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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凡为了让大家认同湘儿,于初冬时节,以她的名义举办了一次夜宴,邀请报有官员内眷参与。此刻的湘儿却是心乱如麻,想起端和太后说过的,若是自己不能为孟子凡所有,那她必定会毁了自己的话,心里就更觉不安了。

难道自己就这么真的和孟子凡在一起了?其实嫁他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当初不是也想过了吗?既然自己连那张家小子都肯嫁,那为什么就不能嫁给孟子凡呢?想是这样想,心里却还是抵触的,要不然也不会不配合太后派来教规矩的嬷嬷了。

日子很快,转眼就到了宴会的日子了,孟子凡赐了很多衣服给湘儿,华美而耀眼,可是湘儿光看看就觉得眼晕,更别说把这些繁复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往身上套。可是采霞却站在旁边,大有一副湘儿不穿,她就跟她拼命的架势。

没办法,只得先让她帮着挽了个素雅的发髻,淡淡地上了点胭脂,戴上湘儿从不离身的珍珠耳坠,最后才看向那些衣服。湘儿突然灵光一闪,对采霞说:“时间不早了,你先出去看张嬷嬷到了没有,我自己换了衣服就出去。”

她见湘江了睥妥协,便欢喜的应下出门了。湘儿想了想,从衣柜里找了件白色裙装换上。虽然这样的日子穿白色不是很恰当,可这样或许就能让某些人明白她的态度了,何况裙摆和衣袖都有绣花,严格说起来也不算太失礼。

当采霞看到湘儿身上的衣服时,眼睛红红的快哭出来了。张嬷嬷倒底是宫中的老人,看了一会儿,只不动声色地劝道:“姑娘今儿个是喜庆的日子,奴婢觉得您还是换身衣裳的好。”

湘儿笑着摆摆手道:“湘儿觉着这样挺好的。”抬头看了看天空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过去吧,若是迟了,会给各位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或许真的是因为时间的缘故,张嬷嬷倒也没再逼着湘儿回去换衣服,而是带着她一路朝御花园走去。

隔着老远,就可以看到灯火重重,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正走着,冷不防一团黑影撞到她身上。

定睛一看,却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浓眼大眼的,长得十分可爱。他见自己撞了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对不起啊。”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湘儿,全然不怕生。

湘儿笑了笑,正准备说“没关系”时,却传来一个童音“凌云”,原来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女孩生得粉雕玉琢,很是讨人喜欢,而且她接下来说的话也让人喷笑不已,“凌云,你竟敢趁我不注意和别的女人打情骂悄,我要告诉哥哥去。”

被唤作凌云的男孩一脸的不高兴,对着忍不住笑出声来的湘儿勾勾手指,湘儿以为他有什么悄悄话要说,便配合地弯下腰去,心中也存了逗弄那小女孩的心思。

没想到那男孩子却趁机在她脸上重重地“啵”了一下,声音大得在空旷的御花园里都可以听得到回声。幸好那些贵妇人都忙着笼络关系,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亲完之后,他得意地回头看着小女孩。

“你……”小女孩显然被他气到了,突然“哇”地一声哭着跑了。

小男孩呆呆地看着我,突然涨红了小脸,过了一会儿,拍拍胸脯道:“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湘儿顿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伸手擦了擦被他亲过的地方,还没作出反应,耳边就响起了孟子凡轻轻淡淡的声音,“她不用你负责!”

男孩一见到孟子凡,瞬间白了脸,向他行了个礼,转身跑开了。

“这是谁家的孩子,倒是可爱的紧。”湘儿微笑地转向孟子凡。却见他略微蹙起了眉,心知他是为自己身上的衣服头疼,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挑畔。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了。

“姑娘……”采霞上前低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哀求。

想起这些日子,她照顾自己也算是尽心,现在也不好让她为难。湘儿相信孟子凡对自己是不会怎么样的,可是采霞不过是一个小小宫婢。罢了,今日就算是为了她就规矩些吧!于是收敛心神,平淡眉眼,温婉地笑道:“昨日不是说不来的吗?”毕竟是女性聚会,他虽是皇帝,但倒底是个男子,在这种场合总是不好的。

也许是看在湘儿的面子上,孟子凡并没有生气,仍旧挂着与往常一样的笑容走到她面前,淡淡地道:“有些不放心,便来了。”语气微转,又道:“送去的衣服不喜欢吗?”

