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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水凝儿单独召见南宫澈,授意他找心腹之人潜入天牢,佯装出想要杀江玉枫灭口之势,以假乱真,达到促使江玉枫开口的目的。

水凝儿之所以会将此事交予南宫澈,正是因为心底对他的怀疑。若这一切是南宫澈使得手段,他必然唯怕江玉枫开口说出一切,急于除掉他。她将此事交予他,除了她之外,只有他知道,若是江玉枫出了任何事,他都难逃干系。杀还是不杀江玉枫,对他而言,会是两难抉择,她便是要看他会做出何种选择。

接到水凝儿的旨意,南宫澈有瞬间的怔愣,但当他抬头看向她时,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的神情。

“是,南宫澈领命!”他低下头,思索了一下后,抬头望向她,轻声问道“陛下为何会将此事交予臣?”

“此事关系重大,除了南宫将军,孤王还能信任谁?”水凝儿扬眉嫣然一笑,悠悠说道。

无语凝望着她波澜不惊的笑容,南宫澈嘴角缓缓扬起一抹苦笑,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的笑是那般的疏离,她平静的双眸之中,他隐隐感觉出了什么,难道是对他的戒备和怀疑……想到这里,他神情微凛,深深望了她一眼,低下了头。

“为防此事泄漏,孤王只说与将军一人,将军当慎之又慎。”水凝儿依旧是笑意淡淡。

“臣明白,臣这就回去部署一切,请陛下静待佳音!”水凝儿的叮嘱在南宫澈听来似觉有未尽的话外之音,低着头,无法看清他的表情,他抱拳告退。

……

又过了一日,南宫澈进宫回禀,称他已部署好一切,午时二刻时分,他将指派下属杨志杀入天牢,另外,他安排了一些兵将潜伏在牢外,等杨志欲要“下手”时,这些兵将会出现阻止,将他逼退,造成一幕欲杀江玉枫未遂的假象。

水凝儿满意地点点头,算了下时刻,已接近午时,决定亲自去天牢观赏这一幕“好戏”。

由南宫澈带领,在金内侍、楚云轩和一些大内侍卫的陪同下,她来到天牢旁的一间暗室,这里与关押江玉枫的重犯牢房只有一墙之隔,一个窥望孔可将牢房各个角落看清,而在牢房内的人,仅凭微弱的光线,很难发现在暗处还有监视之人。

就是通过这个窥望孔,水凝儿看到苍白萎靡的江玉枫,他缩在角落之处,蜷着身子,神情呆滞地看着透气孔中射进来的那一缕阳光,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渴望。

他渴望生还,尤其是知道自己还有生还的可能,更加燃起他心中对生的渴望,这对他来说是太大的诱惑,说还是不说,他内心始终在挣扎、在矛盾。

看到他脸上那脆弱的表情,水凝儿笑了,她知道他已到心里承受的极限,只需要一点点的力量,便可使他心中的天平倾斜。

一切都在她的预料、控制之中,不是吗?想要她的命谈何容易,不管是谁,她都会打破他的野心,让事实告诉他,和她为敌是多么的愚蠢……

接过金内侍奉上的茶盏,细细品着茶的甘苦和清香,充满自信的水凝儿静待午时二刻的到来。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到了午时二刻仍不见有何动静,水凝儿嘴角噙着的那抹自信的笑容开始变得有些僵硬,她挑眉看向身旁的南宫澈,见到的却是他满脸的迷茫和惶恐。

阴沉着脸,耐下性子,她又等了一段时间,直到过了午时三刻,仍不见有人前来,她瞥向南宫澈的目光中多了几许的凌厉。

“陛下,臣……”面色苍白,冷汗淋淋,南宫澈此时的脸色并不比牢中的江玉枫强上几分,他想解释,却支吾地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他明明已将一切部署好,为何杨志他迟迟不来?难道出了什么事?种种猜测浮上心中,愈发让他忐忑不安。

轻哼了一声,水凝儿侧头透过窥望孔察看牢中的动静,见到牢中光线蓦然变得明亮,她松了口气,轻声道“终于来了……”

天牢的门被打开,一个黑衣蒙面的男子进入其中,冷冷地看着错愕的江玉枫,不发一言。

“他就是杨志?”水凝儿淡淡地问道。

南宫澈看来看那个进入的黑衣人,一直惶恐不安的神情放松了许多,点头承认。

在天牢中,迎上黑衣人冷冰目光的江玉枫脸色顿然变得惨白如玉,下意识中他已猜出他的来意,但他还是不愿相信,嘴唇微微发抖,颤声问道“你……你是谁?”

黑衣人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垂下衣袖,一把泛着寒光的尖刀露出,无需言语,冰冷的眼神、浓浓的杀意和手中持着的锐器已经说明他的来意。

“不好!”瞥见黑衣人眼中散发出的杀意,水凝儿惊呼出声,至此,她已确定他绝非是南宫澈安排的杨志,而是真正来杀江玉枫灭口之人。豁然站起身,她沉声喝道“下令包围天牢,生擒牢中那个黑衣人!”

就在她发觉不妙的同时,黑衣人手中的尖刀已插入江玉枫的胸口。他出手之快,让江玉枫根本无法躲闪,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快的身手,眼前的黑衣人出手简直快得不可思议,江玉枫只觉眼前一花,胸前微凉,刀已深深插入他的胸口。

江玉枫缓缓倒地,直直地瞪着眼前的黑衣人,直到死他也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简单地被人所杀,在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瞪向黑衣人的目光中尽是惊恐、悔恨和不甘……

冷哼一声,黑衣人冷酷地拔出自己的刀,任由江玉枫伤口处的鲜血涌出,他不疾不徐地蹲在他身旁,用他的衣衫小心地擦拭着刀上的血渍,直到擦净恢复如初后,他才满意地收回他的兵刃。

等他站起身时,牢门口已涌进三四个内侍,挥刀向他砍来,他看都不看一眼,挥了挥衣袖,一股内力激发,将这几名内侍击昏在地。

眯起冷眸,他不再多做停留,急步走出天牢,等在牢外的侍卫们将他团团围住。

面对众多侍卫,黑衣人非但不惧,反而眸中露出不屑轻蔑之意,快如鬼魅的身法,匪夷所思的武功,仅仅半盏茶时分,他竟轻松地突破了大内侍卫的包围,当着众人的面,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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