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杀事件过后,一切似已归于平静。
后妃江玉枫暗杀女王之事不知是谁泄露出去,朝中众官尽知,却全装不知此事,只是言语更加谨慎小心,唯恐会牵连到自身,虽在各自暗中猜测幕后指使之人,但对外绝口不提此事。
而女王的态度也是让人琢磨不透,将江玉枫关押天牢,严加看管,却既不曾审问,也不见察讯,像是已将此事忘记一般,朝堂上还是太太平平,并未掀起丝毫波澜,只是在女王陛下身边又多了一个贴身随从楚云轩。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三天……
月明星稀,深夜时分,水凝国天牢戒备森严,人影绰绰、灯烛点点,侍卫们来回巡逻,不敢有丝毫懈怠。
灯火通明地天牢大门处,四名侍卫分别站立在不同方向,警戒地看着四周,一动不动,即使有任何轻微的异动。也难逃他们的眼睛。
漫长的夜晚,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流逝,谁也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情况,这些已显疲惫的侍卫们却依然保持着警惕。
“谁?”天牢门外的一名侍卫最先察觉到有人向这里靠近,他神色一凛,在喝声中拔出挂在腰畔的钢刀。
随着他这声叱喝,离着最近的两名侍卫施展身形,将来人围住,手中的剑已指向他们。
“大胆!你们看清楚点来得是何人!”又一声叱喝响起,不过这次是来的两人中的一人所发出。
两名侍卫凝神看去,待看清他后面那人的面容时,忙收回长剑,单膝跪地拜道“小的参见丞相大人!”
原来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丞相张冲。
“不知者不怪,起来吧!”张冲神情有些凝重,冲他们点点头,转头看向天牢,沉声问道“天牢戒备如此森严,不知关押着何人?”
“回大人,天牢关押的是刺杀陛下的重犯。”一名侍卫恭敬地回道。
“是谁?”张冲抿着嘴,有些紧张地追问着。
“是……是江玉枫江贵人!”
侍卫的回答让张冲脸色顿白,神情更加凝重,眼中不自然地流露出一抹惊慌。怔愣了片刻,等他稳定心神,脸色略缓,故作诧异地摇摇头“真是他啊!外面传闻他行刺陛下,老夫原本还不信,现在才知传言非虚,他还真是狼子野心、胆大包天!”
“谁说不是呢!”侍卫在一旁附和道。
“那江玉枫为何要刺杀陛下?”状似无意地闲聊,张冲眼神中却闪烁着几丝让人看不懂的神色。
“这……小的就不知了!”
“老夫要进去看看,你们让开吧!”见问不出什么,张冲不再耽误时间,直接提出进牢。
“大人可有陛下的手谕?”侍卫们恭恭敬敬,却未退开半步。
“老夫也不能进入吗?”皱了皱眉,张冲不悦地哼了一声“他南宫澈进出可也都有陛下的手谕?”
“没有陛下的手谕,任何人也不能进入,这是陛下下得严旨,即使是南宫将军,若没手谕也是不能进入的。请大人莫在为难小的们!”
即使是负责关押人犯的南宫澈无旨都无法进入,这下张冲真是无话可说,怔在了当场。
“大人,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还是请回吧!”侍卫恭敬地上前,在他身旁轻声说道。
此话让张冲顿然一惊,是啊,再继续逗留下去,恐怕会引人猜疑,即使他心中有万般疑惑、千般不解,也只能先按兵不动,再图后计。
想到这里,他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递给了侍卫,笑眯眯地说“这是老夫赏给几位喝酒的,你们收下吧!”
侍卫们推让一番,最后还是接过了银票,瞥见上面的金额,各个脸现喜色,不住地道谢。
“今日我来之事,老夫认为……”张冲瞥向他们,只说了一半,便含笑不语。
四个侍卫中有个机灵的,很快明白他话中之意,忙赔笑说道“大人放心,今夜无人到此,一切如常。”
其余三位侍卫听他一说,顿时领悟,跟着纷纷表态。
“如此最好!”张冲满意地点点头,带着家奴离开……
等张冲走后,四位侍卫凑在一起分发银票,可能是分配不均,四人起了争执,争抢之中,银票洒落一地。
四人约好谁捡到哪张银票便归那人所有后,赶忙抢拾。就在这时,从暗处走出三人,其中一人拾起地上的一张银票,交予中间那一人。
“你们好大……啊,小的……小的拜见陛下!”其中一名侍卫刚想喝斥,却在看清来人是谁后,忙跪地参见。
其余三人听到“陛下”两字,脸上顿时变得惨白无色,噗通地跪在地上,手上的银票似乎变得无比烫手,再也拿捏不住,从他们手中滑落。
水凝儿冲楚云轩使了个颜色,楚会意,将地上的银票全部拾起,交给她。
“好大的手笔啊!”看到银票上的面值,水凝儿不由笑了,转交给身旁的南宫澈。
“陛下,这……”南宫澈接过,翻看了几张,便变了颜色,原来这些银票大多是面值千两,最少的也有五百两。
“你们一年的俸禄才有多少,他竟能一出手便是万两银子,这就是我们奉天国的丞相!”轻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水凝儿嘴角依然噙着笑,但眼中却是冰冷一片。
面对天威震怒,无人胆敢言语,那四位侍卫更是胆战心惊,吓得浑身发抖。
“你们可知罪!”水凝儿目光扫向四位侍卫,更让他们惊出一身冷汗。
“奴才……奴才……罪……该……万死,陛下……饶命……”结结巴巴的声音泄露出他们心底的骇意,侍卫们磕头如捣,连连请罪。
“若是你们胆敢违背孤王旨意,私放人进牢,便是死一万次也难辞其咎!”水凝儿目光飘向那叠银票,笑意淡淡,冲他们挥挥手,道“起来吧,这次就算了,若是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谢陛下!”侍卫们同时呼了口气,站起身时发现自己衣衫已经湿透。
“今日之事,孤王不想再有人知道,若是泄露出去半分,你们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轻描淡写的话语却让人感觉到明显的压迫和冷洌。
“奴才不敢!”刚刚站起身的侍卫们差点又跪倒在地。
“回御书房。”嘴角再次轻轻地扬起,水凝儿缓缓辗转步履,迈步离去,南宫澈和楚云轩紧跟在后,随她一起回到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