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儿虽说认清了事实,可是心里总是一时间的点难以接受。于是她变得不喜欢说话了,每日里只沉默着与翠果一起收拾房间,洗整衣服。南月开始缠了她几天,见湘儿不搭理自己,便也不自讨没趣地来找她说话了。
又过了段时间,听说孟子凡娶了暮国公主,并对她宠爱有加,他的帝位也渐渐稳固了。并且在他的治理下,到边境骚扰大燕百姓的泽国军人也越来越少,直至完全消失。
建业帝下旨让叶定恒回朝。虽然这场战没打起来,但只要没输,就都算是赢的。
当脚真真切切地踩在王府的石板地上时,湘儿心里才有一种踏实感,可是也自心底升出了一种悲凉感。起初王妃见到一同回来的湘儿时,还一脸的紧张,也许她是怕被叶定恒责骂,可是她哪里知道,现如今的自己已经不能让叶定恒为她出头了。
不过,幸好府里还有一同长大的姐妹,至少她们是真心欢迎湘儿回来的。
阿蛮红着眼睛把她从家宴上拖走,两人一起爬到屋顶上看星星,这是她们发前最喜欢做的事。她告诉湘儿,这些日子她的担心,以及不能保护她的自责。她一直觉得,那天是她没有守护好湘儿,才会被人换了花轿,才会有了后来那许多的波折。
回到王府,似乎一切都回到从前,唯一不同的就是叶钰院子里多了南月。她长得很美,但却不太会与人交流,自然会被人忽视,而叶钰也因为每天都要上朝,下朝后自然也是跟在叶定恒身边历练,也就很少有机会留在府里陪她。
过了一段日子,王妃见叶定恒并没有因为湘儿的事去找好麻烦,心里也就有些明白湘儿在叶定恒心中已失去了原有的地位,便把注意力转移到南月身上。
那时候,府里都在传,南月是叶钰喜欢的女子,是未来的世子妃,将来恒亲王府的女主人,王妃见南月对她现在的地位没有影响,倒退也没有过份为难她,时不时还带她一起去参回各类贵妇人的聚会。
湘儿越来越觉得这王府里除了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外,根本没人是真的需要她了,她完全成了多余的的,既然是多余的,就该早点离开了。只是她心里始终有点放不下叶钰,从小到大一直是自己贴身照顾他,现在离开之前,起码也得给他找一个接替自己的人。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无论做什么,湘儿都会拉着阿蛮一起去,面对她的疑惑,湘儿只说是将来世子成了婚,自然还要多一个人侍奉,带熟了她,以后就可以一边一个,两不耽误了。
这一天,湘儿正带着几个新来的婢女进内院,正碰见南月独自一个人在赏梅,叶钰则好像刚下朝,匆匆自外面进来,身后还跟着叶浩。叶钰一进来自然直奔南月而去,新来的婢女们则是满脸艳羡地看着这对才子佳人,湘儿则不自觉的退开几步,垂下头。
可是,一柄折扇出现在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入眼就见一双满含笑意的眼睛,湘儿叹了口气,挥开叶浩的折扇,拦了个过路的下人,让他把那些新来的婢女带到下人房安顿,见她们一行人消失在转角处,她才对叶浩福身道:“浩少,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小湘儿,许久不见,你漂亮了不少。”他还是那么的不正经“真是个美人。”
“多谢浩少夸讲。”湘儿礼数周全地客气道。
原本满是笑意的脸僵住了,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才苦恼地道:“怎么变得那么生疏啊!”他用扇子敲打着自己的下颌,满脸困惑地说:“叶钰不爱说话了,整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湘儿也变得不会和我开玩笑了;连成意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都好几个月不曾见过他了。”
“什么?”湘儿的声音陡然拔高,倒是把叶浩吓了一跳,他不明所以地看着湘儿。湘儿也顾不得别的了,上前一步抓住叶浩的手道:“你说二公子一直没回安阳?”
叶浩显然还没回过神来,只愣愣地点头道:“对啊,自从,自从你嫁人后的某一天,他离开安阳,不知去了哪儿,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湘儿一听完,就朝花丛中的叶钰跑去,到了他面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似乎想平息什么。倒是南月被她吓了一跳,一双美目惊魂未定地看着她,叶钰则是皱了皱眉,淡淡地问:“怎么啦?”
此时湘儿也镇定下来了,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二公子去哪儿了?他为什么没有回来?”
叶钰不开口,眼神里带着一种探究的的神色观察着湘儿的表情,好半天他才淡淡地开口:“那天我们下山以后,他说他要等你,我急着带南月回边城休养,便也没多劝。”
“那为什么我回边城以后你什么都没说?”湘儿追问。
他看了湘儿一眼,仍是风清云淡地说:“我原想着过了寻么久,他该当离开了,所以就没说,只是没想到,等我们回到安阳后,还是没有他的消息。”许是被他淡然的态度激怒了,等到湘儿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堪堪停在叶钰脸颊上一寸的地方。他仍是面无表情,只是看着湘儿的眼里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阿蛮在旁边也吓了一跳,冲上来抓住湘儿的手拉到自己身侧,才抬头急急地对叶钰道:“世子爷,湘儿姐……”还没听她辩解完,湘儿一下挣开阿蛮的手,在她的惊呼下,转身离开了。
回到房间,湘儿立刻着手收拾行装,将平时攒下来的月银和从凌伟那里得到的珠宝带好,提着包袱就走。
一转身就看见叶钰眼色不太好地站在门口,湘儿只看了他一眼,侧身就要从他身边过,却被叶钰拉住包袱,淡淡地道:“那么冷,不要去。”她也不说话,只轻轻一拉,包袱便自他手中脱离,越过目瞪口呆的叶浩和满腹心事的南月,出了院子,一直往后门走去。