“很漂亮,也很喜欢,只是太过华丽了,你也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总还是不太习惯那些。”

他看上去有点不高兴,似乎是不高兴湘儿这么贬低自己的身份,不过他还是一如既往得舍不得责骂她。

眼波一转,像是发现什么宝贝一样地笑了。他伸出手,纤长的手指轻轻用力,一朵如血艳丽的花朵便绽放在他的指间妙不可言,见湘儿好奇,他的眼睛里也透出笑意,未等她开口,手指一转,不知名的花朵便已落在她鬓边,香气扑鼻而来,淡雅悠然。

孟子凡在太后身边坐下,而湘儿则被张嬷嬷领到另一边。

席下众人跪请皇上万岁,太后千岁。只见两人举手投足间都是浑然天成的淡定,只有湘儿一个人惶惶不安。好不容易挨到开席,却食不知味,只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端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抿酒。

“姑娘好歹多吃一点,这宴会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姑娘老是喝酒怕待会儿又要胃疼了。”采霞趁众人不注意悄悄附在湘儿的耳边说。

“知道了。”湘儿不忍辜负她的一翻好意,勉强应道:“南月呢?她怎么不在?”

“南月姑娘被万寿宫的姐姐唤走了,说是有事请她帮忙。”

湘儿转眼看向太后,她正得体地听着命妇说话,似乎是感觉到湘儿的目光,稍稍看了她一眼,嘴角浮起了笑意,像似肥一切都掌控在手中了。

“母后,她勾引凌云,你帮静儿教训她!”童音在一片丝竹声中响起,很是突兀。湘儿愣了愣,侧身看去,原来是先前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扯着端和太后的袖子说,一只小手指着湘儿,脸上尽是指责。

太后还没说话,孟子凡先向她招手,她有些疑惑地走过去,老实地请安道:“皇帝哥哥!”

孟子凡一笑,将她搂进怀里指着湘儿问她:“静儿可知道她是谁?”

“她是个坏女人!”女孩愤恨地点头。

湘儿动作一滞,虽说是童言无忌,可动不动就把这样的话挂在嘴边,纵使脾气再好的人听了都会忍不下去。正想起身,采霞却一把扯住她,示意她看孟子凡。

湘儿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孟子凡,只见他仍是笑盈盈的,一点也没受女孩的话的影响。他笑道:“静儿说得不错,她是个坏女人,是个小偷。”静儿满意地点头,孟子凡顿了顿又道:“她偷了你皇帝哥哥的心,所以朕要娶她!”

一句话说得平淡如水,落到众人耳中却是波澜顿起。或许他们原先以为他说的不过是个笑话,不过是少年帝王的一进兴起,可是现在他再次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走得很慢,却很坚定。不一会儿他就站在湘儿面前,向她伸出手,目光灼灼。湘儿迟迟着抬起手,慢慢放入他的掌心,他一直紧绷着呼吸,直到手掌相触,才松了一口气,眼里荡起一片笑意,一如当日她答应嫁他那日一样。可是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

湘儿不是傻子,她当然能感觉出重逢之后的他比之前更视湘儿为手中宝,舍不得让她受到半分伤害和委屈,甚至现在他握住了她的手,要让她成为泽国的皇后,从此与他并肩而立。

虽然不爱他,但现在也不由动容,眼眶里隐隐泛起泪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牵着自己的手一起面向席下道:“这是我泽国的皇后。”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停永不歇地在湘儿耳边回荡。

泪眼迷蒙间,只见众人跪下大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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