么样,便想顺了儿子的性子,什么性情醇厚,你就是红果果的欺负咱胆小实诚儿人,你少给他点压力,他气色更好。

于是,我的苦难生涯就此拉开了序幕,弘晖小朋友自从得了他老妈的默许和纵容,趁他老爸出公差,把压抑许久的小孩子性子在我这像火山一样喷发出来,只要一有时间就赖在我这儿不走,虽然还是那个酷酷的小样子,可是吃起我的美味,荡起我的秋千,躺起我的躺椅来一点不客气,所以老人说的对,小孩不能惯啊不能惯,最后连家庭作业都往我这儿搬,可怜见的,我逃离应试教育好多年,如今一夜回到解放前,整天耳朵里不是子曰,就是然也,整的我一个头两个大。本来想让他帮我做功课抄女戒,被小屁孩狠狠地鄙视了一把以后就作罢了,人家的字真得明显和我不是一个档次的,不是刚进学么,肯定有搞学前教育,不带这么幼儿教育小学化的。

不过抱福晋大腿也是有好处的,比如咱屋里的月钱没少过半个子儿,炭火总是烧的旺旺的,绫罗绸缎赏赐多多,洗澡也能洗个热乎舒坦。

就这样又过了十来日,李氏竟然大驾光临咱这小院子,天啊,简直是蓬荜生辉啊,这光晖把我晃得,真晕。

“奴婢给李福晋请安。”

“妹妹快请起,都是伺候爷的姊妹,做什么这么生分。”“李福晋教训的是,只是礼不可废。”

“多知情懂理的人儿啊,怪不得福晋经常夸你,大阿哥也爱往你这跑。让姐姐看看,这模样儿果真是越发的出挑儿了。”

“奴婢惶恐,李福晋谬赞了。”

呀呀呸的,你什么意思,你把大阿哥老往我这儿跑和我长的越来越漂亮放一起是什么意思,好家伙,清代男生女生七岁不同席,我原以为太夸张,今天算是见识了。怪不得灵儿这两日回来神色有些不对,支支吾吾也没个说道,我只当是院子里的长舌妇嫉妒我抱福晋的粗腿,倒没往心里去,没想到还有这些不干不净的闲话,看来乌纳拉氏说不定还不知道,不然肯定撕了那些奴才的嘴,原来李氏今天来是为了敲打敲打我,我装作听不懂,也不吱声儿。

“上次钧儿的事儿还没仔细谢过妹妹,给妹妹绫罗绸缎、珠宝玉器未免太过生分,巧了,娘家给我带了点爱吃的桂花糕和一些小点心,妹妹不嫌弃就收下,权当姐姐的一片心。”

“谢李福晋赏赐,奴婢无功不受禄。”

“妹妹竟是识文断字的呢,可真是个灵巧人儿,咱贝勒爷最亲近有学问的人。”

“奴婢惶恐,只是识得些字,不是睁眼瞎罢了。”

妈妈呀,都他妈是美女蛇,就一个无功不受禄,就能看出咱是一文化人。四四所谋者大,自然渴望自己的门客学富五车,可不一定喜欢自己的老婆才高八斗,不在他掌控范围内的东西绝对不是他想要的,即使是幕僚,掌控不了的大多用之如锱铢,弃之如敝帚,比如年羹尧,再比如隆科多。

李氏还真是蛇蝎心肠,先是给我泼脏水,然后又给我下套儿,看来是把我当福晋的人对付着呢,估计这回只是黄牌警告,敲打敲打让我不要站错队,不然不会这么不痛不痒。

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忒不尊重人了,我都死过一回的人了,吃你这套。赶紧低头谢恩,不想和她做无谓的纠缠。等她前脚刚走,后脚就叫灵儿把她的东西统统处理掉,谁知道里面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晚上,听灵儿说乌那拉氏处理掉两个做错事的丫鬟,好像是说了什么冒犯神灵的话,四四夫妻二人信佛,正赶上今儿是十一月十五,是福晋上香的日子。听说嘴都快打烂了,血肉模糊,残不忍睹,拉去做了刷马桶、倒夜壶的最下等奴婢。

乌那拉氏好手段,看看这回谁还敢乱嚼舌根儿。说不定她一准儿知道了,只是隐忍不发,等待时机一击即中,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夫妻俩真有的一拼。不过,这时机选的,估计是告诉我只能上她的船吧,至少李氏下回不会对我手软了。哎,小年糕什么时候进府,给我分担点火力,哎,我这脑容量真不适合思考,想的我都有点饿了,我这吃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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